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坐以待毙,那就只能选择路上埋伏。”苏卿沉吟了一下,说道。“不错,不过这里是平原,丘陵并不是太多,要埋伏……恐怕不太容易啊。”乌廷宇有些沉重道。
苏卿轻笑:“正是因为都是平原,所以才会出奇不意。倘若这里多山,确实很有利于我们埋伏士兵,可是齐风傲恐怕也会想到,因此也就会多加戒备。”
乌廷宇点了点头:“是啊,不过如何埋伏,倒也是个难题。”苏卿微笑,慢慢说道:“退,并不是妥协与软弱,也有可能是为了给前进挪出更大的空间。”
一句话,让乌廷宇豁然开朗。是啊,自己何必纠缠在小小的丹薇城中?从危笃到丹薇城,中间有一段路,就是埋伏的绝佳地点!乌廷宇莞尔:“还是你想的周到!”苏卿淡淡的微笑,温文尔雅。“王子,您的夫人正在营外,您要不要她进来?”一名将士来报。
燕云然?乌廷宇有些惊愕,她来干什么?“看来,我也该下去布置一下了。”苏卿很识趣的找了个借口退下。
乌廷宇见苏卿这般,也只能无奈的说:“人都来了,你还费什么话?还不快让她进来!”
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进了帐篷。面容间有着细细的憔悴,微微的担忧,她站定,微笑。乌廷宇第一次认真的看着燕云然,觉得她的相貌,依稀残存着白凌溯的影子。
仿佛流年暗换,又回到了当初白凌溯还在的时间。乌廷宇沉默,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就算开口,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要讲什么。两人相视无言。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乌廷宇怔神,眼前的人已经变成了白凌溯,她正安静的哀伤的微笑。
美丽如斯。
“如果我能这样死在你的剑下,我也知足了。毕竟,在我看来,已经等同于死在你的怀里。”白凌溯醒来的一句话,还回响在耳旁。第一幕,剑无情的刺穿了她温软的身体,胸口绽放一抹倪红,鲜妍,妖艳。硕大的血花盛开于夜,凋零于昼。
红色,刺痛了他的眼睛。正如他的母亲,怜姬。怜姬死去的样子,仍旧如同她日常一样美丽,只可惜面容已经转为灰白,身体僵冷,那曾经的怀抱,再也无法给他以温暖。
仿佛已经过完了三生,燕云然才开口道:“如果我此来,拖累了王子,我就不会来。”她细细的看着他,这就是自己的王,自己下半生的依靠。只可惜,他的心中,没有自己。她在改变,她也想能够像那名汉人女子那样,即便死去,也以不容侵犯的傲气霸占着他的心。霸占肉体并不可怕,可是当心都被牢牢攥住的时候,即便世上再有什么绝代佳人,红韵娇俏,也一概与他无关。
燕云然甚至有些妒忌那名女子,毕竟那名女子让乌廷宇如此重视,以至于死去多时也无法忘怀。
“都已经来了,何必呢?”略显沙哑的嗓音传来。难掩疲惫。燕云然近乎痴迷的看着面前的乌廷宇,清瘦了许多,憔悴疲惫了许多,可是仍是王气逼人。那是天生的气质,与后天无关。
也许,他生来就是胡王的料。“你瘦了,胡王有些惦记你了,催你早去早回。”
燕云然明白,自己即便再如何关心,他的心,早已关闭。于是,她不想再自取其辱,只好套用胡王的名号,来把这些话,变为父子深情。
乌廷宇淡淡笑了笑:“等过了这一阵,稳定了,也该可以回去了。你来,有什么事吗?”燕云然苦笑。原来她来,就必须有事情,拿一个借口当成幌子。“我可不可以说,我想你了。”燕云然恍神,不自觉的念了一句。乌廷宇转过身,假装没有听到。
“刚刚是云然冒犯了,就请王子当成什么都没有听过算了。”燕云然见到乌廷宇想回避,只好苦涩的抿嘴,打了个圆场。为什么,为什么她付出了这么多,可是乌廷宇却还是拿她当作不存在?
“看见王子过的挺好,那云然就回去了。”
她第一次发现,自己如此天真,认为真心可以换取真心,自己能够一点一滴渗入乌廷宇的生命,甚至能够取代那名汉人女子。
可是她发现,自己错了。
她和乌廷宇,也许一开始,就是一场错误。
轻轻的叹了口气,既然他如此冷淡,留在这里也索然无味,不如回去。
当成自己仍未出阁,每日平静的度过,就当成从未嫁人,仍是如那些芳龄少女,构想未来夫君的模样。
也许,没有希望,就不会再有失望。
“风尘仆仆,住几日再走吧。虽说军营苦闷,不过可以休息几日。”乌廷宇淡淡的说道,语气中不自觉的融入了一丝关心。
燕云然愣住了,转而微微一笑:“那就多谢了。”至少他的心,还是有了一丝她存在的痕迹,虽然极轻极轻,极淡极淡,不过,她终归还是有了小小的弹丸之地。
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如此,足矣。
她不奢望能够完全替代,毕竟曾经的切肤之痛,即便痊愈,也会留下一道伤疤。
流殇,一句一殇。
她明白,他的苦痛,所以她只渴望,能够占有一小半的地位就行了,至少能够让她明白,他心中有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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