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弥月冷笑:“你想要做的事情,难道不该是你自己想办法去做?为何还要让我帮?”
徐沛沂质问:“你是她自幼一起长大,最是要好的姐妹,你难道不希望她嫁得好?”
萧弥月怒道:“笑话!我比你更希望阿妤好,但是为何一定让她嫁人?我能给她更好的退路,不需要她靠着婚嫁苟活,你娶不了她,问都不问就想将她嫁给别人,徐沛沂,你到底把她当什么?一个物件?她是个活生生的人!”
徐沛沂闭了闭眼,满脸沉痛不舍:“如果可以,我也不想将她嫁给别人,我可以只是求娶别人不管她,可她是大燕的公主,陛下养着她这么多年,就是想用她来换取利益,这几年陛下一心想把她嫁给我,如果她失去了这个价值,陛下会善待她?不,陛下只会把她嫁给其他人获利,谁又知道她会被送给谁?我们都阻止不了陛下卖女的心,只能为她安排最好的去处。”
“而这次东越来使求娶,陛下本就有意两国联姻,正好顺理成章的将她嫁去东越,让她远离这里的一切,这是我能给她找到的最好的去处,她去了东越,便再也不用为这里的人和事为难,一样金尊玉贵的活着,不会吃苦,也不会受委屈。”
萧弥月也知道徐沛沂是一番苦心,可她并不认同,不屑道:“你阻止不了皇帝那是你无能,我却可以。”
徐沛沂愣了愣:“你能怎么做?”
萧弥月冷声道:“这不用你管,只要我想,我可以让她不用嫁人就能摆脱这些,没必要让她折腾一场,去到异国他乡,无亲无故。”
徐沛沂道:“可她如果留在这里,便要目睹这里的一切,你该知道,我徐家迟早要反的,届时无论如何,痛苦的是她。”
徐沛沂说到这个,萧弥月没像刚才那样不以为意,是听进去了的。
确实,就算以为徐沛沂不喜她,嬴初妤逼着自己不再上赶着,却也还是把徐沛沂放在心上的,不然也不会认命的想着嫁给徐沛沂。
就算之后嬴初妤不嫁给徐沛沂了,只要还活在燕国,就会亲眼目睹这里的一切纷争,看着自己心上人造反,看着战火纷飞,不管是最后徐沛沂死了还是赢了,嬴初妤都是活不下去的。
只有让嬴初妤远离这里,哪怕也一样要惊闻噩耗,伤痛总归是少一些的。
她倒是想好了可以让嬴初妤死遁,可现在她也不知道要在这里呆多久,以后会如何,因为等着她的还有很多事情,她也顾不上嬴初妤的,若是先让嬴初妤死遁,嬴初妤又如何肯偏安一方?自己总不能让人看管嬴初妤吧?只有让嬴初妤不得不离开这里,没办法抛下一切回到这里,才是最好的。
确实,现在这个情况,让嬴初妤和亲远嫁是最好的,大不了她以后在想办法让嬴初妤离开东越回到她身边,反正纪筹不会不依。
心里有了主意,萧弥月长吁了口气,冷眼看着徐沛沂说:“徐沛沂,你跟她……你没有后悔的机会了,这是你自己把她推开的,从今以后,她跟你再也没有任何关系。”
徐沛沂还想再说什么,萧弥月却不想再多言,站起来便离开了。
徐沛沂看着萧弥月的背影,以及萧弥月走到那边后,拉着嬴初妤就走,嬴初妤转头看了来,可只看了一眼,人就被萧弥月拉着消失在了墙角。
徐沛沂脸色寸寸泛白,眼眶也红了些,捂着心口瘫坐在石凳上,只觉得心痛到几近窒息。
他曾经,也是真的憧憬着有朝一日娶她为妻的,想象过娶了她后要带她去很多地方,成全她想要览遍天下的梦,他们会生儿育女白头偕老,他一定会一辈子都对她很好很好,可后来他知道了父王的计划,知道了他和嬴初妤是没有将来的,他曾经痛哭流涕,却也无能为力。
他是徐家的儿子,没有资格任性,她是嬴氏的公主,也没有办法抛却一切,如果早知道会是这样的悲剧,他宁愿不曾认识她。
……
马车上。
萧弥月自上车就一直沉默,不知道在想什么,手却一直抓着嬴初妤。
嬴初妤有些莫名,可萧弥月这样,她又不敢多问。
可实在好奇的挠心挠肝,还是忍不住小心翼翼道:“阿月,你和徐沛沂都谈什么了?为何会不高兴?你们吵起来了?”
萧弥月收回思绪堆起笑颜:“没有,你不是一直看着么?虽然听不见,可瞧着我们像是吵架的?只是一些意见不合。”
“意见不合?你们能有什么意见不合啊?”
“那可多了,不过你也别多问,本就是把你支走才聊的话,肯定也不会跟你说的。”
嬴初妤无语了,她就是想知道啊。
萧弥月思忖一下,拉着嬴初妤的手问:“阿妤,我想问你,如果不嫁给徐沛沂,你今后想做什么?”
嬴初妤心下紧了紧:“为何会这样问?”
萧弥月笑道:“就是好奇,我总想着我以后回去哪里,想做什么,便也想着你的,一直以来都打定主意以后要嫁给徐沛沂的,不管以前还是现在,你也没动摇,可是阿妤,陛下的心思你也知道的,你还想嫁给徐沛沂么?如果不嫁给他,你可想过以后怎么样?”
嬴初妤先是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萧弥月挑眉。
嬴初妤垂眸低声道:“我确实没想过,可昨日父皇跟我摊牌说了那些后,我心生退怯了,我有点怕嫁给徐沛沂了,可不嫁给他我又能如何?父皇不会放过我的,对于父皇来说,我的存在价值就是嫁给徐沛沂做他的棋子,若不然,我还不如死了。”
萧弥月闻言,便已经打定了主意。
既然嬴初妤自己也不想嫁给徐沛沂了,那就这么办吧。
回到荣王府,知道嬴郅已经醒了,萧弥月便先去了行云阁。
嬴郅已经吃过了东西,人还很是昏沉虚弱,所以这个时候正在闭目休息,迷迷糊糊的。
萧弥月进来后便给他把脉,正把着脉,冷不丁听到他沙哑得有些含糊的声音:“回来了?”
萧弥月斜眼看他,撞上他还算清明的目光。
她嗯了一声。
接着又听他问:“从安说,你下令将我舅父他们囚禁在绾心阁了?”
萧弥月又斜眼过去,兴味道:“是啊,怎么?你要跟我兴师问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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