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网游竞技 > 金貂应让侬(韩子高) > 一百三十九 夺妻之仇

??"大师放手,今日之事如此凑巧,明摆着便是有人设局,长史大人却不管不顾毁我二人名声。"韩子高说着看向陈见琛,他当然清楚这王颜能如此动怒绝对是以为二人这婚约的事情,而且王颜看样子极是爱慕见琛。

  "你若当真是爱她敬她,为何不信她?今日之事孰是孰非不是你所见的样子!"韩子高凛然质问,那对首的人却已经再也受不了,眼见这云光大师拦在中间,王颜剑指韩子高眉心,"你给我记住!他日我王颜若不报此夺妻之仇……誓不为人!"

  

  空荡荡的灵犀阁前再无人声,王颜大怒带人而返。

  地上俱是方才重伤之人的血迹,韩子高也被彻底激怒,下手气力极大,险些便真的一剑透体杀了那司马府上的随行,那晓衣盯着地上的血色几乎出了眼泪,只靠着一旁的木门不敢说话。

  寺里钟声再度响起,阁前几人沉默半晌,却是那云光大师先开了口,"阿弥陀佛,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他看向韩子高,微微笑起,"你是觉得我故意让你喝醉?"

  

  红衣人执剑不语,片刻开口,"是,不然大师可否言明,为何恰好是相国千金留于佛寺之中?"

  云光大师眼望着两侧僧者低低地念经淡漠罪孽肃杀之气,一时也是摇首,竟第一次脱了那荒唐的影子,"此事由我担当,空静空圆你们先行回去。"

  "阿弥托福,施主既是暂居同泰寺,便需遵守佛门清规……"

  两名僧者终究散去,那老僧却又望着陈见琛,"这女施主你可来说说,是否是我安排你入寺?"

  "并非大师所为,而且……今日好似也是我第一次面见大师,前些日子爹爹送我上山,原是命我先去同大师带话问安,但我闹着些脾气,进来后一直没有离开灵犀阁……"陈见琛也如实回答,"韩将军,我爹只言命我上山修养散心,因是女子,不好随意走动,故此大师每日命人送药给晓衣,甚至不曾多言其他。"

  那红衣人想了片刻,"可今日之事如此凑巧,韩子高一向说话直接,不妨明言,如今我便觉得是大师同相国筹谋了些事情,刻意将我灌醉……只可惜大师若当真是想挑起什么事端,何必装些炼药……"

  化为说完,那云光却挥手止了他的话,"你且随我来吧,见琛小姐先回灵犀阁去。"

  

  千里之外宣城城外万人驻营,城中再度出人列队好言好语地迎接县侯入城,却待了半日不见动静。

  陈茜想也不想干脆地决定就在此城外排查,"当日曲江侯萧勃连同岭南土豪起义势力意图谋反,宣城虽并未涉及战乱,可竟四下火起三日不熄,太守有这个出来排场的工夫,不如去想想如何交代为好。"

  营房之外有人接连回禀,"太守躬亲候于城门之下,亲迎县侯入郡城相商,县侯赶路疲累,郊野风凉,何不入城?"

  陈茜听了却好不理会,武岐伯也有些疑虑,"县侯不入城,确实有些面上不好……"

  那并未着铠甲之人却只是淡淡饮茶,"副将想得差了,这宣城郡多年都交予王僧智管辖,内力屯兵恐怕也该有数万人不至,他如此急切地想迎我入城是为了什么?"

  果然此话一出即刻点清了要害,武岐伯也明白过来,"自投罗网的法子么……县侯考虑的是。"

  陈茜并不焦急,"此次势必是要挑起事端来的,如今且看这王僧智能忍到几时,如今他又玩起了当日通晓颜色极是圆滑的嘴脸,他自然是明白的,我领万人至此肯定不能善罢甘休,但关键在于……我势必不能毫不彻查便直接同他冲突,而这万人也终究不可能全部入郡,恐怕我若当真是孤身领少数人入了城,顾忌脸面行起所谓的朝堂之礼,他定是要反的。"

  武岐伯应下,退出之际却听着陈茜重又开口,"建康那边有什么音信么?"

