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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到了她的不同寻常,枫杨却不知道清影究竟是怎么了,只以为她是身体又不舒服,于是焦急地忙问:“怎么了,是不是觉得哪不舒服啊?”
清影心里暗道枫杨真是个一点也不懂自己心思的榆木脑袋。就像自己当初将辛辛苦苦一针一线绣的并蒂莲荷包送予他,竟也只以为那是个普通的礼物谢了谢收下而已,让自己愤愤地气了半日。可是,自己却偏偏喜欢上了这么个不解风情的傻瓜,哪怕常常被弄得哭笑不得也是欢喜的。头愈发低了下去,奇怪的是明明自己已解清了毒,怎么还是会有昨日中毒时发热的症状。
枫杨还在不依不挠地逼问,丝毫也无所察觉:“清影,你究竟哪里不舒服?快点告诉我。”
清影慢慢撑着坐了起来,低着头:“哎呀,你……你就别问了。”
他只当女孩子害羞的支吾语气是不舒服的缘故,更加焦急:“我怎么能不问,你……我对你可是……”
“可是什么?”清影忽然抬起了头笑道,眼睛里一片晶亮的清澈。
这回轮到枫杨变得局促不安了,一向果断干脆的他竟也变得说不清楚话起来。
清影还在好奇狡黠地打量他,枫杨躲避不及地逃过她的眼神。
突然的开门声解了枫杨的尴尬处境,他如临大赦般的感激地回头看往门口,清影确是因失落而有点责怪正站在门口前来看望她的斛律钟都。
斛律钟都也是个水晶玲珑心的孩子,似是意识到了自己不小心犯了个什么错,不好意思地对清影笑了笑,站在门口也不知该不该进来:“我,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清影已是无奈至极,连个小孩子都懂,他怎么就偏偏不懂呢。
枫杨站起来对斛律钟都笑道:“钟都少爷,快进来啊。”
斛律钟都已经完完全全看清楚了清影眼中的怒意,怎敢再去招惹她,慌忙摆了摆手:“不了不了,我……我突然想起还有事。下次,下次一定再来看望。”
看着斛律钟都来了又走,枫杨疑惑的走回到清影身边,问道:“钟都少爷这是怎么了?”
清影轻声瘪着嘴低喃:“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吗?”
飞快地跑向怀愫阁,斛律钟都兴奋地推门而进,看到熟睡的小凌恒之后才按捺着压低了声音,一叠声叫:“姑姑,姑姑……”
“钟都,什么事急成这样?”浅愫放下了手里的医术,问道。
斛律钟都跑累了,仰头喝完了桌上的一杯茶,然后急切说道:“姑姑,你觉得,清影与枫杨之间,是个什么关系?”
浅愫知道斛律钟都是看清影去了,不一会儿就回来,又如此问她,便对他的所见所闻也猜到了几分。自己的确是在很久已前就想着要撮合清影与枫杨了,只是身边发生的事一直不断,于是也就耽搁了下来,慢慢的居然也给忘了。经过斛律钟都这么一提醒,心里的想法就又明晰了。如今倒的确是个好时机,清影在床上躺着,正是两人感情更上一层楼的时刻,等到她一修养好,不如就把这事给办了,也算是了了自己的一桩心愿。
她微笑道:“钟都是怎么认为的呢?”
“绝不寻常。”斛律钟都小大人般地把双手在胸前一抱,“到不如……”
浅愫心知肚明,配合地点了点头:“我正有此意。”
斛律钟都笑得欢乐。谁叫清影当初在孝瓘叔叔面前,没心没肺地把他说的傻话讲了出来,如今,也轮到她被自己将上一军了。看她在听到时是不是也会像自己当时那样窘迫。
想着自己都已经有了小凌恒,可清影比她大,却都还没有得遇良人,浅愫不免十分上心。希望早早的为清影定下这门亲事,于是忙在第二天就叫上了高孝瓘,与枫杨在书房洽谈。
在书房一边和自己的夫君赌书消得泼茶香一边等待,时间便过得极快,大约过了半刻之后,枫杨也就敲门进来了。
高孝瓘满眼宠爱地看了看自己的妻子,只想满足她的一切想法,对枫杨道:“枫杨,你可知本王叫你来做甚?”
一脸迷惘的枫杨摇了摇头,只觉得最近所有人都有些奇怪,就连王爷也是如此,自己怎么也想不出个所以然,于是只好实话实说:“回王爷,枫杨愚钝,还望王爷多多指教。”
也知自己的心腹武功虽超群,心思却是个一根筋的,高孝瓘没有太拐弯抹角,直接切入正题:“你觉得,清影那丫头,如何?”
“……清影姑娘,很好。”
“那嫁与你做妻子呢?”
枫杨突然像是受了什么重大惊吓般跪倒在地:“此事万万不可!”
