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春阁中。
老夫人目光沉沉的盯着手中的一方手帕。
绣着一株牡丹的淡紫色的手帕,已被她拧得皱巴巴。
唯有上面的牡丹依旧像有生命一般,相互争艳!
她眉眼间皆是过往恨意,“贾媛,你可真是个狐狸精,连你的女儿也是个狐狸精,竟迷得我儿不惜与我决裂也要抬她做平妻,你们到底凭什么?”
良久,她将手帕放入怀中,对外吩咐道:“去请相爷过来,我要见他,顺便告诉他,我想明白了。”
下人将老夫人的话语原封不动的传达给时渊。
时渊正准备与宋黛休息了,得知又不得不起身去见老夫人。
“我跟你一起去。”宋黛见他起身,开口说道。
时渊将她按了回去,宠溺道:“没事,你先睡。”
而时筱筱这边也收到老夫人要见时渊的消息。
阿杏是个闲不住的性子,见没什么事做,干脆给时筱筱当起了探子。
时筱筱手中还有未喝完的茶,闻言道:“知道了,继续去打探打探怎么回事。”
自从时渊将掌家权交给宋黛后,老夫人便一直作妖。
如今想必是听闻时渊要抬宋黛做平妻的事,又憋了一个大招。
这边。
时渊到达长春阁,老夫人早已端坐着等待多时。
她将沏好的茶推向时渊,道:“这么晚还让你跑一趟,怪难为你的。”
时渊心中微微一叹,还是坐下慢慢品尝起来。
“娘让儿子过来,可是有什么想说的?”
老夫人嘴角扬起一抹浅笑,记忆追溯到时渊小时候。
“记得你小的时候,最爱黏着我,谁抱你都哭,在我怀里就乖巧得不行,从来不闹我,一晃都过去这么多年了。”
她以为儿子会一直黏她,一直听她的话。
不曾想竟会为了一个女人处处与她作对。
“以前的娘和蔼可亲,温柔贤惠,儿子自然喜欢。”
老夫人静静的看着时渊,最后叹了口气。
“你决定了一定要抬宋黛为平妻?”
见老夫人步入正题,时渊放下手中的茶杯,看着她。
“对,儿子已经委屈了她十几年,想好好补偿她,谁劝都没有用。”
老夫人心下一沉,眼中闪过决绝。
“既然如此,娘也不阻止你。”顿了顿她继续说:“将娘送走吧,送回江州老家。”
她一生要强,见不得贾媛的女儿骑到她头上。
年轻的时候输给贾媛,现在还要输给她的女儿。
她不甘心!
时渊闻言一愣,震惊的看着她,“娘,你当真如此容不下黛儿?”
“你选吧,是抬她做平妻将娘送走,还是与之前一般。”
她只忍得了宋黛做妾。
见老夫人面色坚定,时渊不禁感到无奈。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黛儿没做错什么,你何必如此针对她。
当年你插手我与黛儿的事,为了打压她给我纳妾,想让我厌弃于她。
但你错了,不论你给我纳多少妾,我始终只爱她。”
时渊的语气渐渐的变得坚硬,没有了儿子对母亲的敬爱。
“既然母亲还是执迷不悟,那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我一定会抬她做平妻,但我也不会将你送走,若真的不想见她,就待在自己院中,不见便是,我会告知黛儿,不必日日来给你请安碍你的眼。”
说罢,拂袖而去!
老夫人紧紧的咬牙,气得心肝都在冒火。
她怎么就生了一个痴儿!
时筱筱听得消息,轻笑,“居然想威胁爹爹,爹爹哪里是会给她威胁的人,如此一来,只会让爹爹更加的对她恼火。”
阿杏捂嘴轻笑:“小姐聪明,相爷走的时候可生气了呢。”
她说着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哦对了,奴婢回来的时候,还撞见三姨娘去二姨娘的院子了。”
时筱筱眉眼微抬,不是很在意,“求情去了吧。”
毕竟时茵时玉还关在柴房里的呢。
想起时茵为了害时筱筱,不顾自己身体。
阿杏有感而发,“三小姐也太疯狂了,为了陷害小姐,不惜在这么冷的天还跳下水去。”
“嫉妒能使人面目全非,不必管她,反正爹爹会惩罚她的。”
而元氏也如时筱筱所言,跪在宋黛院中求宋黛。
本来是求时渊,但时渊不在。
她也明白宋黛对于时渊的重要性,求宋黛或许有用。
“二姨娘,求求你,帮我求求相爷,饶了我的女儿吧,她们年纪小不懂事,是我这个当娘的没教好,都怪我,罚我就好了,茵儿现在还发着烧,她已经得到惩罚了。”
宋黛将元氏拉起来。
她不怪元氏,时茵所行之事元氏并不知情。
再者,元氏从进府开始便一直安安静静的待在自己院中,从不惹是生非,对宋黛也和善。
宋黛对她也无恶意,“我知道你心疼着急于她们,但此事属实难以饶恕,如果不是筱筱机灵,今日她就会陷入众矢之的,被世人唾骂,她们如此陷害我女儿,我原谅不了她们,你还是求老爷吧。”
正说着,时渊便从门外进来。
见元氏正在求着宋黛,他微皱眉。
走之前,宋黛已经休息了,现在又被打扰。
他看元氏的眼神有些不耐。
见时渊回来,元氏将祈求的目光看向他。
“相爷,茵儿还在发烧,求相爷饶过她,让妾身为她找大夫看病,再烧下去会没命的,妾身愿意代她们受罚。”
时渊冷漠的看着她,心中毫无波澜,“你回去吧,本相不会放过她,今日的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不惩罚她不会长记性。”
元氏抓住他的衣袖,苦苦哀求道:“相爷,妾身愿意代罚,茵儿真的不能再烧下去了,求相爷放她出来,妾身以后会好好管教她们的。”
被元氏缠住,本来心中就有点烦躁,现在更是厌烦。
他一下抽出衣袖,带得元氏一个踉跄。
他看着元氏道:“你回去吧,不必再求了。”
说罢拉着宋黛回屋去了。
见时渊如此绝情,元氏心如死灰。
心中焦急,却又无能为力。
她跪在地上,声音沙哑的喊:“求相爷饶茵儿一命啊。”
屋中并无回应。
元氏只能绝望的看着。
直到熄灯,她依旧跪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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