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渐渐亮了,叶桐雨就靠在凤栖梧的肩膀上眼睛闭了一夜,他的下巴摩挲着她的发。阳光透过薄薄的窗户纸渗透到屋内,一片亮堂。她抬起头,他还睡着。黑如浓墨的剑眉平添了几分英气,长长的睫毛却不弯卷,直直地垂着,投射出一片阴影。他的五官生的立体,鼻梁尤其好看,侧面是一个坚毅的轮廓。他下巴往里收,却不像颛臾扶疏的那样尖。
叶桐雨认为他在装睡,伸手捏住了他的鼻子。稍过须臾,他侧了侧头,轻哼了一声,双手搂过她抱得紧紧的,睁开了眼睛。原来他是真睡着,叶桐雨这才发现他的瞳仁漆黑如夜,深邃迷人。
“睡得好吗?”她向他笑笑。他把头跟她靠得更近一些,闭上眼睛,用鼻子轻轻地蹭了蹭她的鼻子:“有你在,我睡得特别安心。”
“栖梧哥哥有你找你!”门一下子被推开,季夏清脆的嗓音喊道。
“啊!”然后清脆的嗓音变成一道高分贝的尖叫,“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床上相拥着的那两人正好被她发现了,好羞涩。但季夏更羞涩:“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什么都没看见……”
叶桐雨走到她面前:“季夏你捂着眼睛做什么,我们又不是没穿衣服。”
季夏缓缓移开双手,小脸烧得通红:“傅晚栀想见栖梧哥哥,说有事相求。”说完就飞快地跑出去了。
“清早的便有美人找你,是你魅力太大么。”
“你这是醋着?”凤栖梧带着玩味地笑。
“对,我就是吃醋了怎的,一大清早就让我不得安生。”叶桐雨白了他一眼,走出了房间,忽略房间内传来的笑声。
在二楼的走廊上向下望去,傅晚栀毕恭毕敬地守候在大厅内。过了片刻凤栖梧也出了门,他该是洗漱好了,原本凌乱的头发已束好,衣服也换好了,依旧是红色系。
“你爱穿红色的衣服。”叶桐雨对着迎面而来的他说道。
“自我们成亲那日之后我便一直穿红色衣服,为的是哪天你回来了,穿上嫁衣,我们就能继续未完成的婚礼。”
叶桐雨心头一热:“去吧,别让人家久等了。”
凤栖梧若有所思地一笑,便转身下了楼。呃,他可能把这个“人家”理解成叶桐雨的自称了。
距离太远叶桐雨听不见他们的对话,但她的眼力是极好的。只见说着说着傅晚栀便向凤栖梧下跪,一面说着一面眼泪流了下来。凤栖梧又说了些什么,傅晚栀点点头,起了身说了什么,朝他行了个礼就退了下去。
叶桐雨下了楼,坐到凤栖梧身边:“她来找你谈什么事?”
“下月的科举,她想向我讨个人情,帮她弟弟一把。”
“哦,那你的官可够大的呀,你是什么职位?”她撑着下巴问道。
他稍稍一顿:“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那你怎么跟她说的?”她继续问道。
“是人才当然不会埋没他的。”他倒了杯茶,浅浅抿了一口。
叶知秋他们也陆续下来用早点了,只是氛围稍稍有点怪异。颛臾扶疏看了叶桐雨一眼,便别过头去不再看她,像是在躲避她的目光。叶知秋则坐在季夏身旁,一个劲地给她夹这个夹那个,说季夏太瘦,吃胖点才好。琴川则一直默默地吃着,没有只言片语。
叶桐雨轻声对凤栖梧说道:“我们何日启程,这样要到何时才能集满有情泪啊。”
“我倒觉得我们有必要再留几日,傅晚栀一定有什么故事。说不定你还能集到几颗有情泪。”
“何以见得?”
