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姜戈的童年是一场夭折。
在他还没有和爸爸去看那场超级碗比赛,在他还没有和爸爸一起去攀登大峡谷,在没有一起去骑马的时候,爸爸就离开了,爸爸离开的时候给了一个任务,好好的照顾妈妈,总有一天我们的姜戈会万众瞩目。
就这样,爸爸离开了,死在异国他乡,死于一场暗杀,凶手在伞尖沾上剧毒,在下着小雨的清晨用伞尖假装不小心的刮过爸爸的手,次日,爸爸死在旅馆里,这是后来他查到的。
如果,没有那个叫苏妩的女人,谢姜戈想他势必会踏上漫长的复仇之路,不管敌人多么的强大,他也会用属于他的方式把他送上绞刑架,不管是一个人,还是一个集团。
可,这个世界有一个女人叫苏妩,可爱,美丽,有着一头漂亮的卷发和火辣的身材,让他舍不得把漫长的时间耗费在复仇路上。
谢姜戈的童年夭折于爸爸离开的那一年,那一年,他还不到七岁,他和妈妈来到了曼谷,之后在一位叫做姚玉芬的女人的帮助下,住进了那片水上人家,那是曼谷最为贫瘠落后的区域,住在水上的都是一些在陆地买不起房子的穷人。
就这样,因为什么都不懂的妈妈谢姜戈早早的被迫直接过渡到了少年时代,他牢牢的记住爸爸的叮嘱,好好照顾妈妈。
十七岁的时候,谢姜戈认识了苏妩,住在白色房子里的豌豆公主开着漂亮的跑车从湄南河的上游而来。
十九岁的时候,在一个雨夜,豌豆公主和他说,姜戈,我们一起走。
在泰国,这样的例子比比皆是,因为父母反对的青年男女为了爱一起逃亡,这就叫着私奔。
问他想吗?是的,想,即使他一无所有,即使他还没有迈进法定的成年年龄,即使他知道这样做是一件很冲动又愚蠢的事情,但是还是想拉着她的手一起逃到天涯海角。
雨夜,他送走了她,他没有做出任何的应承,他只是想用实际行动来告诉她,他原意,他想让她看到他的成长,成年男子都是用行动来昭示自己的负责任。
她离开了,谢姜戈傻呆呆的站在暗夜里,然后,开始奔跑,豌豆公主要和他私奔了,他得把自己的妈妈找回来,带着她离开这里。
在寻找妈妈的时候谢姜戈还在想,要去哪里呢,要去哪里呢?不过去哪里都没有关系,只要可以和她在一起。
在这地球的某个一国度某一座城市某一个角度里,他们居住在一起,马上他就满二十岁了,在地球的那个角落里,他会赚钱养活她的,或许给不了她漂亮的衣服首饰,但他会用他的一颗心珍爱着她。
黎明时分,谢姜戈站在离家不远的河堤上,那里荒草丛生,一个微弱的声音叫住了他,姜戈。
那是芬姨的声音。
那么不经意的一眼之后,他的心开始下坠,下坠……
芬姨坐在那里,她的左边躺着他妈妈,他的怀里抱着的是阿画,衣不遮体的阿画。
在隐隐约约的猜到发生的事情之后,可恨的是,那个时刻,他想的是,千万不是,千万不是,不然,他就去不了她指定的那家宾馆房间了。
他弯腰,问了一句,芬姨,怎么回事?
刚刚还闭着眼睛的阿画倏然睁开眼睛,她拿着一块石头望着他的头上一拍,声音空洞,为什么不接手机?混蛋!
