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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有一次，西雅图一个县县委办公室的一帮官员要我们替他们一年一度的乡村集市做广告宣传。因为就在那之前一年，集市上发生了一起与黑帮有关的枪击案，结果导致参加集市的人数和收益一落千丈。他们估计，当年的情况可能更糟。县政府的领导听说我们公司广告做得不错，便想请我们帮忙宣传一下。当时我正好推出了一个非常搞笑的广告，里面是一群会说话的母牛。（这比加州奶酪协会那个“快乐母牛”的广告还要早。也就是说，在会说话的母牛成为潮流以前，我就已经看好它们了。
凯尔和我从头到尾都没有见过这些请了我们做广告的人，所以，为了打破这种冷冰冰的局面，我想创造一些有趣的、带点恶作剧味道的广告口号。后来证明，在历史上所有最不靠谱的创意中，这简直快比得上水泥降落伞这种离谱的想法了。我忘记了，官僚主义者们原本就是没有幽默感的。
当集市组委会的官员们走进我们办公室的时候，气温骤降了好几度。他们一行三人，通通不苟言笑、满面阴云——脸绷得那么紧，我都怕他们的脑袋会开始发晕。
我不知道他们的名字，于是自己给每个人创造了个称呼：帽子男、教堂大妈、高腰裤首长。他们坐在我们会议室的桌子旁，充满期待地看着我。我以往参加过的葬礼都没有如此严肃的气氛。我傻里傻气地坚持了自己的原计划，展示出第一块广告牌。
来集市吧，
这帮人全在这儿！
他们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盯着广告牌。
“黑帮的人吗……”教堂大妈尖声说。
“接下来是下一张，”我说。凯尔的眼珠子简直都快要瞪出来了。
来集市吧，
给点颜色瞧瞧！
半天没人吱声，后来，帽子男开口了，“给点颜色？像黑帮那样给别人点颜色？”
我不做回答，又拿出了一张。
来集市吧，
享受刺激到死的乐趣！
他们三人同时像鱼一样张大嘴巴，教堂大妈倒吸了一口凉气。高腰裤首长盯着地板盯了半天，然后扶了扶眼镜。“我觉得我们来错了地方。”
凯尔一跃而起。“嗨，我们这是在开玩笑呢，”他说。“好玩一点。”
“对啊，”我说。“我只是幽默一下，活跃气氛。”
高腰裤首长用移民签证官一样冰冷的眼神看着凯尔。“这就是你幽默的想法？”
凯尔指着我。“实际上，这是他幽默的想法。”
“我觉得并不好笑，”教堂大妈站起身来说。
他们收拾好东西，走出房间，留下凯尔和我面面相觑。
“这还真是顺利啊，”凯尔说。
“你觉得他们还会回来吗？”我问。
“不可能。”
“对啊，我也觉得不可能。”我说。
“这帮人只喜欢母牛，”凯尔说。“希望他们今年的种猪展览上再发生一次枪战才好。”
（补充说明：他们最后选择的广告公司制作了一则我所见过的最无聊的广告，不过这也很适合他们：两个看上去邻家大妈一样的老太太一边小口小口喝着冰茶，一边讨论着她们在集市上度过的快乐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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