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
江愿默不作声,死死地盯住李明躲闪的眼睛。
室内的气氛有些尴尬,一位秃头大叔干笑着问:“这位女同志是有什么事情吗?”
江愿脸上扬起一个微笑:“我来找李明。”
一听这话,几个男人硬是蹙了蹙眉,为李明捏了把汗。
江愿说完,还朝他们鞠了一躬:“今天贸然前来,多有得罪,还请各位同志多多包涵!”
这也不像外面说的那样啊!
他们眉头蹙得更深了。
还是那位秃头大叔反应快,赶忙说:“不打扰,不打扰。”
江愿点点头,在李明对面随便找了个凳子坐下,微笑着看着他:“其实也没什么事情,我就是好奇你和王大婶有什么特殊的关系?”
他轻轻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眼神中满是狠毒,张了张嘴,吐出一句模糊不清的话,似乎在说:你在说什么屁话。
江愿一本正经地说:“我还以为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是我多想了!那就是你怀恨在心,公私不分?”
“扑哧”一声,人群中,不知是谁笑出了声,气氛变得更加奇怪。
李明气得脸都绿了,似乎没想过她会这么大胆。
没等他开口,一个又瘦又黑的男孩怒气冲冲地说:“哼,你居然敢说我大哥,你这是造谣!”
他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
江愿不好意思的笑笑:“我这是不知者无罪,我确实不知道你大哥为什么要偏袒王大婶,除了这两个原因,我在想不到其他,不如你来说说?”
他斩钉截铁地说:“我大哥做事一向公正,在座的人都可以为他作证。”
此刻的鸦雀无声应该是最好的证明。
李明站起来,急切地说了一堆东西,字与字之间紧紧连在一起,只能发出一些模糊不清的音节。
“李明,上午的事情我已经全部知道了。”
随着声音落下,从后面走出几人,为首的是一个穿着深蓝色粗布的年轻人,陆乘渊走在他旁边。
“大队长,陆医生。”村民们几乎下意识地放下翘起的腿,站起来打招呼。
李明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大队长,我,我就是……”
“李明,那天发生的事情到底是谁的错?我想你应该心知肚明!我还没找你算账,你居然先找上门来!”陆乘渊一股怒气涌上心头,打断了他刚刚的辩解。
大队长齐哲拍了拍陆乘渊肩膀,转过身对李明说:“今天白天不止一个人跟我说江愿干活干的不错,刚刚看到这个分数我也大吃一惊,就算刚刚乘渊不来找我,我也会找你。
公私不分是我们生产队的大忌,如此心胸,恐难当大任!
从明天开始你不用干了,和大家一样去地里干活吧!”
齐哲的话如重锤般狠狠地敲击在李明的心上。
他面目狰狞,死死盯住江愿,不停辱骂。
而齐哲迈着迅捷地大步走到外面,重新公布了江愿和王大婶两人的工分。
王大婶刚还得意洋洋的炫耀,听到他的话,脸色一白,目光不停的躲闪着,连自己都不知道该看向哪里。
夜色渐深。
只有大队院里的灯还亮着。
江愿和陆乘渊准备回家,被齐哲叫住。
齐哲放下手里的几张纸,小跑过来,眉眼弯弯,眸中满是笑意:“找什么急啊?来我家喝一杯再走!”
用陆乘渊后来的话讲:笑成那样,绝对没憋好屁!
江愿见状,指了指外面:“那我先回去了。”
陆乘渊微微一怔,垂眸看向她,眉宇间满含温柔,紧紧抓住了江愿的手。
正要说话,被齐哲戏谑地笑声打断:“哎,走什么走,今天就是乘渊不去,你也得去,这是我媳妇儿的原话,你不去我没法交差!”
江愿脸微微发烫,挣扎了几下都没抽出手,也只能作罢。
齐哲将两人的小动作尽收眼底。突然,他又想到了什么,意味深长的薄唇轻抿着,低笑出声:“我保证我们家的酒杯,没有沾了不该沾的东西!”
陆乘渊瞪了他一眼。
和朋友一起喝酒自然放松多了,但为了明天的工作,没喝太多,在齐哲的提议下,几个人打起了扑克。
江愿聚精会神地盯着手里的牌,眉头紧蹙,心中暗想:看来又要输了!
脸上贴满的纸条,全是心酸。
她抬头看向对面的陆乘渊,他除了喝酒,脸颊微微发红,还是刚来时的那个样子,江愿不甘心地摇头,幻想着下局一定赢。
“江愿,你怎么又输了。”
随着齐哲的话一次次落下,江愿无语地靠在椅子上,连忙摆了摆手:“不玩了,不玩了。”
林觉夏脸上的纸条也不少,无奈地吐嘈:“陆乘渊不是人啊!和他玩我就没赢过。”
“哎,这就不行了?开始前你们两个可是坚定的说不需要乘渊放水。”齐哲看着她们,笑出了整整齐齐的八颗牙。
林觉夏瞥了他一眼,指着他脸上的纸条:“你看看你自己,你也没怎么赢吧!”
“你懂什么,我心理素质好!”
江愿给他们腾开一个座位,坐到了陆乘渊旁边,看着他们的打闹,笑得前仰后合。
终于,她笑累了,靠在陆乘渊的身上,而他自然而然地将胳膊搭在江愿坐的椅子上。
她轻声问道:“王大婶一直都是这样吗?”
陆乘渊无奈一笑,还真是无论什么时候都在想着工作:“嗯,可能是太难缠了,像昨天一样,谁给她扣分,就赖在谁家不走!
李明嫌麻烦,天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其实齐哲没少碰到过王大婶偷懒,只是惩罚一次,就能管用两天。”
“那昨天还挺幸运,她没赖着不走!”
陆乘渊点了点头:“可能是我太不好说话了,也可能是爹娘生着气,怕引火上身,我之后和他们说一声,别把王大婶和你分在一起。”
江愿“扑哧”一声笑了:“刚刚齐哲还说生产队最忌‘公私不分’,你就忘了?”
“就是,我这大队长还在这呢,唉,一点威严都没!”齐哲开着玩笑说道,“但这个我还是能决定的。”
陆乘渊若有所思地沉默了片刻,认真地说:“那就不去了,我养你。”
江愿以为他就是心疼自己,并不当回事。
“放心吧,我有收拾她的办法!”
“你不信我?”陆乘渊发自肺腑地问道。
“没有,怎么会!”
听了江愿的回答,他更坚定是自己表现得太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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