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起床没多久,尼玛央珍就来到了酒店,她打电话给我,叫我带着李嘉文一起到大堂,今天要给我和李嘉文做笔录。
我给李嘉文的房间打电话,告诉她即刻下楼,到大堂集合。李嘉文好像还没起床,声音含糊地应了一声挂掉了电话。
我坐电梯下楼,走进酒店大堂,看到尼玛央珍和一名年轻的小伙子正坐在大堂的沙发上闲聊。尼玛今天没穿警服,也没穿藏族服饰,而是穿着一条牛仔裤和一件体恤衫,脚上是一双旅游鞋,一身十分休闲的装扮,给人的感觉十分清爽干练。她看到我,招招手示意我过去。
我走到沙发边,看着尼玛央珍笑了笑说:“呵,你可真够敬业的,一大早就开始工作了。”
尼玛央珍说:“不工作怎么混饭吃?怎么就你一个人,你那个朋友呢?”
我解释道:“可能还在房间里梳洗打扮吧,女孩子出门比较麻烦,不化妆不出门见人的。稍等一会,她很快就来了,你先给我做笔录吧。”
尼玛央珍点点头,向我介绍了一下她身边的小伙子。小伙子是尼玛央珍的同事,四川人,刚从警校毕业没多久,主要负责今天的笔录。
我们正聊着,李嘉文走到我们身边,看着尼玛央珍腼腆地笑了一下,歉意地说:“不好意思,我来晚了,让你们久等了。”
尼玛央珍认真打量一番今天容光焕发,与昨日初见时那个憔悴不堪判若两人的李嘉文,说:“哇,好漂亮的女孩,怎么感觉跟昨天那个人完全不一样了。我现在明白了,为什么唐局长千里迢迢要来找你。”
李嘉文难为情地笑了笑,伸手勾了勾耳边的头发说:“尼玛可真会说笑,再怎么变还不是个柴禾妞。”
我笑了笑解释说:“心情好了,人自然就变漂亮了。”
尼玛央珍从裤兜里掏出一个手机递给李嘉文,又将沙发旁边放着的行李箱放到茶几上说:“这是你的手机和行李箱,我们都帮你找到了,你检查一下,看看有没有少什么东西。”
李嘉文接过手机,眼中泪光隐现,吸了吸鼻子点点头说:“真是太感谢你们了,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酒店大堂里人来人往,实在不是方便说话的地方,我站起身说:“这里人多眼杂,说话不是太方便。我们还是去餐厅要个房间,一边吃早餐一边聊吧。”
尼玛央珍点点头,站起身说:“也好,早知道你们都没吃早餐,我就直接约你们在餐厅见面了。”
随即我们到了二楼的中餐厅,要了些简单的早餐和一壶茶,坐下来边吃边聊,那个四川小伙子负责录音和快速笔录。说到昨天藏獒围攻的事儿,我和尼玛央珍相视一笑,看得出,大家都还有点心有余悸。
尼玛央珍突然问到一个问题让气氛陡然变得紧张起来,她说:“李嘉文,昨天那个领头的人在被捕后突然不惜铤而走险杀你灭口,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对这个提问李嘉文显得猝不及防,愣怔片刻后显得十分犹豫,她沉思良久才说:“我……我也不知道啊,我和他并没有深仇大恨,可是他为什么要杀我?”
这个回答让尼玛央珍有点恼火,她没好气地说:“是我在问你,你怎么倒反问起我来了。你一定知道了他们什么秘密,他们不希望你说出去,所以才不惜冒着被击毙的风险要杀掉你。”
李嘉文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迟疑片刻坚持说道:“我真的不知道他们什么秘密,在那个地方我根本就没有自由,怎么可能知道他们的秘密。”
尼玛央珍冷笑了一声,轻蔑地说:“你是不知道,还是不愿意告诉我们?”
李嘉文突然强硬地说:“我真的不知道,你别问了,能换个问题吗?”
笔录做到这就僵持住了,尼玛央珍和李嘉文的脸色都不太好看。我连忙出来打圆场说:“既然她不愿意说,你问也白问。其实就算她不肯说,我大概也能猜到是怎么回事。”
尼玛央珍眼睛转向我,看着我问道:“那你说说是怎么回事?”
