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之后,季夏说带他俩去芦苇荡周边看看。三人撑着来时的小船,缓缓驶入苇丛。这片水域极大,一眼望不到边,水域清澈,**浩淼,势连天际。莲菱蒲苇随风摇曳,荷花亭亭绽开,荷叶田田。
季夏说,这里名叫龙鲤淀,有一百多个淀泊,被三千多条沟濠连接,淀淀相通,沟濠相连,形成了一个巨大的迷宫。如果没有当地人领着一定会迷路的。而且,这里一年四季分别有不同的面貌,非常漂亮。淀风习习,碧波粼粼,我们的小船穿行于纵横交错的芦苇丛中,绿水碧波,芦花洁白,鹅鸭成群。季夏说夜晚的龙鲤淀更美,荷香飘渺,渔家社火,水天月色,就像画卷一般好看。
叶桐雨说道:“这的确是个居住的好地方,如果可以,我真愿意一直住在这里。”但心里明白,这只能是一个心愿罢了。
“等所有事情都完了,我就带你常住于此,可好。”凤栖梧说道。她心中不免诧异了一下,又有小小的感动。
第二天一早,他们便带着季夏离开了这个地方。朝阳刚刚露脸,黛水枕着远处青山,一行白鸟幽幽从深山飞出,那吊脚竹楼依着火红云霞,眼看着渐行渐远。
傍晚时分,终于着了陆,人来人往,商业繁茂,这便是安城。虽然说季夏已有十六岁,但对街边的小玩意儿还是十分好奇,喜欢得紧。凤栖梧说他去钱庄兑换银票,让季夏喜欢什么就先挑着,他马上回来。季夏一会儿看看卖挂件的,一会儿看看捏糖人的,这孩子一看就是小时候缺爱啊。她又拉着叶桐雨:“姐姐你看,前面的摊子有好多人,我们也去看看。”
这是家卖胭脂水粉的摊位,围着好些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季夏拉着她生生地挤了进去,免不了相互碰撞。“哎哟,胭脂都打翻了!哪家的野丫头这么没教养!”一个扑着厚厚白粉的女人用尖锐的声调质问道,一副徐娘半老的模样。
季夏像是受了惊吓的小鹿,大大的眼睛流露出无辜的眼神:“对不起,我只是想看看这么多人在买什么,这家的东西是不是很好玩……”
那个女人看到季夏的时候,脸色马上好转:“没事没事,妹子,帮你娘买还是买给自己啊。”
季夏小脸一垂:“我没有娘,也没有爹了。”
那女人就像听到了好消息,一脸喜色藏不住:“啊对不起,那你岂不是没地方去了,跟姨娘走吧,姨娘供你吃住,好不好?”
“不,我还有哥哥,我要去找哥哥。”季夏往后退了一步,却被那女人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打翻了我的胭脂,你必须赔偿!要么跟我走,要么赔钱,我挑的可是这儿最贵的!”她变脸的速度堪比叶桐雨的瞬移,哪还有刚才笑眯眯的样子。
叶桐雨忙上前说道:“这位夫人,实在不好意思。这样吧你稍等一会,等银子换来了马上就还你,成吗?”
“不行,你以为我看不出这丫头身上没钱吗?要么马上给,要么跟我走!”
