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帐内,胡王大怒,走来走去。胡王阴沉着脸说道:“诸位看,那位女子是否为汉人奸细?”“臣看不像。”一位胡人摇了摇头,“若是汉人奸细,怎会派出一位不会武功的女子?”“胡王,”跪在地上的侍女怯生生的喊道,“她确实不是奸细。在逃走之前,她还让奴婢帮她换了一身新衣。那旧衣裳现在还在帐内呢。”“快呈上来!”胡王的眉头皱得越来越紧。不一会,衣服拿了上来。胡王伸手抖了抖衣服,从里面掉出一张纸来。
胡王将纸捡了起来,仔细的看着。“承蒙胡王厚恩,照料女子至此。知,胡王疑,非我族人,其心必异。理解,走,一场梦。并非汉人奸细,若胡王信,则信,否则反之。若是胡王不信,倒也不必多言。谢谢胡王这几日的照料。”信上面如是说。胡王此刻的怀疑打消了一小半。她的旧衣裳留在这里,包裹也未拿走,仅是一身新衣,若是传递情报,也无法传递。更何况,这几日她并未找到什么有价值的情报。
“廷宇,你看一下,有没有什么阴谋。”胡王将薄薄的一张纸递给了乌廷宇。乌廷宇略微有些颤抖的接过了那一张纸,他的呼吸沉重,眼眶差点滚下泪珠。乌廷宇将自己的情感掩饰的很好,在众人看来,他是面无表情的接过了纸。很短的几行字,但乌廷宇却看了很久,很久。“廷宇,怎么了?莫非你发现了什么阴谋不成?”胡王以为乌廷宇发现了什么破绽,急忙追问。“没,这封信确无破绽可言,仅是一封短短的离别信。”乌廷宇吸了口气,缓缓平复了自己的情绪。
“那既然如此,就仅派一队二十人的去寻找吧。其余人撤回。”胡王点点头,“若是无事,大家就回到各自的帐篷吧,廷宇啊,你留下。”待到各人都散去后,胡王开了口:“廷宇,父王不想多说些什么,只是希望你能明白,将来等到父王老了的时候,你就是这胡人的王,不能再如此仁慈心肠了。这名汉人女子就算了,等到你及冠后,你就跟燕王的女儿结亲吧。燕胡两族结亲,到时利于我们起兵攻打汉地。”胡王拍了拍乌廷宇的肩膀,咳嗽了两声,“父王老了,这王位终归是你的。”慢慢踱步远去。
乌廷宇看了看铺着虎皮的座位,叹了口气:“父王,为何要让儿臣当政治联姻的牺牲品呢?”雷,轰隆隆的打响了。闪电,一闪而过,但始终带来了一丝炫目的光明。乌廷宇站在这个帐篷里,第一次感到了疲倦。想当初,他斩杀敌将十余人,连着两天两夜未合眼,却从来没有感到疲倦,仅仅是麻木,对鲜血麻木,对杀戮麻木。
乌廷宇回到了自己的帐篷,却无来由的心慌起来。他烦躁不安,踱来踱去,却总是隐隐感到有几分不对劲。乌廷宇不禁再一次拿起信(刚才回帐篷的时候就带着了),细细的看上一遍又一遍。只是,这墨,却被无端的晕开。乌廷宇叹了口气,这女子性情倒也有几分刚烈,自知备受怀疑,也就飘然而去了。
乌廷宇摇了摇头,因为自己的鲁莽,逼走了自己刺成重伤的白凌溯,这外面还在下着雨……不会的,她既然逃出去,那就一定会有人接应……可是她的父母双亡,又有谁去接应呢……乌廷宇一直在假设中纠结。乌廷宇不安的看了看继续下着大雨的阴暗的天空,若是现在出去寻找,也不行了,还是等待一晚再说吧。
一夜都睡不安稳。好不容易朦朦胧胧睡着了,却突然惊醒,一身冷汗。看看天色,还未到三更天。乌廷宇再也睡不着了。他不知道,他也不想直面面对他对白凌溯的情感。他名义上是对鲁莽刺伤白凌溯的愧疚,但他总觉得,自己有时候的牵念越过了愧疚。但这份情,这份意,他不能接受。
他只希望能够维持现状,让那些情愫暗地里自行生长,是生是亡,也只有天意决定了。乌廷宇将头枕在手臂上,眼前恍惚掠过她悲伤的微笑,不,不是悲伤,是淡淡的哀伤。羽状的睫毛低垂,眸子里满是空悲。静静的,如同汉人所说的空谷幽兰,气质不凡,让人难以忘却。
乌廷宇就这样慢慢的想着,终于盼来了天亮。乌廷宇立马翻身而起,驾着马往前追赶。其实,如果他真的仔细的看一下草地,他会发现雨后的草地里躺着一名女子——白凌溯的。只可惜,他只求一味向前,却忽略了周围;而她只考虑周围,却忘了向前。
乌廷宇策马狂奔,仔仔细细搜索着,却始终一无所获。乌廷宇叹了口气,随机安慰着自己:也好,也好,她终归有伤好痊愈的那一天,若是那天再离别,说不定已经多生情愫,到时反倒更加舍不得。有道是长痛不如短痛,有时候残忍反倒是最大的仁慈。
飘飘白衣,淡然的表情,温文尔雅的语言,如同雨后一样清新的气质,这怎能让乌廷宇忘怀?!虽然是这样安慰着自己,可是乌廷宇还是一路上叹气不断。如果当初他不刺伤她,或许就不会对她多生出一些朦胧的情感,也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的心烦意乱。如果………可是没有如果,现在已经变成了这样,再也回不去了啊!第一最好不想见,如此便可不相恋。乌廷宇心事重重的回到了营房,心中满是愁思。
(https://www.biquya.cc/id154488/56793082.html)
1秒记住追书网网:www.biquya.cc。手机版阅读网址:m.biquya.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