“你的玩笑话一点也不好笑。”乔橙板着脸，并没有斗嘴的心情。
陈珏笑容便也淡下来，眼里沉着厚重的情绪，看她，“我给你带礼物回来好不好？”
她不吭声。
他又说，“一天一个礼物，行吗？”
其实他们算什么关系呢？需要他这样费心思去讨好她。
一天一个，就是说他每天都会联系她吧？
都在南城的时候互相冷落，可是知道彼此在一个公司，偶尔从同事嘴里听到对他的吐糟，便感觉没有那么疏远。
“我可不敢这样要求。”她道，眼皮低垂，努力消化自己的情绪。
而陈珏伸手刮她的脸颊，“这辈子没见过比你嘴还硬的人。”
明明接吻时很容易就撬开的，那么柔软的唇，怎么说起话来这样刺人，活脱脱一只受惊的刺猬。
惹人心疼。
乔橙双手攥在一起，眼里满满雾气，“你不在很麻烦的，那些会都我去开，发你邮箱的工作汇报你也不看。”
“那都是秘书看的，你下次私我微信，我肯定先看。”他揉了揉她头发，“这是我不对，我忽略了。”
她觉着确实是他不对，于是又不吭声了。
就这么陪着他站着，好像时间还是过的飞快。
到了要进站的点，成晏那边友情提醒他该走了。
陈珏看了看腕表，“你早点回去，降温了，多穿点。”他捏了捏她的胳膊，嫌她衣服单薄。
“你去吧。”乔橙撇着眼尾跟他告别。
有句话在她嘴边转了很久，想问问他到底总去瑞士干嘛？
可是上次问过，他回避，这次欲言又止他也看在眼里，陈珏那样聪明，不可能不知道她的心思，没说，就是不想说。
如他现在这样，确实只点头，“提前跟你说晚安。”
他轻轻捧了捧乔橙的脸，逗孩子那样笑着看她，然后离开。
乔橙在他转身的时候也立刻转身，不乐意搞得那么依依不舍。
“晚上请你吃大餐吧？”汤雯目睹一切，等陈珏走后就上来拉她，“明天周末，还可以玩久一点，反正不用早起。”
可乔橙忽然没了胃口，她道，“你们两个的烛光晚餐，我还是不要打扰啦。”
汤雯没有强求，便将乔橙送回去，才跟成晏离开。
车上，汤雯忍不住好奇，问成晏道，“陈珏去瑞士到底做什么？感觉很频繁，时间也很久。”
可是据了解，他不是为了生意去的。
成晏对她向来知无不言，尤其在关系很微妙需要讨好她的此刻。
然即便这样，他张着嘴，却显得为难，“雯雯妹妹，我得诚实告诉你，我知道，但我不能说。”
“为什么？”汤雯故作生气，“不说是吧，放我下车。”
成晏慌了，打着双闪靠边临停，“要是我自己的事我绝对不敢瞒你，但这是陈珏的事，我要是说了，他能杀了我。”
那当然是夸张的说辞，但可见事情不一般。
汤雯皱眉，严肃的看着成晏，“那你告诉我，这事跟女人有没有关系？”
——
晚上汤雯没有回来，乔橙特意发信息提醒叫她别玩脱了。
汤雯大清早才回复：没事，我有数的。
她摇摇头，并不这样认为。
乔橙认识汤雯这么多年，见她对男人一直手拿把掐，即便现在看着也把成晏治的服服帖帖，可实际她自己也全搭进去了。
谁陷得更深真不好说。
并非肉眼可见的下位者就是真的弱势。
男人惯来会装委屈来博取女人的同情。
乔橙提醒过汤雯之后便起床收拾，换了朴素的衣服独自开车去佑恩寺。
路上的时候，她忽然想起临时抱佛脚的说法，每次考试前面试前就这样把结果全托给各方神佛，如果没成就抱怨拜什么都不灵验。
可唯独这次她不敢强求结果，明知道只为了心安，也要一遍遍的来。
张岐说玄学有用，她便期许如此。
依然是熟悉的流程，在大殿跪拜叩首，乔橙默想：只要妈妈可以醒来，以后她说什么自己都听，绝不会顶嘴，就要妈妈顺心顺意的生活。
假如神佛有灵，她还会把今年的年终作为香火供奉过来。
这对于现在的乔橙来说，是很大的付出了。
毕竟陶怡的医药护理费对她来说早就是天文数字，之前可以靠卖房缓一缓，可现在的房子卖不了，只能靠那点工资撑着生活，已经入不敷出。
说来还得感谢王素秋帮她担保，一直在医院挂单。
乔橙也才知道，医院也能赊账？
她烦心事如此多，却并没有跟陈珏透露，一来是关系不恰当不能承受他更多的好意，二来是清楚知道方秀轩的为人，如果陈珏动账，关系到医院的账，那王素秋跟方秀轩都会知道。
乔橙根本不敢设想那样的修罗场。
夹在高门大户的公子哥之间，死的最惨的只会是她这个无依无靠的普通女孩。
而汤雯就是早早看透，才会做出这样洒脱的决定。
乔橙决定要跟汤雯学习，可惜学不来。
当她从大殿出去，走到院子里抬头看到自己系的祈福带时，便知道人的性格真的很难改。
那么一眼，她居然能准确注意到陈珏绑的那条，便又想起他抱着自己费力去系带子的场景。
乔橙心里叹口气，拿出手机看了看。
已经中午了，陈珏应该安顿好了，可也没有信息发来。
分明他走时答应的，会每天联系她。
乔橙心不在焉的回到家，汤雯还是不在，屋子里特别冷清。
她打开冰箱，想到陈珏做的面条很好吃，于是自己也试着做了一碗。
不知道差在哪，总归不是那个味道。
看着电影，她想起来自己一天没吃东西。
而手机还是安安静静。
直到深夜。
乔橙熄灯，刷着短视频准备入睡，忽然看到一条私信，来自陌生人。
接着微信也弹出一条消息。
她心跳不知道为何快了两下。
从床上坐起，乔橙点开微信。
来自陈珏：睡了吗？
她看了眼时间，十一点半，现在来问显得很敷衍，好像就等着她不回，当是睡了，他也不算食言，完成了一个任务而已。
屏幕熄了又亮，她还没想好怎么回。
陈珏第二条信息又来：要不你先看看斗音，不气了再考虑回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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