好霸道的老婆子,叶桐雨生气了:“老太婆,别以为你人多我就怕你,你松开她的手,要不然……”
“要不然我连你一起带走!”叶桐雨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老太婆打断。然后然后她俩就被这群脸上粉扑得城墙厚,身上衣服穿得跟层纸一般薄的女人推推搡搡着弄走了,这活脱脱地就是一出强抢民女的戏码。因现在是在大太阳底下,叶桐雨不好与她们动手,万一帷帽再掉了,对她是万分不利的,只能盼着凤栖梧早点过来救她们。
她们终于带俩人到了目的地,叶桐雨一抬头,“万花楼”三个大字映入眼帘。亲娘嘞,短短半月这已经是她人生中第二次进青楼了,着实有伤风化,不利于道德发展。进到了一个雅间,她的帷帽被人霸道地掀开,眼看有双手臂就要碰到她,叶桐雨赶紧避开。
“不要碰我!”若是他们发现他们的手臂可以毫无阻碍地穿透她的身体,这叫他们的小心脏多么诧异,多么惊恐。
“月姨,没想到这戴帷帽的女子生得这样美,堪称绝代红颜。长着这样一幅好皮囊,怪不得遮起来不让人看。月姨,你一下便捡着两个美人,这下可是财源滚滚了。”跑堂的伙计对那个叫月姨的老太婆说道。
没了约束,叶桐雨便自由多了,本想教训一下这些个女人,却不想场面突然热闹欢呼了起来。“晚栀姑娘出场了!”“晚栀!晚栀我爱你!”“如果能娶到晚栀姑娘,让我休了我家结发妻与那三方小妾我也甘愿啊!”台下的男人一个个神魂颠倒的模样。
叶桐雨向台上望去,一袭淡蓝色华服的窈窕人影莲步轻移,走到台前,向大家浅浅行了一礼。这名女子眉如远山黛,眼若水波横,樱唇微启,声音如山间泉水流淌般悦耳:“傅晚栀向大家行礼了。在此,为大家献上一舞,见笑了。”然后缓缓退步到台中,所有的灯都被吹灭,只剩下舞台周边的灯火亮着。
编钟清脆明亮,悠扬动听的声音响起,接着丝竹之乐也渐渐加入,台上的妙人跟着踏着街拍轻轻起舞。淡蓝色的身姿轻如蝶舞,动作贯彻行云流水,刚柔并济。她的身体柔若无骨,水袖半遮容颜,修长的腿高高抬起,稳稳地站着,又轻轻转了个圈。妙曼的姿态如同一朵缓缓绽开的花,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她一人,用心在舞蹈。
形神兼备,身心并用,内外统一,形、神、劲、律高度融合,她的舞正如她的人一般清新脱俗。她是个很成功的舞者,果真是自古青楼人才多。
看着她的舞蹈,叶桐雨感觉她的身体仿佛也要跟着动起来,脑海中闪过一些步伐还有身影,像泡沫,一抓就碎了。有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道:“如果会一点点轻功,那对于舞蹈来说再好不过了。来,我教你。”是凤栖梧的声音。
明灯又亮起,一舞终了,傅晚栀没有留在台上等着台下男人的打赏,而是径直退到幕后下了台。“晚栀姑娘不要走!”“再舞一曲!”台下的男人满是留恋。
“今后啊,你们两个也要给我学舞蹈,或者学其他的技艺,反正都得给我上台去表演给我挣钱!”月姨一手撑腰,一手来回指着叶桐雨和季夏。
砰的一声门被踢开:“你这恶妇说要让谁去上台表演!”原来是凤栖梧,气势汹汹地找上了门。“月姨对不住,我拦都拦不住这位公子啊!”一个伙计连忙解释道,身后还跟着六个一样服装的小厮。
凤栖梧换了一身衣服,却还是一身红色为主。但他能把红色穿得十分好看,也不会让人生出一种他这是要办喜事的感觉,耀眼却不妖孽。
“栖梧,这恶妇要逼着我和季夏学舞表演给那帮男人看!”叶桐雨摆出一副可怜巴巴的神情望着他。
“放人。”凤栖梧酷酷地丢出两个字。
“她们打翻了我的脂粉,我怎么能轻易放人,这可是我的地方,哪轮得到你来放肆!”月姨毫不客气地说道。
凤栖梧神色一变,凌厉的目光射向月姨,看得月姨周身一颤。“伙计们,赶他走!”这些个人想要对凤栖梧拳打脚踢,凤栖梧灵巧地一一避开,或一个摆拳打中一个小厮的眼睛,或一个沉肘攻向一个伙计的腹部,或一个回旋踢把一个人踢下了楼,一会会的时间就解决了这些人。
“你好大的胆子敢让我的女人去上台表演,不出三日,你这万花楼便会关门大吉,好自为之吧,贱妇!”凤栖梧冷冷说道,眼神冷若寒冰,他动真怒了。通身散发出的霸气震慑住了在场的人,让人毫不怀疑他所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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