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为对闻人这个家族有点了解，所以赵北辰也不是很想知道沈涵芝发生了什么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到时候沈涵芝想说就说，不想说也没那个必要。反正他就在这里，又不会跑。
但他仍然想知道:沈涵芝是犯天条了吗？怎么一个两个都冲着她来？
所以赵北辰听了闻人羽奕这话，并没有回旋镖扎在身上的感觉，他垂着眼:“懂了。”
懂什么了？他什么也没说啊？赵北辰故弄玄虚？
闻人羽奕皱了皱眉，回想自己说过的话，发现真的什么都没说。一旁被忽略的闻人羽鸿忽然道:“辰王懂的未必是真正的缘由，这个问题，我倒是可以为辰王解答。”
闻言，赵北辰把目光转到闻人羽鸿身上，因为是黑发，所以闻人羽鸿显得比闻人羽奕年轻多了，身上还有丝若有若无的茶香。
“这位想来就是国师的兄弟了，还未请教名字。”赵北辰并不急切。
“闻人羽鸿，这人的弟弟。”闻人羽鸿笑了笑，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一个面具扣在脸上，“或许，王爷更熟悉这个样子？”
那股茶香的由来也能解释了。
其实赵北辰早知道流云阁是赵天初的产业，但一直传说得东家很神秘，他又知道幕后是谁，先入为主以为是赵天初，就一直没联想过。
现在一看这个面具，他想起之前沈涵芝和他说的，这可不就联系起来了嘛。
再加上这个闻人羽鸿是住在五皇子府的，看来他和赵天初的关系比赵北辰想象得还要深。
不过赵北辰觉得有些荒谬，只有五个成年皇子，三个对皇位有野心的，两个都和外邦人关系匪浅。
简直没救了。
“流云阁的东家。”赵北辰点了点头，随即续上了方才闻人羽鸿的话:“东家但说无妨，本王洗耳恭听。”
听到这个称谓，闻人羽鸿在心底暗自感叹，难怪是沈涵芝和赵北辰呢，这默契，没谁了。
“其实在沈姑娘被种下情蛊的时候，就应该想到后面发生的事情，尤其是当她还挣脱了情蛊控制的时候。”闻人羽鸿很平静地说出了这个事，“南疆人对沈姑娘的针对无非也就是这点事。”
“至于西戎嘛……”闻人羽鸿看了一眼看天看地不看赵北辰的闻人羽奕，笑了笑，“天机不可泄露。”
真的不可泄露吗？但其实闻人羽鸿的话里透露的信息已经足够多，就差没把他们关注沈涵芝是因为“上天的指引”说出来了。
赵北辰也懂得了闻人羽鸿的言外之意，略微思索了一下，便抬起头:“多谢告知。”
“那王爷有没有想知道的关于自身的事情？”闻人羽鸿心想着说都说了，那干脆说多点好了，他还挺期待看到赵北辰失态的。
不过又要令他失望了，赵北辰对于自身的事情一点兴趣都没有，反倒了换了个话题:“听闻是东家出的主意，想在京城里挑一个贵女去和亲是吗？”
这个问题终于还是问到了，闻人羽鸿打算搬出自己早就准备好的答案，但还没说出口赵北辰又道:“东家别说是为了给赫连将军出气，不得不这么说。”
闻人羽鸿一噎，随即他听到身边传来一声笑。
闻人羽奕一点都不给弟弟留情面，笑得相当幸灾乐祸。
闻人羽鸿没好气地白了闻人羽奕一眼，道:“有一部分原因，还有一部分原因，毕竟我现在还待在西戎嘛。”
当自己是半个西戎人，为西戎出点主意，有问题吗？那必然没有啊。
听着弟弟的话，闻人羽奕笑得更加开心了。
赵北辰若有所思:“那赫连将军在宫宴后对沈涵芝出手，应该不是东家的意思吧？”“怎么可能！”闻人羽鸿一口否定，“我怎么可能提这种愚蠢的建议。”
“王爷想怎么处置赫连凌钰是王爷的事情，这次事情过后，我们兄弟二人也不会再待在西戎。”闻人羽鸿摊手，“很多没有找到答案的事情，也就不必再去找了。”
“没有人会给出答案的。”
待闻人羽奕和闻人羽鸿离开，许泽默默出现在赵北辰的身边，有些不解:“王爷，怎么不留下这两人？”赵北辰望着方才他们两人离开的方向，目光悠远：“闻人羽奕的心气儿已经散了。”
“想来他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赵北辰想起之前闻人羽奕同他说的，不要轻易地去窥探未来，因为如果不如意便会萌生改变未来的想法。
可未来，还没有到来的事情，又如何能改变呢？退一万步说，就算改变了，谁知道未来的未来又是怎样呢？又会付出怎样的代价呢？
或许闻人羽奕看到了什么他不愿看见的东西，却已经无力阻止或者改变了。看闻人羽奕方才的状态，比起之前被暗三揍了一顿还神采奕奕的样子，已经萎靡了不少。
对于赵北辰来说，是件好事儿也说不定。
许泽若有所思，忽然道:“那今日三皇子给沈姑娘大张旗鼓地送东西……”闻言，赵北辰的眼神顿时幽深不少，搭在轮椅扶手上的手指跳动了一下。
赵北辰沉吟不语，身后的许泽也没说话。
良久，赵北辰道:“给点教训，别太过分，别被发现了。”许泽点点头，应了一声。
赵天睿那个性子可是一旦粘上了就很难甩掉的，想来现在那小丫头也头疼不已吧？
如赵北辰所想，沈涵芝确实挺头疼的。
她想进皇宫，想先发制人，但首先就是要能进去。她明日差人给淑妃递拜贴，也不知道淑贵妃愿不愿意见她。
其次，就是怎么让梁文帝打消这个想法的同时，又不会怀疑到她和赵北辰头上，还不会萌生其他乱点鸳鸯谱的想法。
还有一点，明日她进宫，也未必能遇上梁文帝。
“暗三，为什么是我来烦恼这件事呢？”沈涵芝两眼发直地看着窗户外边，喃喃道。
暗三的声音从上面传来：“王爷也在想办法，只是王爷的身份尴尬，沈姑娘……也知道的。”
就是因为知道才更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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