不久前,他的手机是有响过,只是她的甬道要过于美好,她的体.香太过于迷人,她的声音太过于曼妙。
姜戈,把手机关掉。
脑子一轰,他的腿一软,瘫坐在地上,张开自己的手去环住那对母女,这一大一小的女人曾经在他最为绝望的时候伸手支援了他。
芬姨把他当成她的孩子,阿画从小就嚷嚷着要嫁给他。
木然的,手顺着芬姨的背,保证,芬姨,交给我,欺负阿画的人我都会一一的讨回来。
这一天,谢姜戈做了很多的事情,报警,录口供,帮妈妈和沈画办理住院手术,安抚处在崩溃边缘的阿画,午夜来临的时候,阿画八爪鱼一般的紧紧缠住他,她头上绑着绷带,这是他不在的时候她用自己的头去撞墙造成的。
这一天,谢姜戈做了很多很多的事情,唯一最想做的那件事情他却没有做,他没有去到车站边的那家旅馆。
那时,他还在想,没事的,豌豆公主的生气光光是在嘴上说的,他到时候和她解释一下,说不准等她气消了又会敲开他的窗了。
他故意去忽略她说的那句,姜戈,你如果没有出现的话,那么,我们就结束了。
接下来的事情宛如一场的天荒夜谈,在小小的巷子里,透着微光的暗夜里,他把刀搁在了那个人脖子上,然后,那个人告诉了他一件事情,之后,他下不了手,他第一反应过来就是警告,让那个人把那个秘密烂在肚子里,等他把警告的话说完了之后,发现芬姨站在他的背后,冷冷的看着他。
这个暗夜也芬姨告诉了他一些事,在芬姨的描述中他成了苏妩向芬姨报复的一颗棋子。
几天之后,曼谷传来这样的消息。
豌豆公主嫁人了,娶走豌豆公主的幸运儿叫梅宥谦。
还好,他年轻,他接受能力很强,看着妈妈谢姜戈想,就这样吧,是棋子也好,她嫁人了也好,就这样吧,生活太沉太重他没有力气去想别的事情。
上学,打工,到医院去成了谢姜戈一天最为重要的事情。
那是一个周末,在广场,他和沈画坐着公车上,隔着车窗她看到了她,穿着波点的小洋装手里牵着一个孩子,他看得很清楚,那是她,臭美,永远把自己打扮得就像塑料花。
可这塑料花就让他目光移不开,以至于他忘却了曾经她是怎么玩弄他的。
她的脸转过来,迅速的他的脸转开,并且做出了最为卑鄙的行为,他让阿画把她的头靠在肩膀上。
缓缓的,广场公车从她面前经过,擦肩。
擦肩而过,还是忍不住的往回看,她把小女孩像模像样的抱在怀里,一点点的她的背影远去。
谢姜戈想,或许,不久后,苏妩会怀孕,嗯,那个时候,她就不能穿高跟鞋了,她的腰围会变大,她的肚子会像大冬瓜一样涨起来,那时,她肯定不敢再常常照镜子,应该,她无法忍受自己变成那样。
隔天,谢姜戈在报纸上看到那几块黑乎乎的巧克力饼干,那是她做的蛋糕,在几块巧克力饼干身边还附上贴图,也许是那几块巧克力饼干让她吃尽了口头,她连耳环也不带了,头发散乱,表情抓狂,一副倒霉样。
手落在报纸上的那张脸上,近在咫尺。
那个男人吃过她做的巧克力饼干吗?那巧克力饼干好吃吗?
这一个时刻,谢姜戈这才真真正正的明白。
豌豆公主,她真的嫁给另外的男人了。
那个男人不叫谢姜戈,那个男人叫梅宥谦。
那个男人一定是吃了她做的巧克力饼干,这个念头在这个夜晚是毒,那毒很轻易的解放出他心里头的那头被穷困生活,被理智紧紧压抑住的那头小兽。
谢姜戈的心里也住着一头小野兽。
这只小野兽在被妈妈闹得烦了想用绳子把自己和妈妈绑在一起,一如既往的用微笑哄着妈妈,妈妈,我带着你一起去天堂,然后和自己的妈妈往湄公河跳,每一年都有不少受不了生活压力的人往这条河里跳。
谢姜戈不是好孩子,压根不是,在那些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女孩子,因为他的长相而靠近他时,他想和她们说,嘿,不要装了,不就是想让我上你吗?
这一个夜晚小兽茁壮成长。
把那份怎么看都荒唐可笑的协议寄给了曼谷的报社,这个举动看在别人的眼里是一种报复性的行为。
嗯,那个被玩弄的棋子给出了漂亮的反击了。
事实上,他也是这么认为的,告诉自己的。
可真的是那样的吗?不,当然不是,他是在经过详细的思考才那样做的,清迈的梅家是那种典型的望族,他所寄到报馆的那份协议在那些人眼里,无疑是一段灾难性的丑闻,在知道了这样的丑闻,曾经在他们家的儿媳妇身上发生过之后,梅家不出意外的肯定会提出离婚。
他想要她离婚,这样一来那个男人就永远吃不到她做的黑乎乎的的巧克力饼干。
事情并没有像谢姜戈想要的发展。
这那场他所希望发生的舆论风暴里,她刚刚一个月的孩子没有了,那个男人在报纸上声明,由于不堪舆论的压力她失去她的孩子。
在知道这个消息的晚上,他幽灵一般的来到了那家旅馆,他问那位老板,在某年某夜某日,她来到了这里吗?她有没有推开那个房间?
