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一阵低笑,韩子高翻身拉好了衣裳撑起身来,陈茜一把推开门目光微动扫向廊下,冷言冷语同那御医说了两句,全无好脸。
一进了屋那御医更加明白了,这将军和县侯深夜共处一室……而且,先看见那榻上人红衣蛊惑,长发披散的样子,不似白日领功封赏的凛然,生生添了三分风情。
就是这样的人横扫岭南,手刃蔡路养,万人佩服。
那御医一时心下明白,心里只觉韩子高种种表现都不似常人所想,难怪能让相国开口担忧伤势,亲请命皇上出动御医。想来那关于他和县侯关系的传言属实,更知道今夜来此恐怕触了县侯的霉头,只得小心翼翼地陪笑开了口询问伤势。
几番诊治,御医额上见汗,明显是觉出韩子高骨伤比想象中严重,面色极是忧虑,"将军这伤恐怕是耗了些日子了,肌理却至今未曾全然长好,恐怕行军途中环境所限,不得修养,更是留下了隐患。"
陈茜颇为不耐,"既是御医,总当说起些医治之法,这些伤势外表,寻常大夫也看得。"
韩子高抬眼望向陈茜,他那口气从来不改,更是目中无人惯了的,只能自己缓了三分神色开口问道,"御医若有担忧便可直言。"
"下官所见……这骨伤恐怕是无法逆转,将军恕臣直言……怕是左臂不能再行刀剑之争。"那人虽然年纪大上韩子高不少,无奈他毕竟已受皇封,地位自然不可同日而语,这一刻御医谨慎言行,更加频频摇首。
陈茜一步迈过抬眼打量他,"无救?可是他左臂如今仍有感觉,只是使不上大力,内里血脉便该没有阻断才是。"
那御医细细思量再三,有些欲言又止,面色闪躲好似有什么话不知当说不当说,陈茜不由更加恼火,韩子高眼看着他又要强人所难,不得不开口,"御医若是有话便可直言。"
那人退后一步借着烛影压低了声音,"其实韩将军的肩骨并不一定无救,原是伤后静心调养,用药生肌续接断骨之后便只是时日的问题尚可痊愈,但将军为国带伤上阵拖得太久,伤处肌理似有坏死,恐怕……下官看来,若非云光大师金针之法,恐怕是……"摇了摇头已是沉默。
韩子高蹙眉动了动左手并没有答话,片刻硬是扯了笑意出来,"今夜多谢皇上恩典……这伤势我已明白。"说完了并不去看任何人,只兀自地转了身靠在一旁,陈茜抬眼打量那御医想要退下,忽然出声,"等等。"
御医停了一刻,手下微微捏紧似有紧张,面上却极是平稳,"县侯可还有疑虑?"
"你方才说……云光大师金针之法?"陈茜若有所思,想到了什么拦下了那人。
"是,县侯可有听闻……相传早年曾有高僧精通医术,云游四海悬壶济世……便如那在世华佗一般,臣尚未入宫之时,师者曾数次提及此人,可谓敬仰再三却不得亲见其人。如今数十年过去,云光大师是否在世无人可知。"御医说完打量了下陈茜面色,只看着他并未过于惊讶,眼底却也有了些波澜,一时心下暗暗放心,相反更加轻松地摇头,"恕下官唐突,方才臣心下为将军担忧,忽地想起……县侯恕罪。"
陈茜看向韩子高,他盯着自己的左臂并没有什么表情,墨玉色的宽袍转身送御医出府,离兮远远望着只觉奇怪,县侯从不亲自礼遇这些宫内之人,今日倒像是破了例。
重重树影,一前一后,那御医惶然有些不安,"县侯无须如此,下官也当回宫复命……"
陈茜送那御医行至廊下,脚步一顿突然沉了脸色,"今夜命你来……是相国的意思?"
他自然知道,云光大师的话绝对不可能是巧合。
那人果然一震,抬首正对上陈茜危险的目光,一时只得颔首,"相国请命皇上,只言将军带伤上阵忠心耿耿,如今落得手臂凶险,实是……"
"不用废言!你还想说些什么便可直言,如今四下无人。"陈茜半转了身子并不去看他,"叔父的意思是……提醒我?还是当真想让我去寻云光大师?"