  

  那人也压下了笑,"县侯是想问将军如何吧……"

  陈茜面色不动只扫他一眼,武岐伯立即垂首正色答着,"这几日都没听见有什么乱子,县侯放心,韩将军年轻,骨伤必是有救的。"

  那人隔着长案思量片刻,"不……我只觉得似乎……罢了。"他摆手命人退下,却一直隐隐觉得自己如此南下离开,建康之中的事情一日不清晓,一日便有些不安。

  

  以前多少次的多事之秋都过来了,前朝余孽,岭南大战,但是近日明明江山安稳,却总觉得有什么不太对。

  说不上来,陈茜越发觉得太过于平稳才最最危险。

  

  无法确定的危险远比真实而确定的灾祸更令人忧心。

  

  此时此刻的山寺依旧香烟袅袅,佛音悲悯,警醒世人。

  老僧禅房上书重玄二字,规格自然是更大些,一身绯莲红并不坐下,只站着四下打量,"大师有话直说。"

  "你也知道,我在寻找一种能解深重酒毒的法子,此事隐秘,绝不可为外人道,你也不要过多探问,这件事我不可能会说。"云光大师倒也不再遮掩,他自然是看出了这孩子说话非常直爽,更是坚韧不肯低头之人,若再闭口不言,他下一刻绝对会亲自问出来。

  老僧随意地盘膝而坐,微微合掌,"但我可以明言,今日之事我也实在未曾想过,你若不信,我也无法,只是不知将军想要如何为难了。"

  若平心而论,韩子高的确不信昨夜酒醉之事是云光法师故意而为,此人看似不守戒律清规,但实则修行多年,乃为真超脱之色,他不过是自己有自己的一套规矩,就好似那佛家常理也只是束缚,而心中底线却一直非常清楚。

  

  韩子高松了握剑之手,上前两步坐在桌旁,"子高其实一直愿信大师,但是我来的那日便说过,相国为人心机深重,我更是身在局中,很多事情不得不防。"

  他如今离开陈茜也能够自己看清很多事情,尤其是他很清楚陈茜此刻南下,而他随即便被相国安排好了莫名地送来了这里治伤,看似很多事情是偶然而起的,但实则内里一定有联系。

  "相国送见琛小姐来此之时可说过什么?"

  "此事可以告知,他直言独女久病不愈,闷在屋中愈发不好,盼我能解她心结,更可治她久拖不好的伤寒之症,但那相国千金为人有些脾气你也该知道,她方才说了,来此之后本便不曾需要什么佛礼开解,甚至不得见,纯是我用了些药理养她气血罢了。"云光从一侧的小阁上拈了些什么凑在鼻下嗅着,边说边看他,"如今倒弄得我这同泰寺里一片混乱,还让弟子们看见了,你这娃娃啊……真是……"

  韩子高自知今日一切确实成了丑事,他蹙眉却有些固执,"问心无愧,我同见琛小姐毫无瓜葛,更无什么苟且之事,若什么时候说起,我仍旧可这般说。"

  白眉的老僧却只是摆手,"你不懂的,方才那人愤然离开你可见到了?他回去一定是要出事的。"

  韩子高忽然便有些明白了,"等等……方才那是长史大人,乃为司马第三子,他本同小姐有婚约,如今却被撞破……"

  

  相国是想借着这件事算些什么呢?

  答案似乎近在眼前。

  

  没等他想完,云光大师却长长地叹了口气,细细地将那掌中之物重又放好,"昨日你饮酒醉倒,我本是给你服了绿葛,可觉得有什么效用?"

  韩子高无奈摇首,"仍旧是醉得不省人事,否则今日不会如此凑巧。"

  "看来比我原先想得要难一些,不过好在我大致知道该添哪味药了,韩子高,我云光若说一生云游四海不为过,天下百草皆是一一熟记于心,后来同相国结交,彼此各有所谋,出家人该守的那套清规我不放在心上,贪嗔痴三字云光亦通通尝遍,如今……时日无多……只有一事还未做成。"

  

  时日无多?

  韩子高猛然有些惊讶,"大师可是身染重疾?或是……"可他怎么看这人也不像是救不得自己的样子,明明他才是悬壶济世的世外高人,却突然开口说起自己时日无多?

