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初以前一直是侯府唯一的嫡女,而她的侯爷父亲从不纳妾。
在京城世家贵女贵夫人圈里,她们母女一向喜欢炫耀自己在侯府倍受宠爱,说一不二。
比那些整天斗小妾和庶子庶女的黄脸婆凭空生出几分优越感。
现在莫名其妙突然多出来一个嫡长姐,她不发疯才怪。
她刚吼完这一嗓子,在场所有人脸色都变得更难看。
沈知州眉头紧皱,扫向她的眉眼凌厉了许多,溢出几分面对敌人时才有的肃杀之气。
沈念初顿时双肩缩了缩,往乔若安身上靠。
沈老夫人是个讲究人,她私下说几句野丫头就差不多了。怎么能当着这么多人说侯府的血脉是野种。
她也皱眉看向乔若安,眼神责怪她这个做娘的怎么教孩子的。
乔若安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赶紧解释:“念初什么都不知道,一时气急才会失言。”
“娘,我没说错。我才是侯府大小姐。爹又没有纳妾,她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
沈念初委屈得大声插了一句嘴,看沈鸢的目光犹如淬了冰。
“念初,你先别说了。”乔若安急声制止她。
沈念初这下更想不明白,理直气壮地瞪向沈知州和沈鸢。
沈鸢从小到大没见过这种场合。此刻虽然心里隐隐有些犯怵,但是她更生气。
人一旦怒了就真不怕了。
她微微扬了扬下巴,以昂首挺胸的姿态对上沈念初。
说话不慌不忙,看起来像是大人不记小人过,耐心认真地同她解释:
“念初妹妹,我的确是你的嫡长姐。当年爹抱着我娘的牌位拜堂成亲。
娘的牌位现在还在沈家祠堂里供着呢。而乔姨娘是从侧门抬进府的。所以我娘才是侯夫人。
我也是今天才知道这事。你先前不知道,对我口出狂言,我不跟你计较。”
多有礼貌啊。
沈老夫人听得心梗。
这话好像没什么问题,又哪哪都是问题。
“你胡说!”沈念初万分震惊,难以置信。
可沈老夫人和乔若安都没吱声,表情比吃了黄莲还难看。
“娘,这不是真的。她胡说八道对不对?”
沈念初这辈子第一次这么惊慌失措,使劲儿摇着乔若安的手臂。
她突然想起每次去祠堂拜祭时,爹总会一直盯着一个盖上布的牌位,从不准谁碰。还命她必须向那块牌位下跪拜祭。
“娘你说话啊!”声音急得哭。
乔若安垂着头没敢看她。低垂的睫毛掩去眼中的不甘和恨。
她堂堂平南将军府的嫡女,竟然是个妾,说出去哪里丢得起这个人。
要不是沈鸢突然找来,她都快忘了这回事。
她不禁抬头看向沈老夫人,目光别有深意。老夫人和贵妃都曾公然宣称过她是临安侯夫人。
她丢不起脸,贵妃和沈老夫人同样丢不起。
老夫人现在胸闷气胀,好不容易顺好气,正准备开口帮她,却听沈知州有些不耐烦地沉声说:“阿鸢说的是真的。”
一口气又要喘不上来。
沈念初急得神色崩溃,大声摇头哭喊:“不可能的,我才是嫡女啊。我才是侯府的大小姐……”
沈鸢觉得这个便宜妹妹实在过于大惊小怪,真是没经历过人生的大风大浪。
她现在心情美滋滋,所以嘴角带着压抑不住的笑,颇为友善地安慰一番:
“妹妹,你别这么着急呀。当侯府的庶女也是很好的。吃穿用度是平常百姓所不能及,以后嫁人也能找一门好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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