“那一日我们跟着她,她明明对傅浥尘的才能很有自信,今日还要来求我,略有些让人难以理解。”
“兴许是人家太在意她的弟弟了,况且只有他弟弟能够改变她家的状况。”
“你见过像她这般丝毫不为自己做打算的人吗,为尧弈也是,为傅浥尘也是,甚至对她的娘,那般待她的娘都能以德报怨。这是圣人。”叶桐雨低下了头,人心那么叵测么,如果是,那么傅晚栀的演技着实高超。
“你们两在嘀嘀咕咕什么?”叶知秋看着正商谈的俩人两问道。
“在商量一会去哪里逛逛,安城这么繁荣,总要多看看才是。”叶桐雨答道。
“我也要去!季夏,一起去吧?”叶知秋似乎很喜欢季夏,看来叶桐雨昨天的确误会她和颛臾扶疏了。
“我想和哥哥一起。”
“扶疏,一起去吧?”叶知秋很是期盼地看着他。
颛臾扶疏看都不看他一眼,斯文地用着早点,慢慢吞下:“我不去,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你带着季夏去就好。”
正所谓无巧不成书,这书里写的巧合总是很多的。
安城四周青山环抱,建筑很有特色,不像凤城那般一律的白墙黑瓦,这里的房屋多是用淡黄色的木构成,两排相对着形成巷道,门窗也是一个颜色,多姿多彩的民族风,设计精巧、工艺精湛。沿途还有些许卖各式各样小吃的店,就修在这些房子的底层。季夏十分喜欢这里,几乎每家店都拉着大家去吃一遍,叶桐雨自然是看着他们吃的。
往深处走着,前方出现一个十字叉口。两个熟悉的人影相互依着从他们面前经过,不过那两人没看见他们,他们竖着,那两人横着。那可不是傅晚栀和傅浥尘么,叶桐雨和凤栖梧对视了一眼,正准备跟上去,却听到一声女子的尖叫,一行人赶紧追了上去。
是三个持刀的黑衣人,他们一见人多便转头撤了。“跑得到快。”叶知秋不平地说道。只见傅浥尘左手握着右手,右臂上被砍了一刀,脸色惨白,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灰色衣衫被血渗红了半条。傅晚栀在一旁巴巴地掉着泪:“浥尘,怎么样啊是不是很疼?”
“不要废话了赶紧找辆马车送他去医馆吧!”叶知秋一向受不了女人哭哭啼啼的,凤栖梧转身就去找马车了。
傅浥尘在里面被医治,傅晚栀则向我们道明当时的情况:“我与浥尘正走着,那三个黑衣人突然出现,说是要我们交出钱财。浥尘身上从来不携带分文,而我是要把钱交给娘的,我们不给,他们就用刀砍向我们。浥尘为了保护我,将我护在他手臂下,结果他的右臂就被砍伤,你们就出现了。”她时不时地用帕子试着泪,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你不要太担心,你弟弟不会有事的。”叶桐雨安慰道。
这时医师从布帘后走了出来。“大夫,我弟弟的伤怎么样?”傅晚栀迫切地问道。
“伤口深可见骨,我已帮他细致处理缝好,切记好好静养,恐怕要一阵子不能动这只手了。”大夫说完就去开药方抓药了。
傅晚栀的眼泪又簌簌地落了下来:“浥尘下月就要去参加科举考试了,这可如何是好,我要怎么跟娘交代。”
“姐……”里面传出一声有气无力的呼喊,傅晚栀马上走了进去,一行人也跟着她。
“浥尘,疼不疼?都是姐姐不好约你出来,才害你受伤。”
“姐,别哭,我没事。”
“可是大夫说你的手这段时期内不能动,你下月的科举考试怎么办呀。”
“科举考试,这次不去,还有下次。若伤着你了,我可只有你一个姐姐。”
“浥尘……”傅晚栀抱着他,低低地抽泣。过了好一会儿,叶知秋实在是受不了了,便提醒道:“天色也不早了,回去吧?”凤栖梧帮着付了诊费与药钱,却始终没说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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