"相国是想提醒县侯,如若韩将军当真是……当真是以当日初定之计完成所托,那么切勿饮酒。"
陈茜听他话中意思,恐怕醉鸾梦之事并不清楚,只是受了叔父的授意入府探知韩子高伤势,顺带传了话,叔父恐怕无从知晓浅水城究竟发生什么变故,而韩子高并未服用醉鸾梦的事情也无人可知,这一时想再拿这件事来压制他们两人早已无用。
御医眼看着陈茜似是笑起,很快却又盯紧了自己摇首,"请回禀叔父,子高之伤无碍,不用叔父挂怀。"
说完了便欲转身向后,方走出几步却听着那身后人再度开口,"可韩将军这手臂确实须得云光大师才有转圜余地。"
陈茜猛然抬手按在那廊柱之上,狠狠回身,"你什么意思!"
"相国的意思县侯也该清楚,若不是有心救韩子高左臂,相国不用如此大费周章,还省了县侯自己四处寻医的工夫……"那人越说越觉得自己有恃无恐,陈茜硬是忍下怒气,"我绝不会让他废着一只手臂……这样同毁了他没有分别!但……罢了,叔父所想已经达成,这一次却又是为了什么?"
"县侯可再思量几日,相国有言,静候将军入府。"说完了那御医躬身告退,走出了不远只觉身后那人的目光几乎凝成实质一般刺破夜空,忽地又好心地提醒,"只是……这伤早就是拖出的不吉,县侯可须得尽快决定,否则再拖久了……云光金针也无法通其血脉,再续断骨。"
满府死静,轰然断裂的花树惊散秋莲,离兮远远地迎过来,只看着陈茜脸色愈发不好自知不该多话,同他走回寝阁门前。
她看着他竟然犹豫了一刻,似乎是不知道怎么进去,想了又想,突然略带烦闷地抬眼打量了一下离兮,"你先下去,不用守着了。"
"是不是……韩将军手臂之伤凶险?"
陈茜突然大了声音,怒气瞬间被引燃,"下去!"
屋内的人只听着这动静心里明白一二,韩子高好好地坐在榻边打量陈茜,"我的手臂我的伤,我还不曾多言,你气什么。"
"无事。"
他只看他硬是压下去的火气也知道绝对不可能是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你送御医出府……他说了什么?"
这个人的直觉永远敏锐得如同野生动物一般,甚至还有着执拗的心气,他想弄清楚,他一定要知道。
所以才更加让陈茜担心。
琉璃灯盏将两个人的影子无限放大,静静偏了些侧脸的少年映了一身昭彰的烈焰颜色,容颜美好,却随意地松了那左臂故作轻松。
墨色的人影突然一步冲到他身前将韩子高按回榻上,墨色的发丝瞬间铺开,韩子高却也不曾还手,渐渐收紧了目光盯着他看,"他说什么?方才云光大师又是谁?为什么你这么紧张?"
上首逆光遮住了满室珠晖的男人愈发地沉不住气,突然就伸手绞住他颈侧的领边,顺势往下撕扯,韩子高心里也堵了火,他其实受不了自己当真废了一只手,却更知道陈茜清楚自己,他分明是不能接受,可韩子高却也一直都在努力地不让自己表现的那么明显,但是现下陈茜却没头没脑地又开始喜怒突变,明明就是有了问题,还非得遮掩。
"陈茜!"那绯莲色的人被他一把扯下了上身的缎子里衣,顿时愤然而起一掌挥出,陈茜挡住了把他右手按回榻边,"你废了一只手你还逞什么强!"
韩子高再也受不了,挣扎得更加凶狠,抬腿便是直直地冲着陈茜顶上而去,"我便是废了一只手又能如何?你就觉得我是个废人?还是你觉得你害死了竹,如今又欠了我……所以在这里发疯受不了?我告诉你!陈茜你就是个废物!"