“有,那位小姐在这里等到晚上十二点才离开的,我是花了很多时间才认出来她来,脸上沾满了蛋糕,傻傻的笑着,走路的样子就像木偶,我把纸巾给她她也没有看到,我和她说话她也没有听到,就这样傻傻的离开。”
这一夜,谢姜戈跳进了湄公河里,他的手卷住了他的膝盖,让自己的身体沉在湄公河底。
离开水里的时候,谢姜戈告诉自己,谢姜戈,你得离开这里,因为,他不知道自己心底里的那头小野兽还会安分多久。
他开始计划着离开曼谷,还没有等他计划着离开曼谷的时候,一大群西装革履的人找到了他。
许久以前,爸爸和谢姜戈说着让他似懂非懂的话,姜戈,总有一天你会万众瞩目的。
他的爸爸认为他留下的遗产会让他变得万众瞩目。
事实上,的确如此。
荣光的背后,金钱遮遮掩掩的躲着。
很多的人找到他,很多的人表示愿意帮助他,在若干推手的操作下,谢姜戈在短短的时间了变成了一段传奇。
他冷淡的看着他们所说的,冷淡的看着他们所做的。
离开曼谷的那一天,他又遇见她了,在机场的电梯,他要上电梯,她要下电梯,几乎,是第一眼就看到她了。
淡色的衬衫,卡其色的长裙,手里拿着丝巾和外套。
苏妩,苏妩!
他的电梯在缓缓的往上,她的电梯在缓缓的往下,两个人之间就隔着电梯的扶手。
苏妩,苏妩!
他的手掌心在冒汗,一点点的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近。
如果,不是看到她身边的那个男人的话,谢姜戈想,或许,他会从他的电梯越到她的电梯上,拉着她的手,苏妩苏妩,跟我走好吗,我什么都不要你什么也都不要,我们一起离开,我们躲起来,躲到人们也找不到的地方,我赚钱养活你,我赚钱在新年来到的时候给你买漂亮的衣服和鞋子,负责让你在新年变得漂漂亮亮的。
可是……
随着缓缓落下的电梯,天梯上熙熙攘攘的都是旅客,他就只看到那三个人,一个男人,一个女人,还有一个孩子。
这画面任谁看了都是绝好的一家三口画面,还是会被选为完美家庭的代表作。
再一次的,即将擦肩而过时,她躲进了他的怀里,在那一刻,谢姜戈的手摸到了那把枪,那是一把袖珍手枪,是玩家们梦寐以求的枪型。
在肩挨着肩时,谢姜戈很想用自己的枪打爆那个男人的头,六毫米的金属弹头在男人的头上打出一个脑洞,以他的技术可以让男人脑洞溢出来的血变成漂亮的流线,然后落在苏妩的脸上,让她花容失色。
为什么没有拔出枪呢?不就是因为苏妩是一个臭美的女人,她讨厌腥味,以前,他切鱼的时候,她都躲到远远的。
这个傻兮兮的念头在他脑子里停留了一秒,一秒之后,她和他擦肩而过。
手悄悄的从枪的位置离开,谢姜戈这次没有回头看,他不敢,如果回头看了,他真的会杀了他,然后再杀了她。
为什么会把枪带在身上呢,是为了试探在过海关的时候,他谢姜戈的名号能不能让他安全的把枪带进一万米的高空上。
一万米高空上,那把手枪还在,电梯上的那一家三口的画面还烙印在他的心里,带着浓浓的血腥味,让他在往后的岁月里不得安生。
泰国政变的时候,他在海上,他的帆船刚刚到达墨西哥湾,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一个念头迅速的产生。
心里住着的小野兽啃咬着他,使劲浑身解数诱惑着他,小野兽长着一张苏妩的脸。
于是,他打了一个电话,打完电话,他站在船头,对着墨西哥湾上空的星光微笑。
