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令让桑矜坐在旁边。
女子今日穿了件素青色缀襟裙,下摆百褶垂落,将一双綉足掩盖,只绣鞋的鞋头露出一点,缝于上面的珍珠恰与女子发髻中插的那枚海珠发簪相衬。
桑矜手中拿着一个绣玉兰的团扇,不知要摆什么姿势好,只慵懒的将一边胳膊搭在柜上,问:“这样可以吗?”
无意流露出的娇媚令温令吞咽了口水。
“可以,姑娘不要动。”
“好。”
桑矜听从他话,美眸流转,她的双眼似会说话一般,望着温令浅笑。
这样的美景,激发了男子的风流欲,温令忙放下画具,来到桌案后展开宣纸。
他太想将这幅美人图绘于纸上,呈现给世人。
一瞬房中悄然无声。
桑矜身体不动,眼睛却不时向他瞟,温令长得不丑,浑身书卷气,肩平身挺,垂头作画的模样还挺让人心悦。
男子偶尔抬头观察她神韵,都会被她那不经意的侧眸吸引,画了一会,温令停下研墨,开始不住向她打量。
“温公子。”
桑矜忽然开口,状似和他闲聊:“我在侯府住在三姨娘房中,曾听她提过温老爷在阆州这生意做的也不算小,为何您不想着入家业中打理铺子,反而要做画?”
“您这样,岂不是耽误了自家生意?”
温令抬头,一提家中产业他便双眉紧拧,“不喜欢,铺子有父亲打理便好,还需我做什么。”
桑矜夸赞:“像您这样清高脱俗的人也是不多了。”
“常言说金银铜臭,温公子志气高,想必将来有不凡的造诣。”
桑矜夸完他,笑意挂在唇边:“我很支持你。”
温令放下笔。
怔怔看她,半晌好似遇到知音那般:“当真?我做的事我爹娘都不喜欢,他们总说做这个没什么出息。”
桑矜:“怎么会,上京文人最大,太多名家圣手在,若温公子你有空去那里看看,能找到许多志同道合的朋友。”
一提上京,温令有了向往。
他从出生便没离开过父母,所结交的人和见过的世面都在这阆州城内,虽吃穿不愁,却也没见过什么大场面,这才让他见了桑矜而倾心不已。
曾经他父亲常会在府中抱怨,说好不容易有个妹妹嫁入上京,偏还不受宠,这些年对娘家毫无帮衬,真是没用的很。
那时温令还对他父亲的话很有言辞,觉得不该这样背后说他亲妹妹,而今天被桑矜的话一勾,他自己也会想,若是他那个远在上京的姑姑争点气,说不定他就能入上京城……
桑矜也是上京的,还是侯府的姑娘。
温令想的出神,所有神情都落入桑矜眼中。她不动声色,望着他掩藏不住的心事,笑了笑。
“温公子?你听见我在说话吗?”
她打断他思绪。
温令回神,见桑矜忽然站起身说:“坐的有点累,我能站起休息会吗?”
“好,姑娘随意。”
温令再次拿起笔,在纸上描绘。
桑矜向他走来,正常的站在他身边,侧首看了眼他画的画,纸上仅仅是勾勒了几笔线条,只能看出大概的身影。
她问:“温公子一般画完一幅需要多长时间?”
“短则十多天,慢则半月之久。”
“那岂不是我要和陪你最少半月?”她掩嘴笑,话中的意思别有深意,温令反应了一会说:“辛劳姑娘了,我一定会加快速度。”
桑矜:“没事的,我不急,”
她以扇掩嘴,笑着看他。
两人房中气氛升温,而另一边,刚到午时,梅酿便拎着食盒过来。
一入府衙,她便看见顾决。
男人正垂案翻看卷宗,梅酿把食盒往旁一放,喊了声夫君。
顾决从案宗后抬头。
梅酿将食盒从上打开,先递了冰帕过去,让他擦手擦脸,清醒一番。
这才把她带来的饭食摆在桌上。
顾决从公案走出,掀袍往椅上一坐,问:“午时的饭你们都在府里吃过了?”
梅酿摇头:“今儿就我一人在府里用膳,我没什么胃口便直接过来,并未用过。”
顾决一听,皱起眉头:“怎么就你一人?”
梅酿忽地噗嗤一笑。
她在顾决对面坐下,“桑姑娘起了后便出府去了,听说是那位温家公子约她去城中画坊,要为她画像。”
“夫君,我瞧桑姑娘对这位温家公子很上心,你说如果两人真的两情相悦,要不要为两人说个媒?有三姨娘这层关系,却是亲上加亲。”
顾决不经意皱了眉头。
“她就是个没定性的,之前还和那个姓闻的进士,对温家?你不用管她。”
顾决口中对桑矜打压,梅酿听在耳中,没反驳。
揪了揪手中帕子:“可是,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总是和男子出去,时间长了也不好,不如趁早定下。”
“行了,不要再提她的事。”
顾决变了脸,不太想听。
他本就性冷,对桑矜更是一副毫无耐心的样子,让梅酿多少有些放心。
只要他永远不知昨夜的事,她就能安枕无忧。
梅酿和顾决在府衙待了一炷香之久,顾决用完膳还带她去了府衙后面他平时休息的房间,揽着她腰,在软榻上躺了躺。
梅酿本想和他再亲昵些,但顾决好似很乏累,握住她想乱动的手说:“好好睡觉。”
梅酿走时,午时最毒的太阳已下去半晌。
顾决将府衙中人叫来。
说了意思,顷刻便有几人带着公刀出去。
画水居外,响起了一阵嘈杂。
是官府的人来了,领头的那人说例行检查,顷刻让画水居老板有些怔忪。
画水居自开这些年,还从没官府人上门查过。可这几位官爷一来就气势汹汹地,说接到线报,这里面有不良行为发生。
桑矜还坐在房中任温令画自己,坐的久了,便有些困顿,一连打了好几个瞌睡。
嘭的一声,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将她吓醒,震惊地看进来的人,是几个穿官服的衙役,凶恶的扫了扫屋里的两人,看到桑矜,好似确认一般。
衙役喊:“你们是什么关系?”这话问的突然,吓到温令,男子放下画笔磕巴:“我和她…我们没有关系……”
“没有关系却还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在画这些不堪入目的画?走!就是你,诱拐良家女子!”
几个衙役蛮不讲理,当即便扭压了温令,看都不看桑矜,没收了温令铺在桌上的画。
桑矜怔在原地,对此时做的一切很不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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