  那人忽地笑起来,好似他当真只是个傻孩子一样,"人生既有一死,若观是地者,除八十亿劫生死之罪。舍身他世,必生净国,心得无疑。生死不过凡劫……罢罢,你也非我佛弟子,说这些也无用,只是我今日寻你来,是希望你能继续替我试此药。"

  韩子高不出所料凛然拒绝,"不可,我本无酒量,果然今日便出了乱子。"

  

  那老僧却只是摇首,"你若不想他死,便按我之言试药。"

  

  忽然之间那绯莲色的人呼吸一顿,不想他死……

  "大师何意?"他急急地问出口,昨夜自己酒醉之后说了什么自然是全然不知的,但他突然发现这云光大师原来什么都知晓,却一直嬉笑荒唐,毫不在意的脸面,"大师不要如此故意提点却不明言,此药到底要用来做什么?他……又是谁?"

  

  云光跳起又是大笑,"果然这故弄玄虚最是唬人,来来来,你再饮一杯……"

  

  钟声低缓。

  待得又到酉时,韩子高睁开眼睛却觉得酒气散尽,方才昏沉之间服下了什么,那老僧笑而不言,只一个劲地看他反应,"是醉是醒?"

  "我……等等,这该不是昨日的绿葛……"

  "昨日无效,自然还要加些其他,伸手过来。"那老僧把他脉象,却觉内里血脉通畅,并没有其他无法预料的效果,"你可是方才又喝了不少,既然现下不醉,那就该是有用的。"

  那红衣人试着起身,确是没有酒醉之态,只是这几日闹得头疼不已,却又被那老僧按下,"别乱动,你方才昏沉之间我已替你施针,这左臂再有几日便能恢复知觉,只是你记得多行修养,万别再鲁莽受伤就能大好了。"

  

  韩子高还是道了谢,望着云光大师捧着些什么暗色的草药仔细地捻看,踱步来回却是认真思量,他试探地开口,"大师当真可保他不会死?"

  云光却彷佛入了定,只抬手示意他歇一歇不要乱动,自己则左右思量药效,韩子高心下牢牢记住了那绿葛可解酒毒。

  

  松木之后的灵犀阁却又是冷清景象,金纱的袖子被人揪在手里,片刻却又松开,陈见琛左思右想,突然看着晓衣蹭着门进来,急急开口,"他可是回来了?"

  "不曾。"

  "不是叫你去看着门外么?"

  晓衣委屈无比,"小姐,天色晚了该进斋饭,僧者四下往来我不好再守着了……"

  "只说你懒便是了!"陈见琛瞪了她一眼也不多言,愣愣想着今日同韩子高不过相距分毫,她记得他那么骄傲的眉眼间竟是有些不知所措,同样也显出一些尴尬,愣愣看着自己,该是想说不用,却又不知如何开口的模样。

  

  晓衣看着小姐愁眉不展,靠着靠着却忽然又笑起来,彷佛还微微地不好意思抿了嘴角,一时那丫头只喃喃地念起了阿弥陀佛,"小姐这万别是中邪了吧……出了这么大的乱子,还能这般笑……"

  陈见琛却想到了韩子高也当真并没有多大,今日甚至该是第一次同女子靠得这般近,竟无言以对,愣在榻上也忘了该先系衣裳……

  淡淡桃花染了眉间,旖旎心思竟是千回百转,一个人靠着案边有些小儿女的笑意,见琛再顾不上管其他。

  

  有时候想一想,是真的只因为他容貌那般好,所以心心念念?

  陈见琛也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觉得他好,无法形容,那样骄傲,不被驯服的样子很吸引人,韩子高同她自幼所见的人事不同,同那些大府上的公子也全然不一样,他好似野生的动物一样有些危险又致命的诱惑力。

  她成长至今日,却也是只要想要,便一定都能得到的。

  所以陈见琛不明白为什么不可以,为什么她不能喜欢他呢……

  

  秦淮支流绕城而入,略带冷清的冬日却不掩郊野碧意,一直到那画舫笙歌再起,司马府上却依旧是一阵喧闹。

  早晨还是欢欢喜喜的出门去,只盼着府中不日便有天作之合的喜事临门,不待入夜,一行仓皇回城三公子却是大怒而返,还抬了个重伤的随行回来。

  

  自然是不用等王颜开口回禀什么,那几个气愤得几乎立时便要冲去寻陈氏麻烦的下人就开了口,跪倒在地皆是痛心疾首,"司马英明!那陈氏竟辱我一族名声!"