淡色的朱砂印拧在一处,他上身微凉想要抬起却直接被人压了回去,陈茜一口咬在他唇上,声音已经能够直直地割进心里,"我是……废物?韩将军……果然是长了口气!"
说完牙尖使力,韩子高猝不及防想要躲闪已经来不及,被陈茜咬破了嘴唇,浓重的血腥气散在唇齿之间,他左臂完全使不上气力,被陈茜锢在榻上一只手更加起不了身,目光越发愤怒,尖锐的像是只要开口咬人的野豹,"放手!陈茜……云光大师是谁?为什么你又开始避讳这个人?还有……唔……"
身下敏感的地方被人一把握住,后半句话很明显再也问不出。
那人一把拉下了玄纱却根本不理他,"将军不是英勇杀敌手刃蔡路养么?那如今你想反抗不如先杀了我?"
陈茜手指微动,韩子高微微弓起身来躲闪,突然咬着牙瞪他,伸腿便又是向着要害而去,陈茜带了笑意按着他右手避开,"真狠……将军不听话,军法处置如何?"
韩子高听出了他故意泄愤一般的想找到个出口,巴不得看自己也疯狂地愤怒,恐怕这一次这御医深夜来访,带来的事情同样涉及早年纠葛,"我告诉你……你不说……我便自己去找答案。"
陈茜手下一顿,却很快地顺着他肩上覆了药的伤口沿着脊骨慢慢地抚下,缓慢的,温热的,来了明显力度的安慰,"我不知道下一次……你的代价是什么,这一次已经是这样了……我不能眼看着你废了你的手臂,但却不知道下一次我叔父想做什么……所以……"
所以不如让彼此都暂时先忘了所有。
掌风破空而出熄了烛火。
低低地喘息,完全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明显收紧,陈茜一直死死地按着他右手不松气力,韩子高几次想要起身都被近乎于狠厉地甩了回去,撞在榻上只觉得肩上的伤口更疼,控制不住倒抽了一口气,却觉得那人抱住了自己,吻不断落在颈边,"对不起……"
陈茜顺着那只能稍稍抬起的左臂一路吻下,蔓延开的暗色花朵就像他额上的莲花瓣,却被夜色染得带了毒,韩子高突然吸了口气闭上眼睛,"你放开我,我不动。"
陈茜抬起首来,似乎是在思量这人的性子是否真的能如自己所愿,到底还是松开了禁锢他右手的指尖,谁知道这小野豹抬手就勾住自己,当真没有动,却狠狠地拉下他咬在了陈茜颈侧一直到见了血。
他唇上本就带了方才自己撕咬出的血迹,这一刻更加是赌气的报复,甚至还用过分妍丽蛊惑的下颚蹭在陈茜颈侧三分,"县侯……再使一分力,便能断你动脉……血喷如柱,如何?"