“为什么?”浅愫本在为方才与高孝瓘共画的一幅山水丹青稍加润色,听到枫杨如此说,忙搁下了笔走上来问。
“奴才……奴才不过是区区一介莽夫,怎能照顾得了一个姑娘?”
“谁需要你照顾了!”门口突然出现的清影大喊。
清影刚刚能下床,就本想着来看看浅愫,听怀愫阁的人说她去了书房,于是就来了这儿。刚一走到门口就听见高孝瓘与枫杨正在说自己的事,于是便隐了声息躲起来细细听,谁曾想枫杨竟将自己拒绝得如此干脆决绝。顿时又气又愤得怒火攻心,刚休养好、才下地的身子便经受不住,一口气上不来心头一窒,眼前一黑晕在了门口。
“清影!”
浅愫与枫杨急的同时大声呼喊。枫杨动作快,离门口又近,一个箭步跨上前将她打横抱了起来,着急忙活的往她的房间赶去。
浅愫本还想追上去,却被高孝瓘一手牢牢拉住,笑道:“愫愫,丹青还没描完呢。”
“都什么时候了还……”
话一出口,便看到高孝瓘眼底丝丝的笑意,这才突然意识到自己简直差点犯了大错。若是自己现在跟上去,不是正好成了他们之间的累赘吗,实在是要不得。于是大彻大悟地恍然一笑,携手与高孝瓘走回书桌前继续那幅未完的丹青。
看到清影被自己气到晕厥,枫杨自责的无以复加,恨不得打自己一拳。自己的确是在情爱之事这方面反应迟钝了一些,可并不代表他是个傻瓜。心脏在她面前异于常态的跳动,见到她的笑容便不自禁的喜悦,无一不在提醒自己,他已经动了情,喜欢上了她。直到那天清影拿着一个并蒂莲的荷包来送给他,便顿时明白自己心仪的女子也是和自己一样的心情,欢喜得让他几天几夜睡不着觉。后来看到她昏睡在床上时,他着急得简直就快要发疯,宁愿躺在床上的那个人是自己。可是,大抵是越爱越在乎的缘故,他很怕清影对他只是一时的冲动,所以迟迟不敢开口。等到王爷对他讲了这件事,他的心几乎就要从喉咙口跳出来,他多想大声说一句他要娶她,可是,万一清影只是一时冲动呢?若是将来有一天遇到了她真正的良人,觉得跟着自己是个错误,却又因为婚姻的束缚而痛苦不堪,自己又该如何呢?
枫杨看着清影略显苍白的脸色,心疼自责得不知如何是好。缓缓拿出了一直带在身上的并蒂莲荷包,做工精湛,针脚细密,也不知耗了她多少心血。
他像是怕吵醒了她般轻声道:“清影,你看,你送我的东西,我一直带在身上。只要是你送的,不管是什么,我都会好好珍惜。这样……这样,哪怕是将来你不陪在我身边,至少也可以有个念想。不管将来如何,我总会记得,生命里有过一个你。”觉得话说得有些肉麻,不由的自嘲了一下:“你说我是不是很傻?明知可能是条死路,还要毫不回头地往里走。你的出现对我来说,就像是老天爷赐的礼物。昙花一现已是恩赐,又怎敢强求昙花常开,美梦常在,而我,我居然爱上了那朵昙花,便注定……注定是要穷尽一生追逐了。”
“你的确是个傻瓜。”清影忽然睁了眼说道。
枫杨一惊,既开心她醒了过来,又因为她听去了自己放才说的话而觉得尴尬不已,略微转过了头去不敢看她:“你……你醒了?什么时候醒的也不支一声。”
清影支起了身子,显得很无辜:“就是刚刚才醒的啊,我累得说不出话嘛。”
“我,我……是不是又来得不是时候?”斛律钟都局促地站在了门口,觉得自己最近运气实在太差。
“没有,钟都少爷,你进来。”清影对斛律钟都一笑,温柔地让人不相信。
“那我,就进来了啊。”斛律钟都虽不怎么相信清影也会如此温柔,但还是抱着她只是个虚弱卧床的人的心态小心地走了进来。
清影还在笑,待到他走近之后,却是中气十足地忽然大吼:“是不是你和小姐说的!害得我丢尽了脸!”
斛律钟都连忙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她真的只是昏迷刚醒过来吗?简直就是气势冲天。一看到浅愫与高孝瓘也走进来了之后,便立刻像是看到可以救自己出水深火热的救世主般迎了上去,笑容满面地喊:“浅愫姑姑,孝瓘叔叔,你们终于来了。”
清影看见两人也只好隐了怒意,叫道:“王爷,小姐。”
见到清影还有起来请安的意向,浅愫忙加快了几步走到她身边,把她重新按回到床上,笑着说:“别起来,好好将养着。等到你好了,王府就该办喜事了。”
清影低了头不说话,脸上是火烧似的红云。枫杨也挠了挠头讪讪地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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