我沉思片刻,捋顺思路说道:“那个被同伙干掉的奕君虽然名义上是江海市第一看守所的所长,其实真实身份是我们省一个叫做黑鹰的犯罪组织一个头目。他畏罪潜逃潜逃到西藏,除了躲避追捕外,肯定还另有目的,也就是他昨天给那个领头的藏人所说的没有完成的任务。”
听到我这些话,李嘉文惊愕地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很显然,她并不知道奕君这层身份。尼玛央珍点点头,严肃地说:“有道理,你继续说。”
我接着说道:“而我们昨天抓的那些藏人,要么与黑鹰组织有着某种紧密的关系,要么是西藏某个神秘组织的人,两伙人之间肯定有利益关系,这也是奕君为什么在短时间内能跟这些人走得这么近主要的原因。否则凭他一个小小的看守所副所长,怎么可能指挥得动这些藏人,而且还能请动藏獒大队保护他。别的不说,昨天被我们打死的那几条藏獒,拉到内地至少能卖三四百万,这是多大的代价。”
尼玛央珍激动地说:“对,一定是这样,可是他们所说的任务到底是什么呢?”说完她眼睛盯着李嘉文,严肃地问道:“你一定知道是什么任务,对不对?”
李嘉文瞪大了眼睛,眼睛在眼眶里转来转去,似乎是在回忆,又似乎是在犹豫。沉默良久,李嘉文咬了咬嘴唇,低下头说:“我……我不知道。”
尼玛央珍啪的一拍桌子,恼羞成怒地站了起来,瞪着李嘉文厉声说:“人命关天,你还敢说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行为已经构成了知情不举的包庇罪。如果你还是不肯说,那我马上把你交给国安,让他们来问你。”
李嘉文不为所动,执拗地说:“我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威胁我也没用。”
尼玛央珍气得浑身颤抖,手指着李嘉文气愤地说:“你……不知好歹。”
这两个女人都不是省油的灯,我连忙出来打圆场,息事宁人地劝说道:“尼玛队长,你先消消气,别动怒。李嘉文是受害者,不是嫌疑人,既然她说不知道那可能真的不知道,你问也白问。”
尼玛央珍冷哼了一声,气呼呼地坐下来,端起一杯茶喝了起来,借此平息心中的烦躁和愤慨。李嘉文低下头,一言不发把玩着自己的手指。
我接着说:“其实要想搞清楚实情也不是太难,你们不是还抓了几名同伙么,审讯他们就是了,我想他们肯定比李嘉文对内情了解得多。”
尼玛央珍气鼓鼓地说:“两名主要知情人都死了,其它几个不过是些小喽啰,估计很难问道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可是知道的人却不肯说,好像我们要害她似的,真是气死我了。”
我笑着说:“还没审讯你怎么就知道肯定没什么干货?即便没有大的干货,你也可以根据他们的口供推理分析,还可以去扎西岗村继续调查。他们在那里待了那么长时间,肯定留下不少线索。搞不好这真是个大案,一旦侦破你就立大公了,说不定因为这个案子你就晋升了,搞不好还成了老陈的上司,以后老陈都要看你眼色行事,唯你马首是瞻。”
做笔录的小伙子没忍住吭哧乐了,尼玛央珍也笑了起来,笑着说:“你可真会瞎扯,幸亏陈支队不在这,让他听到了还以为我要取代他呢。”
我呵呵笑着说:“老陈可没你想的那么小气,你觉得我说得有没有道理?”
尼玛央珍说:“倒是有几分道理,这个案子背后肯定还藏着不少干货,所以我们才格外重视,要不然随便找两个人来做笔录就是了,我又何必跑这一趟。”
我说:“那些人藏得那么深,我们都能找到他们,只要你想搞清楚,没什么太难的。如果需要我帮忙,你尽管开口就是了。”
尼玛央珍面露喜色,兴奋地说:“对呀,我怎么把这茬给忘记了。前些天为了帮你找到你这个朋友,我们把能用上的手段都用上了,可是效果却很差。你刚到拉萨,对这个地方又不熟悉,你是怎么准确地确定他们藏身地点的?”
听到尼玛这句问话,李嘉文也抬起头,好奇地望着我。这个问题不光尼玛想知道,我比她更想搞清楚,余昔到底动用了什么关系和手段,在短短一夜之间就准确地锁定了李嘉文的位置。可是她不让问,我也不能到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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