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红绫对着夜空发出了漕帮专属的信号,不多时,来了几艘快船,她跳到快船上,对着他们下达了命令。
凿穿那艘花船。
“姑姑,去我的船上吧,咱们一边品茶一边等。”
“嗯。”
凌心悦松了一口气,她在莫红绫的搀扶下上了快船。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前方传来了一阵混乱的喧闹声。
“救命啊……来人……”
“哎呀,快救我,我不会水……唔……”
莫红绫向前探了探身子张望,下令在快船的周边点燃了数十个火把,朝着最热闹的地方行驶过去。
凌心悦看到宋子承乘坐的那艘花船一大半已经沉入了湖水之中,船上的人几乎都已经落水,不是拼命挣扎,就是大声呼救。
她眉头紧蹙着,心中不由得涌上了一丝不安。
莫红绫似乎是看穿了凌心悦的心思,主动开口解释道:“我知道姑姑不想闹出人命,除了您指定的那个人,其他的……只是给他们一些教训。我的伙计会救他们上岸的。”
凌心悦如释重负,她不再有所顾虑,在那些沉浮的脑袋之中搜寻着宋子承。
很快,她就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庞。
她差点儿就忘了,宋子承深谙水性。
此时的他,看到了快船上的火把亮光,快速的朝着他们游了过来。
“船上的人,你们快拉我上去。我是朝廷派来的钦差,救了我……重重有赏。”
宋子承大声呼喊着,一只手准备攀上船尾。
莫红绫和凌心悦交换了眼神,她手中长鞭甩出,狠狠的抽打在宋子承的手臂上。
宋子承吃痛,下意识的就缩了回去。
他有些不敢置信,怒斥道:“大胆刁民,竟然敢殴打朝廷命官,你……你可知是不可饶恕的死罪。”
“是吗?”莫红绫站在船尾,居高临下的看着泡在水里的宋子承,质问道,“你说你是朝廷命官,但是据我所知,根据我朝律法,官员不得流连烟花之地,违者……轻者革职,重者杀头哦。”
宋子承心头一紧,结结巴巴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莫红绫蹲下了身子,甩着鞭子不断的在宋子承的身边溅起水花。
她没打到他身上,却把他当做猴子一样戏耍,看着他左躲右闪惊慌失措的样子,忍不住“咯咯”地笑出了声。
“你你你……”宋子承感觉出来莫红绫的恶意,他想要赶紧逃离,但是放眼望去,偌大的江面上竟然再也找不到其他船只。
而且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其他落水的人似乎都不见了。
这让他感觉到了深深的恐惧。
他意识到这个女人不好惹,调转身形想要暂时逃离。
莫红绫怎么会那么轻易放过他,甩出长鞭套住他的脖子,用力把他扯了回来。
凌心悦忽然发现,出身江湖的莫红绫很懂得怎么去羞辱一个人。此时的宋子承就像一只落水狗,狼狈不堪。
“想走啊?那可不行哦。”莫红绫嘴角勾起,红唇上扬,笑道,“你刚刚冒充朝廷命官,也是死罪呢。我就算把你淹死在这里,应该也没人追究,是不是?”
宋子承脸色大变。
原本泡在水里就已经是瑟瑟发抖,现在又被莫红绫的话吓到,只觉得一股寒意从掌心直冲天灵盖。
“姑娘,你我无冤无仇……你帮帮我吧,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生死面前,宋子承服软了。
莫红绫冷笑一声道:“你求错人了。想要活命,还是问问我姑姑的意思吧。”
她的话音刚落,凌心悦就走到了船尾,宋子承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
他没想到凌心悦不仅没出事,还好端端的站在他的面前。短短一个时辰的时间,他们的位置已经调了个个儿。
“凌心悦,又是你这个毒妇。”宋子承破口大骂,握紧拳头砸着水面,“你知道我确实是朝廷命官,你快救我上去,否则,等我回到衙门一定让你好看。”
“那我倒是想问问,你如何叫我好看。”凌心悦无动于衷的看着宋子承。
宋子承的身体越来越冷,他知道,再这样下去他可能真的会死在这里。
他自知求助无门,满是恨意的眼神扫过凌心悦的脸庞,撂下了狠话:“凌心悦,咱们走着瞧。此仇不报我枉为人。”
说罢,宋子承再一次调转方向打算自己游到岸边去。
莫红绫轻嗤了一声,她吹了声口哨,两个伙计跳入水中快速游向宋子承,一人拽着他的一只脚,把他拖入了水中。
当湖水没过头顶,窒息的感觉立刻就袭涌而来,将全身紧紧包裹,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宋子承只觉得死亡近在咫尺。
他还没来得及思索,就被人推了上去。他大口大口的喘息着,慌乱的不知所措。
“嘿,怕了吗?”
莫红绫清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宋子承愤愤得咬牙切齿。
“看来还是不怕的。那就再来一次。”莫红绫打了个响指,宋子承再次被拽入水中。
如此反复几次,宋子承的意识逐渐模糊。
他浑身颤栗着,泛紫的嘴唇上下颤动着,牙齿咯咯作响。
“姑娘……我……我知道错了……你放过我吧……”
“我们俩素不相识,你跟我认哪门子错?真是个孬种。”莫红绫啐了一口口水。
宋子承慢慢的将目光转移到凌心悦身上,强忍着所有的屈辱,低头说道:“悦儿……对不起,悦儿我以后不敢了,你救救我,我不想死……”
凌心悦的心头涌上了无尽的厌恶。
她再次为曾经付出的真心感到惋惜。
“宋子承,你刚才下令伤害我和敏儿的时候,可有想过我们会死?”
“我……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悦儿,你是个善良的好姑娘,你会原谅我的对不对?”
宋子承迫切的想要上岸去,他勉强露出了曾经最能打动凌心悦的笑容,继续说道:“悦儿,看在我们以往的情分上,救我上去吧。”
“我……我愿意娶你,我以后都听你的,好不好?”
“什么?就你这副德行还想娶我姑姑?我呸!”莫红绫忍不住怒骂道,“谁家姑娘倒了八辈子血霉才会嫁给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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