接下来,他开始在世界各地购买房子,他在等待着一些事情的发生。
苏妩妈妈噩耗传来的时候,谢姜戈还在墨西哥湾,透过电子屏他看到她木然的脸,那张脸比悲伤还要悲伤。
最后,连她妈妈都离开了她。
从墨西哥湾回来之后,他和沈画谈婚论嫁,三十岁之前娶她。
所有的人都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决定,只有他知道不是。
总得让自己死心,只有死心了心里住着的小野兽才不会出来咬人。
第一次放出心里的那头小野兽时,她的孩子没有了。
第二次放出心里的那头小野兽的时候,她的妈妈离开了她。
在做出了那样的事情之后,他已经失去了那个资格。
之后,他开始对她不闻不问。
之后,他爱上了一个地方,那个地方叫阿拉斯加,每年七.八月份的阿拉斯加是极光最盛的时候,他坐着雪橇在阿拉斯加的雪地上追着那些极光狂奔,他心带虔诚对着天际那团变化莫测的物体大声呼喊出一个人的名字。
苏妩,苏妩。
在阿拉斯加,有一个传说,当你一千次对着极光喊着心里想念着的那个人的名字时,她(他)就会出现在你的第一千零一次呼喊之中。
那年他真的就傻傻的这么干了,第一千零一次叫出苏妩时,苏妩没有出现。
接下来,他就只喊到九百九十九次,他觉得那第一千零一次就留到下一次吧,或许,是下下一次。
因此,他都在第九百九十九次打住。
离开阿拉斯加,谢姜戈又变成了另外的一个谢姜戈,媒体们称他为“香水男孩”女孩子们称他为“小谢”。叫着他“小谢”来到他面前的都是一些可爱的姑娘,他和她们约会,他给她们礼物,看到和眼缘的女孩子他会为她们挑选礼物,偶尔会温柔的建议着某一位,亲爱的,我觉得卷发会更加适合你的气质。
于是,烫了漂亮卷发的姑娘来到他面前问,小谢,我漂亮吗?
恍惚之间谢姜戈听到自己说,漂亮,如果在左边的鬓角上别上粉色的发夹的话,应该会更加的漂亮。
于是,把自己的直长发烫成了卷发的女孩在她的左边鬓角上别上了粉色的发夹,是那种带着砖石会发光的发夹。
然后,他又恍惚了,他长长久久的盯着女孩的脸,他在女孩的瞳孔里看到自己痴迷的脸,或许他的痴迷把女孩子吸引过来了,涂着玫瑰色的嘴唇朝着他贴近。
别开脸去,剩下一脸表情尴尬的女孩。
几天后,他把名贵车子的钥匙交到女孩手上,他和女孩子说,很高兴认识你,你是一位可爱的姑娘,谢谢你陪我度过一段愉快的时光。
这是“小谢”式的分手。
他用这样的分手仪式和不少的女孩子说再见。
嗯,他还给一位叫“宝儿”的女孩子做个饭,那是一个生气包,一生气的时候脸鼓鼓的,会顿脚,会大发娇嗔。
谢姜戈喜欢宝儿生气,她一生气他的心里就特别的舒服,他喜欢惹她生气,他总是在惹完她生气之后说,宝儿,你饿了吧,我给你做饭。
就这样,他乐此不疲着,宝儿呆在他身边的时间,比任何的女孩子都要来得长,直到有一天,阿画在见到了那位叫宝儿的女孩子之后泪流满面的说,姜戈,我们分手吧,我再也受不了了。
那晚,他把醉醺醺的阿画从酒吧里带回来。
回酒店的时候,那位宝儿还在,由于他抛下她,宝儿又气呼呼的鼓起脸,谢姜戈盯着那张气鼓鼓的脸许久,淡淡的说,回去吧,以后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了。
宝儿离开之后,他把所有能摔的东西都摔掉了。
第一次,他听到自己愤怒的声音,谢姜戈,到此为止吧,谁都不是她。
谁都不是苏妩!
谁都不是!
