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窗格的轻浅,桑矜能看到里面朦胧的景色。
她屏住呼吸,没有直接闯进去,而是在外先观察——
屋内燃着烛灯,几个身姿曼妙的女使站成一排,躬身问身姿高挺的男子。
男子不吭声,沉默地仿佛空气都停住。
大胆的女使也习惯,得不到他回应便擅自上前,欲为男子解衣扣。
桑矜眉头拧紧,手指扣在门板上。
屋内的人是林寒,而他身边有这么多漂亮婢子,这一瞧就是别人安排。
她低头沉想,觉得好奇怪,林寒与这驮国的檀香馆什么关系,她虽知道他不会被关进地牢,可这待遇…未免也太好了?
显然这馆中主人将他当贵客对待。
桑矜的头脑在瞬间想到很多事。梦中的,还有王齐之最早同她说的——
梦里她只知道漱玉夫人最后死了,只知道顾决借着驮国使臣这案子被皇上重用,升上中书令。
再就是王齐之那句,听说漱玉夫人这次来大晋,是来寻她的至宝。
至宝?
她偏头想,难道这至宝指的不是物品,而是…人?
“呀!林公子!”
女使声音传来,将她思绪拉回,她看见房中刚才想直接替林寒脱衣的女使手腕被攥住,而后猛地向外一推。
林寒待这些姑娘没有一点怜惜。
女使站不稳,身旁其他几位过来扶她,而后低头委屈地哭了。
“林公子,您这样让我们很难做。夫人吩咐让我们好好照顾您,可您这样凶,我们无法向夫人交代。”
“这样,我们都要被罚。”
几个姑娘全都在他面前抹眼泪,这可让外面桑矜惊诧了,她心想,原来这装柔弱的本事并不是自己会,其他人也很厉害。
照林寒那个单纯的性子,这些姑娘一哭,他定会被骗。
桑矜下意识挪动脚步,不想这样的声音被林寒捕捉到,年轻男子眼透过窗格,看到一个不清晰的虚影。
林寒不知是桑矜,只以为是有人监视。他想难道是漱玉夫人派人在外偷看,为了看他和这些女使如何相处?
他思绪沉思很长时间,实在看不得这些姑娘哭,只道一声:“别哭了。”
“可是林公子,您这样我们不知该怎么伺候您。”
林寒:“那就都走吧,我不需要人伺候。”
“呜呜呜……”
林寒忽然向后退一步,换了地方,正好让桑矜看不到了。
那几个女使全都是背影对她,桑矜想再看林寒什么反应,却不知里面的男子已开始琢磨上。
他要知道外面的人是谁。
他在屋内又说了那几个女使,让她们不要再哭,林寒噤声让几人不要声张,而后从腰间掏出一枚暗器。
他隔空打了烛火,顷刻屋内全黑!
嗯?
桑矜正看的好好的,被猛然的黑暗弄的一震,原地懵了会,突然,紧闭的房猛地开了。
一只手拽了她进来!
“你们都出去!”林寒开门的瞬间厉声训那些女使,许是其他人也都懵了,听林寒的话后,全都吓的赶忙跑出去。
桑矜被林寒拽到里面墙壁,猛地一摁,男子贴近她,黑暗中拿了匕首对上她的脖子!
林寒压低音:“谁?”
桑矜只感到一个身躯贴紧,而后一抹属于林寒的清冽气息袭来。
他身上常年有淡淡的青草香,闻了便能沁人心脾,之前她与他接近时,她有一次与他打趣说,他这样的气息,总想让人睡觉。
当时弄的林寒脸色涨红。
桑矜微微仰头,也不慌乱,“是我,林侍卫。”
林寒:“……”
他似乎不太确信,还低头确认一番。桑矜虽穿着婢子衣,但她这张脸和身上的气息是她的,林寒确认完,怔了怔,松开她。
与她说了两人要恢复正常后便没再见过,林寒也不好像原先那样同她接触,便拉开距离。
桑矜整了整衣裙,问:“我瞧你在这边日子过的不错。”
林寒不解释,将声音变冷:“表姑娘总说自己深思熟虑,可为何这么晚来这里?”
“你怎么进来的?又为了什么事?”
桑矜静静看他。
转身去了房中,将他刚才熄灭的烛火又重新点燃。
晕黄的光,照出她的身影。
她回头,再次看他,很平静的说:“林侍卫,你被抓的消息已传到顾决那里,若不是今晚我找了些事引开他,许是他会尽快处理你。”
“你任务失败,顾决会找个事由将你弄出去,而等到那时你便会面临责罚。”
“你,身上的伤好了吗?”
她有无尽的关怀,可她都在克制中同他保持距离,看林寒面色沉下去,她又笑的打趣:“该不会…你最近都没空上药?”
林寒:“……”
桑矜挺生气。
她又不能表现的生气,便道:“温竹很想知道你在这里的情况,便由我过来看看你。”
“不过我瞧你住的这地方很特别,林侍卫,之前救你的人是驮国人?是那位漱玉夫人?”
“表姑娘,你走吧,属下不用你费心。”
林寒缓缓道,目光看向外面,他怕桑矜再不走,会走不掉。
可其实桑矜并没有想走。
那边宣王还没办完,她在两人入檀香馆之前教了宣王怎么说,怎么应付那位漱玉夫人。
如果实在不行,那她在出现。
她这样想着,笑:“可我想在你这里喝杯茶。”
她兀自坐下,提了提他房中的茶壶,里面有水,她就给自己倒了杯茶。
她表现出的淡然让林寒下颔绷紧。
他也在克制啊。
他见了她,就止不住会关心她,会随她的身影而动,可林寒又想到那日桑矜在马车上说的话,还有…他在稽查司大牢里听见的……
桑矜梦中喊顾决的名字,他不该嫉妒,又知道自己心中的烦闷到底为了什么。
顾决是他主子,他在那一刻意识到,他的身份永远会被顾决压一头。
的确像温竹说的那样,他与她之间,隔了太多事,太多人,还有…无法越过的鸿沟。
林寒道:“好,喝完了便走吧。”
“嗯。”
桑矜垂下眼,眼中有几分寂寞。
“小家伙!快出来!”
突然,外面响起漱玉夫人的声音,还有诸多驮国侍卫的脚步声,宣王很为难地跟在后面,懊恼自己怎么就将事情办砸了呢。
这位漱玉夫人实在太精明,宣王照桑矜教的话同她说,不过说了两句就被她发现,写玉碟的人和他并不是同一个。
漱玉夫人问他到底来檀香馆为了什么,而就在这时那几个女使惊慌跑来,禀告她说林寒这里有人闯入!
“是谁?谁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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