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有一天我居然能跟儒家四圣摆在一块,这可真是荣幸呀!”
沈无名呲了呲牙,这儒家四圣的观点暂且不说,地位那是妥妥的。
而且对于四圣的观点,沈无名也不是全盘推翻。
按照高中政治书的说法。
对于传统文化,咱们要取其精华,去其糟粕,批判继承,古为今用嘛。
“不过要跟他们这水平摆在一块,而且还要代表自己的道……”
沈无名想了很久,但是也没有一个合适的。
什么“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之类的,装逼是装逼,但他真没这个想法。
他修儒家,也不是有什么兼济天下的想法,纯粹就是想着这速度挺快的。
“写什么呢……”
沈无名站在玉板之前,想了很久,突然眼睛一亮,“有了。”
随即他伸出手指,浩然正气充斥其间,指尖如锋,在石板上开始雕琢。
那黑木雕像还在原处,不过似乎能看到玉板上的内容,缓缓念了出来。
“心外无物,心即理也!”
“此心光明,亦复何言?”
沈无名其实也没有深究过儒家文化。
脑子里面那点储备,全靠语文书、历史书和政治书。
当时学到历史书文化一章的儒家内容时,除了荀子,最喜欢的就是王阳明。
尤其是阳明心学的那些观点,知行合一,心外无物。
简而言之,就是这个世界都是虚假,只有自己的内心才是真实的。
这对他来说,穿越到这个世界就跟梦一样,似乎很符合自己的现状。
“你这……未免有些太……离经叛道了吧?”那一道声音试探着道。
“按照你这个说法,心外无物,相当于整个世界都是围着你在转呗。”
其实王阳明的心学就有这么点意思。
“你见过花开吗?”沈无名突然问道。
“见过……不过好久没见到了,上一次见到花开,还是上一次呢!”
那声音有些感慨,似乎她在这里已经待了挺久了。
“那我告诉你。”沈无名回忆着王阳明的观点。
“你未看此花时,此花与汝心同归于寂;你来看此花时,则此花颜色一时明白起来。”
“懂了吗?”
沈无名也是似懂非懂的,不过大概就是,一切现实都是自己内心的映射。
黑木雕塑没有回话,似乎被他这话给震到了,怎么会有这么普通又自信的男人啊。
但就在此时,周围的那些圣贤雕塑,无不是散发着蒙蒙青光,浩然正气在虚空凝聚。
化作一方青色的庆云,似青花瓷的釉色,隐隐约约还散发着淡金毫芒。
“浩然庆云?”
那声音带上了浓浓的惊讶,“你们是找不到传人了吗?给这么重的馈赠。”
……
京城,文庙。
前几天白虹贯日,让一向沉寂的文庙备受瞩目,众人也知道在秋试上出现了绝世好文章。
但随着热度过去,文庙似乎又没了什么动静,恢复了之前那副古朴寂静的样子。
可就在今日,一道钟鸣响彻在整个京城的上空,清脆如鸣镝!
普通人没有什么察觉,只当是文庙那口钟挺好的,撞起来整个京城都听得到。
不过若有道行在身,却备受震动,修为越高,受到的震动就越发明显。
“噗!”
一位潜伏在京城的异教修士,正在盘膝打坐,钟鸣声响起时,如遭重击!
顿时浑身气息紊乱,脸色潮红,一口腥甜从喉咙中涌出,喷洒在地。
“还是不行吗?”
一位太学祭酒正在盘膝修炼。
试图打破第五境的枷锁,可周身气息萦绕,却始终不得突破。
为他护法的大祭酒眉头轻蹙,低头暗暗叹了一声,还是有些急功近利了。
“或许再修炼个两三载……”
就在他喃喃自语之时,天穹之上,钟鸣声响彻云霄,那修炼中的太学祭酒也身躯轻颤。
周围的浩然正气一阵膨胀鼓动,如同冷水倒进了沸腾的油中一般。
下一刻,气息暴涨,太学祭酒猛然睁眼,满是疑惑和惊喜。
“我成了?”
……
文庙这么大的动静,自然惊动了不少修士,尤其是儒家之人,更是连忙朝着文庙奔来。
太学主破空而至,落在文庙的正厅之中,只见所有雕塑都在隐隐发光。
晨钟暮鼓亭。
一口巨大的铜钟悬挂在架上,中间的木舌轻轻晃动,肉眼可见的音波朝着四面蔓延。
“怎么回事?天之木铎怎么会突然发生这般变动?”
虚空破开,太学主已经出现在了此处,朝着矗立在此的青衣文人问道。
青衣文人回过头来,神情很是复杂,“有人登上了文庙的第五层……”
“第五层?这又怎么了?我们先前不也……”太学主似乎想到了什么,口中之语忽然顿住。
“第一次登上去?”
他隐约想起了儒家的一个传说,文庙不仅仅是用来供奉儒家圣贤的。
而且还有选择儒家护道传承之人的功效。
不过只有第一次便通过所有考核,进入文庙第五层的人才能见到。
按照儒家的说法,第一次便能直达文庙第五层,那便是纯粹君子。
“应该是……”
青衣文人微微点头,“什么情况,让吉祥天过来就知道了。”
“那还得等等。”太学主摇了摇头,“刚才韩昌黎被陛下叫过去了。”
当代儒家以北汉为正统,而北汉儒家又有三大先生,三小先生为领袖。
太学主和青衣文人就是三大先生之二,还有一位就是古文运动的领导者韩昌黎。
只有他们三人合力,才能够动用文庙权限,请出那位文庙之灵。
又过了片刻,才有一位中年儒生进入晨钟暮鼓亭。
“你可算是来了。”青衣文人看了他一眼。
名为韩昌黎的中年儒生苦笑道:“这么大的动静,我当时就想过来。”
“可陛下正在叫我看一篇策论……”
“什么策论,比天之木铎异响还要严重?”青衣文人扫了他一眼,不屑道。
“无非就是歌功颂德罢了,哪怕你们把天下吹成了花,还不如做点实事。”
“这篇文章不一样。”韩昌黎从袖中取出几张纸,“陛下也让我带过来,给你们看看。”
青衣文人没说话,倒是太学主来了兴趣。
“哦?”
太学主也算是朝廷官员,指导那位陛下的德性,绝对不会无的放矢。
接过策论一看,“沈无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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