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知道赵北辰是在逗自己,沈涵芝还是不可避免地鼓起了脸颊,气鼓鼓地看着赵北辰:“王爷,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赵北辰又笑了两声,笑够才道:“好好好,驷马难追。”
得了保证的沈涵芝刚松了一口气,忽然又想到,她和赵北辰要成亲这事儿八字还没一撇,怎么就说到这么久以后的事情了?她这是被赵北辰带着跑到了什么歪路上去?
见沈涵芝的神情一下变得丰富起来,赵北辰就明白这丫头算是反应过来了。
“王爷想得可真远。”沈涵芝嘟嘟囔囔地说了一句,随即不给赵北辰说话的机会,赶紧道:“离开宫宴太久了,我就先回去了,王爷打算什么时候过去?”赵北辰把牌位放在桌子上放好,深深地看了一眼,上面的“爱妻”两字委实刺眼。
改明儿他写个“慈母”的放在这里。
“过会儿吧,你先回去,我待会儿就过去。”因为还有赫连凌钰,赵北辰本就不打算在永乐宫待多久,多留只会徒增伤悲。只是还没走呢,就来了一个好心的仙子,以为他困在过去的悲伤中无法自拔,想要把他拉出来。
“那我先走了。”沈涵芝一步三回头地出了永乐宫的书房,看翠云还一脸回不过神的样子,笑了笑:“走吧,回去。”
走在灯光微弱的御花园里,翠云心里毛毛的,就想着和沈涵芝搭话:“小姐,你出来透气是为了这个吗?”好在还记得宫里人多口杂,就算大部分人都在“清平乐”那儿,也难免隔墙有耳,所以翠云说得委婉了些。
沈涵芝的脚步轻快,她背着手,仰头看着天空中又大又圆的明月,洁白无暇,仿佛还能看到捣药的月兔和伐树的吴刚,笑道:“刚出来的时候可能是想着透气,但是一看到这么好看的月色,就想这么做了。”
虽然也没能一起赏月,但那又怎样呢,只要是对的人,总会有无数轮圆月可以让两人共赏。
就在沈涵芝走到一个小池边上的时候,耳边忽然刮起了一阵风,沈涵芝想都没想就弯腰往池塘相反的地方跑过去,翠云不明所以,但她也跟着沈涵芝跑。
待她停下一看,原本她待的地方站着赫连凌钰,暗三阻止了赫连凌钰后马上又回到了沈涵芝身边。
“赫连将军还真是锲而不舍。”沈涵芝装模作样地鼓了鼓掌,明知故问:“方才将军是打算把我推下去吗?不过要让将军失望了,我幼时在江南住过一段时间,在那段时间里有幸学会了凫水。”赫连凌钰阴沉着脸,看了一眼沈涵芝身边的暗三,目露忌惮之色:“乌螭,是不是被赵北辰杀死的?”
乌螭?赫连凌钰认识乌螭?
沈涵芝适时地装出迷惑的神情:“无耻?怎么会有人叫这样的名字,一听就不是什么好人。若此人是赫连将军的友人,还是尽早断了来往吧,这也是为了赫连将军好,毕竟小人防不胜防。”
“沈涵芝!你别给我绕弯子,也别装你不认识乌螭,到底是不是赵北辰杀死的对我来说也没那么重要。”赫连凌钰嗤笑一声,上前一步,沈涵芝赶紧退后一步:“这个距离就可以了,我和将军的关系没有这么进。”
见暗三目露凶光,赫连凌钰还真就停在了原地,远远地看着沈涵芝:“沈涵芝,当日密室的仇我一定会报的!”
闻言,沈涵芝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满脸都写着“关我啥事”:“将军,我自认为我当时的行为一点错都没有,你和我又不是同一国的,我为什么不能用药迷晕你?若是将军再警惕一点,把我的手脚捆起来,说不定又不是这个结棍。所以,承认自己轻敌了很难吗?”
赫连凌钰被沈涵芝说得脸一阵红一阵白,恼羞成怒:“沈涵芝!别耍你那些花言巧语,你给我等着!”说着,赫连凌钰气冲冲地走了,徒留沈涵芝在原地摸着脑袋不明所以。
“真就这么小肚鸡肠啊?”沈涵芝不懂,感觉和她印象中的赫连凌钰有些偏差。
“她本来就这样。”一个陌生的男子声音忽然出现在沈涵芝的后面,吓了三人一跳。暗三马上进入戒备状态,心下骇然:在这个声音出现前,她竟然没有发现附近还有其他人。
此人的武功肯定比她高。
沈涵芝沉着脸:“谁?别装神弄鬼,这里是大梁的皇宫!”这时,又响起一声轻笑,这回是从头顶上传来的,三个人不约而同地望向头顶,看到一个白衣男子坐在树上,面容俊美,却让沈涵芝和暗三的心同时沉了下去。
这不是“闻人羽奕”吗?
“国师?”沈涵芝眯起眼睛,“我可不是那个家伙,别认错了,我没有那么缺德。”白衣男人从树上跳下来,带起一阵微风,掺杂着淡淡的茶香。
沈涵芝忽然福至心灵:“流云阁的东家是你?”
闻人羽鸿一愣,没有想到自己在沈涵芝这里最先暴露的是这个身份,随即笑了两声:“是,沈姑娘还能记得在下,是在下的荣幸。”
不想,沈涵芝听了这话后,拉着翠云,提着裙子,迅速退了三步远。
闻人羽鸿:……
要不要这么干脆?
“敢问东家,和赫连凌钰是什么关系,又和西戎国师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出现?”沈涵芝满脸警惕,若不是这满头珠翠不方便逃跑,她早拉着翠云跑了。
闻人羽鸿摸了摸自己的脸:“这张脸还不明显吗?”
闻人羽奕还有个兄弟?不过看闻人羽鸿这个性子,倒是和闻人羽奕有点像,一样的欠揍,说他们是兄弟也合理。
“至于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出现……”闻人羽鸿故意拉长了音,想要在沈涵芝脸上看到焦急的神情,不想沈涵芝一脸不耐烦地看着他,连装都不想装,一下子要说的话就卡在了嘴边,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不过闻人羽鸿还是说了:“沈姑娘不想知道今天晚上赫连凌钰会怎么对付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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