瞬间火势燎原而起,原本还有些愤怒冷淡的刺激心态却被韩子高这故意的动作弄得灼热无比,陈茜死死贴在他身上愈发笑得低沉无比,探手覆在自己颈上便真的触及了血腥,同样披散开的发丝绕过韩子高胸前更觉出了他的颤抖。
"自找苦吃……"指尖带着自己的血迹染在他唇上,韩子高清亮地眸子盯着他,似乎想要从陈茜心里剐出那些所有暗藏着的阴谋心机,还有他无法回避,无从摆脱的无形巨网,陈茜同样看着他,韩子高挑衅意味浓重的,一点点伸出舌尖来舔舐过那混在一起的血迹。
既然都有不能直视的一切,不如一起试着沉堕下去……
江水东去,四野苍茫,天地之间似乎也只有这一刻的温度顿感真实。
陈茜死死地锢进了他腰骨之下,指尖突然便忍不住探入他身体深处,只觉得韩子高毫无准备,闷闷地哼出来弓起身就想要推开他,"别动,小心肩上还有伤……"陈茜按着他搅在一处的发丝安慰,轻轻吹在耳侧就觉得他一阵一阵地发抖,内力不住地搅紧,却又逼着自己放松。
黑暗里的莲花气,总是清到苦的味道,不带一丝甜腻,毫不媚俗妖艳,却有着致命的杀伤力和无法回避的引诱。
过于明丽的眉眼被人一再亲吻不肯放开。
韩子高深深吸气,闭着眼睛慢慢抬手勾勒陈茜的脸面,从眉心顺势往下,觉得那人坏心地一直不肯放过自己,却也渐渐放松了方才无法控制的喜怒无常。
他们都需要彼此支撑着找到一个平衡点。
"你不肯说……便是你在乎么……"喃喃地问出来,陈茜却迟疑了一刻,并没有作出回应。
"那你在乎他么……害你时至今日,依然为了这毒受制于人……你恨过他吧?但是太在乎,所以不肯说,不能面对?"韩子高的声音带了不自主升高的喘息,漂亮得近乎于完美的锁骨之上绽开的荼靡暗色,微微抽动,却仍旧是叹了口气问出来,"那又有什么……是我自己选的路,是我的事情,你若是在乎,以你陈茜的性子,也不该会……唔……顾虑我怎么想……你……"咬住了唇躲避他手指的侵袭,不安分地动起来却觉出来陈茜的狠意更甚,一时僵持着不动,却突然听着上方的人几乎是低吼着命令自己睁开眼睛。
视野里的人从来不变分毫的不可一世,带了欲-望沉迷的影子,听了这话彷佛是被刺到一般,覆在他伤口上使力,"你后悔么?如果我现在说我就是因为太在乎他……所以不肯承认这毒的事情,你是不是就会后悔?后悔你为了证明自己毁了这手臂,为了同我约定今生走至今日?"
韩子高突然大力地想要挣脱,他骤然想起了羊鹍曾经的劝慰,还有侯安都说起过的,如果没有这一层关系,是不是故事的走向就能单纯无比?
"我不知道!你放手……"
他突然害怕起来,如果当真陈茜认下了是太在乎竹,自己会不会就真的会受不了地想要报复?他讨厌这种近似于卑微的心情。
会觉得自己很没有意思。
"放开我!"韩子高扭过脸去就想要蜷起腿来,却只听着陈茜笑得肆无忌惮,"你真是……唉……"
这么固执这么骄傲,一丝一毫也不让。
"不是。"
"那到底是为了什么?还有惊莲……算得真是周密,若是羊鹍不肯带路也总有它认得旧主,你算得当真是太好了!"韩子高突然想起了所有的一切更加竖起了尖刺,陈茜早已隐忍不得却又被他的话弄得怒气重燃,扣在他伤口之上迫他不敢再动,"你听着!不管你怎么想……"
目的性极为明确地抵在他腰骨之下,韩子高骤然抓紧了他臂间,想要躲开却很明显自己也已经力不从心,陈茜一字一句随着推进的力度不断加重,一直坚持着别扭的姿势箍着他半边侧过去的身子不放,坚持着说完,"不管你怎么想,不管你如何认为,今日我说的话……给我记清楚……就算是你手足都不能动,是个废人……你也是……"
太过于灼热的温度紧紧裹住两个人,那分明不显丝毫弱势的人终究还是有些退让地靠在陈茜手臂上不动,弧度诡异却又美得带了力度的颈线微微扬起,半是痉挛般地低喘,只听着那狂傲得重伤无力也还能口出男后誓言的人,不断威胁着在耳边说,"你也是……我的。"
韩子高同样攀在他臂上不住地抽气,不受控制痛到极点后眼角微微湿润,颤抖着声音,"你妄想……啊!"