  王司马一见地上那人撑了口气,竟是莫名地中了剑伤,"颜儿?"

  王颜却第一次再顾不上爹唤他,眼望着一侧有下人拿了大红的缎子正往那柱子上绕,一时气急,冲过去一把扯下来便回了房。

  王司马觉出不对,眼望四下一个一个气得满脸涨红,倒是突然沉下了心,缓和地开口,"受伤的先抬去寻大夫,你们这几个还能说话的便给我说明白了,今日出了什么事,只如实报来,若不是你们的错,我自然不会怪罪。"

  "那……那相国千金竟在佛寺之中同人……同人……"

  王司马原是拿了本书卷扣在手上出来查看,忽地抬了眼,微微重了三分语气,"见琛小姐在佛寺如何?"

  那人狠狠地低了头也是无法,"司马!那小姐竟是同个男人衣衫不整覆于榻上……不但是我等一行亲眼所见,更是……更是连那寺里的僧人都看见了!相国之女光天化日竟是做出了如此偷情苟且之事!"

  王司马立时将那书卷狠狠捏于手中,"你所言当真属实?"

  "奴才句句实话,公子更是看得清清楚楚!司马若不信我……可去问公子!"

  

  一语既出,满府来往拖了大红缎子的下人统统吓得收了手,一院的枯凉枝叶仓皇冷清。

  立时老者声音怒气翻涌,大了声音惊得那几人统统低了头,"那这重伤的人又是怎么回事!"

  "回……回司马,那……那在见琛小姐榻上的人……是……是韩将军,所以阿荣他只是眼见公子受辱,气不过莽撞地顶了句,说将军是男宠出身……可那韩将军眼见丑事败露竟就想要杀人灭口!竟把阿荣他刺成重伤!若不是公子出手相救,今日司马府上的人便要为他所杀……"

  他府上三公子之妻竟在婚前为人所辱……甚至还是两厢情愿共于榻上?竟连身在佛寺都不管不顾,简直就是一刻都按捺不住!

  这等男女偷.情的苟合丑事连坊间百姓都不耻提及,竟是当真落在他们这权贵府上……王司马脸色越听越维持不住,忽然一语惊得那几人仓皇扑倒在地,"都给我住口!"

  

  "简直便是反了天……"王僧辩极是清楚自己这儿子平日秉性温和,更是爱钻书籍旧典儒雅清净,若不是当真被逼急了王颜万不会如此失态,顿时司马越想越觉此事恐怕不会只是谣传,当真是足够无耻才闹成这样,"韩将军为什么会同小姐一处!"

  地上的人低声开口,"司马莫要忘了韩将军再怎么也是他陈氏一族提拔而起的人,而且……而且前些日那长城县侯刚刚南下宣城……这……这韩将军何等容貌,若想勾上个人……不论雌雄也都是拒绝不了的啊……"

  他韩子高怕是寂寥长夜空虚难耐了!

  传闻艳史的隐秘故事哪一朝都有些,更是有些士大夫的那些癖好传来传去,朝野之间听个故事本不稀奇,但他韩子高玩得太过了,这一次竟敢染指司马儿媳!

  

  王司马慢慢拿起那手中书卷,大红的绫罗绸缎再摆不上台面,一个一个小丫头只觉得不好,生怕司马看着更觉大怒,统统攒了往背后藏。

  "司马……司马息怒……"

  几个随行跪在地上突然便觉得眼前飞霜一般裂的都是碎书页,点点几乎成了齑粉飞霜,王司马动也不动,一手之见将那正本书卷统统化为乌有。

  "陈霸先……是可忍孰不可忍,你竟然敢拿亲生女儿的名节来和我开玩笑……我王僧辩却不能舍亲子娶一失行妇人……这局棋我绝不可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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