谢姜戈知道自己比谁都来得卑鄙,在他偷偷的把宝儿留在身边的时候,他给沈画买了游艇,游艇的就用S.H命名。
黎明时分,在阿画的期盼下,他把他送给她的游艇烧掉。
烧掉游艇之后,他开始学习,当一名合格的男友,未婚夫,他铭记着,在他三十岁之前要娶阿画。
很快的时光来到了这一年,这一年,他二十六岁,离三十岁还有四年。
这一年,在一场时装发布会上面目姣好的女孩跌倒在他的怀里,每一年,谢姜戈会碰到很多类似这样的事例。
只是,这次,他并没有推开那位女孩。
因为女孩的工作牌上姓名。
女孩叫苏茉莉,草字头的苏,苏州的苏。
瘾:一种中枢神经经常受到刺激而形成所带出来习惯性,这类瘾的可以是烟,可以是酒,也可以是性,等等等……
谢姜戈也有他的瘾。
他开始和那位叫着苏茉莉的女孩约会。
光秃秃的树木长出新芽的初春,这天,谢姜戈在翻看旅游,摄影师把盛开在东京街头的樱花带到人们的的面前,提醒着人们又是一年赏樱花的好时节。
落在谢姜戈眼里的不是满目盛开的樱花,而是独自站在樱花树下的那抹倩影。
在谢姜戈的世界里,再也没有哪个女人的侧脸能勾勒出如此长长的思念的线,再也没有哪个女人单单那么一站便可以倾国倾城。
他久久的看着,贪婪的看着,迫不及待的看着。
直到一个声音轻轻的问:小谢,你在看什么呢?
赶紧把杂志合上。
苏茉莉在他面前笑吟吟。
“没什么。”他温柔的回以微笑。
“小谢,你明天能不能带我到广场去玩。”她小心翼翼的问着。
他点头,说,当然可以。
仅仅是一个夜的时间,谢姜戈就知道了那个女人的消息,离婚,在东京。
米兰城里有最为古老的广场,广场上有白色的鸽子,白色的鸽子总是拍打着翅膀,从人们眼前经过。
和苏茉莉站在广场上,谢姜戈目送着白色的鸽子飞到淡蓝色的天空,不知道,这些鸽子看得到东京街头上盛开的樱花吗?
不知道?
这些鸽子知不知道她是在哪年哪月哪天来到了那颗樱花树下呢?
不如。
谢姜戈转头,对着苏茉莉说,陪我到东京去。
谢姜戈也有自己的瘾。
谢姜戈的瘾叫苏妩。
用心理学的角度,瘾是一种疾病,这种疾病带着某种类似于病态的精神世界,从在杂志上看到站在樱花树下的苏妩之后,在谢姜戈的精神世界里,就存在着这样一种极为愚蠢的想法,出现在她的面前,用很多很多的办法让她恨他。
谢姜戈情愿苏妩恨他。
有时候,恨比遗忘来得更好。
谢姜戈宁愿苏妩恨他,也不要苏妩遗忘了他。
十几个小时之后,谢姜戈来到了东京,他的劳斯莱斯停在那颗樱花树下,他透过车窗去看那颗樱花树。
有人打开车门,那是卡地亚的经理,他在米兰给这位打过电话。
现在,让一些人只为他服务对于谢姜戈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站在卡地亚的名为流金岁月的雅间里,他面对着窗站着,目光透过窗看着淡蓝色的天空,他在心里默默的数着,默默的念着。
第九百五十次:苏妩。
第九百五十一次:苏妩。
第九百九十八次:苏妩。
第九百九十九次:苏妩。
第一千次苏妩时,有人推开了雅间的门,脚步声进来了,很轻很有节奏。
卡地亚专区经理在他背后叫了一声,谢先生。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第一千零一次:苏妩。
回头。
十几位卡地亚女郎站在他的面前,一字排开,她站在最末端,她靠窗站着,窗外的天光落在她的鬓发上,窗外是那颗樱花树,一树灿烂盛开的樱花不及她眉目的万分之一毫厘。
在光影里时光在这刻错落。
曼谷,湄公河的水边木屋,她穿着银色的高跟鞋,一步步的走到他的面前,用涂着黑色指甲油的手缓缓的指向站在排在最末端的他,说,就他。
缓缓的,谢姜戈把手指向最末端的位置,指着那位短发女人:“让她来。”
终于,阿拉斯加的极光在他第二个一千零一次叫着“苏妩”时让苏妩来到他的面前。
那个蠢女人不知道,他来到这里之前是经过精心打扮的,为了迷倒她。
阿拉斯加的极光,终于带给他。
美梦成真!
诺基亚时代,苏妩抱着一纸袋钞票就带走了谢姜戈,苹果时代,谢姜戈直接把一卡车的钞票拉到苏妩的面前,把她从东京带到一万米的高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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