巨大的刺激席卷过所有感官知觉,只从那一点顺着尾椎而上的麻木愉悦几乎让人无法自控,依然是骄傲得带了刺一样,静静绽开的莲花色,陈茜堵住他一直不肯认输的唇间,"你答应过了……倾覆天地违背伦常你都不怕……你韩子高本来就是个危险的人,这些你都敢……你还怕什么……"
两个人的呼吸声混乱在一处,韩子高只觉的自己受不了的奇异快感涌上来,便干脆地反击,一直在报复性地撕咬对方,手下的力量几次险些伤了陈茜,他也只能无奈地牢牢地抱紧了怀里的人不放,压低了声音就像是顺着毛抚慰真正的不被驯服的豹子,却怎么也不能让他安静柔顺下来。
算了。陈茜闷在他肩骨上亲吻受了伤的部位,小心地护着他的伤口不被牵扯而开。
这样的韩子高才真实的让人欲罢不能,野生的,带了尖刺和危险性的,能够致命的美。
淡淡冷烟,完全黑暗的内室间歇的低吟冲出口间,耳鬓厮磨,这一次韩子高南下太过凶险,不去说,却不代表真的不担心。
陈茜能够想象他一路上遇到的困苦,是他这十几年都不可能想到的一切,这个昂着头败落日光的孩子却一步一步都撑了过来。
扫平岭南,为国立功。
他终于成长。
窗子缝隙之间的月华散落一地,妖娆而开的绯莲颜色半散在地上,一室争执却又此消彼长的炙热爱恨,陈茜拉着他的头发迫他仰起头来,焦灼的气息谁也控制不了,看着他眼角湿润的水色不由还是细密地吻去,"我也许……是想要占有他,控制欲,就像是抢来的一件东西……觉得是我的,就不能随意给人,毁了,那也得由我来毁,但是……"陈茜认真地盯着韩子高微微眯起来的眼睛,周身浅淡的肤色泛起的绯色,美好得像是染了色的瓷釉,托起他上半身来拥在怀里,"我对你……是担负,你懂不懂?今生陈茜生死成败,总有你韩子高一份。"
是想要能够并肩高处,能够共负此生的担负。
"陈茜……"旖旎的半披墨色,淡淡j□j的眉眼掩不住地惊讶,韩子高下意识唤出口,这种时候突如其来的唤起名字无疑是对人最大的刺激,陈茜狠狠地冲进他身体里最深的地方,就像是能够随着这句话融进骨血里一样,韩子高猛地垂首,在他颈侧堵住自己几乎停滞一般的呼吸,巨大的晕眩带起极致而盛大的疯狂,痉挛到一句话也说不出,"你……啊……"
绞尽了的周身被迫带起两个人的顶点。
十二岁那一晚烧红的天光。
两个人极致到了空白,几乎忘记了自己还能怀疑些什么,猜测,疑问,韩子高疲软的周身被陈茜护住不放,想要脱身却总是无法,这样霸道无法无天的气势。
只有夜晚他才褪去了所有沉渊底色的掩饰,三分安慰,更多的是努力去表达的感情。
恐怕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清醒了,也许谁都不会再说。
终究还是在极端疲累的时候想到了这一路上的艰辛,韩子高有些退缩地抓紧了锦被,陈茜揉着他的手臂试图让他放松地歇息一会儿,裹住了他只剩叹息,"也许天明了……很多事情就不得不去面对,所以这一刻,什么都不要再想,好么……"
韩子高埋在那带了金线的玄武绣纹中应了一句,突然想到了在浅水城中,竹最后用曼陀罗迫使自己昏聩的时候,那人似乎曾经说起过什么重要的字句。
现下他努力地去想清楚,却总是觉得不太真实无法确定。
大仗完结,天下人看着新起的明威将军一朝得势,却不知道他也是付出了多大的代价,身上浅浅的几道伤处,有些是皮肉伤已经见了好,剩下的……肩上的骨头却总也无法愈合,确实,总还是有很多事情需要面对。
陈茜慢慢地一一抚过那些伤口,终究还是只有叹息,"当时你我都想得太轻易了,许你一世荣华……"空余苦笑。
暗夜之中的拥护,他自知韩子高其实不需要,却突然看着他的左臂下了决心,"你放心,一定会治好你的手臂……方才御医不是也说了,总有法子的。"
他喜欢的,想要彼此担负着一同走下去的,这个从来不可能被驯服的人有着太过骄傲的眼睛,他不能看着他失去一只手臂,兀自强撑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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