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付日为三天后,由对方运至青石镇北郊,到时有人接应。
天也热起来,待采购完,她算算时间,三日也够跑一趟了。
她又跑到京城,去大牢瞧瞧夫人,只苦于找不到大公子,无法询问谋逆一案进展。
小卒子都疲了,这多么人押在这儿又不审,前段日子有人打了招呼,不能使常家一人因病而亡。
大家便知“上面”使了劲,常家有八九成是不会死了,都不敢对他们太苛刻,吃食也有所改善。
她放下心,情知最危险的时刻熬过去了。
事情都办妥,她松弛下来方才发现这日皇城比平日热闹许多。
大家都说今天公主的车撵要从凌河边的街道经过,所以街道两边聚了许多瞧热闹的人。
小商小贩也都出来凑热闹,卖糖画的、卖面人儿的、卖炒货的,把个街道挤得水泄不通。
据说公主车撵有一层楼那么高,要踏着梯子才登得上车。
车子巨大且华丽,八匹拉车的马儿都戴着金辔头,车子造得如同同一座小型庑檐殿,这种造型只能皇家使用。
谁不想开开眼。
凤药从人堆里硬钻出个缝,挤到人群最前方。。
天气晴好,岸边柳条摇曳,大家暴发出一阵惊叹,一驾八驾马车从远方慢慢驶来。
太阳下,车体描金的地方闪闪发光。
“听说过吗?咱们这位大周公主,最喜奢华,车上的金色不是金漆是贴的金箔!”
“你去掀下几片就发财啦。”
大家说什么的都有,凤药垮着脸跟着看,庑檐造型的车体上,雕着精美花纹。
四面都是空的,像个亭子,挂着云烟青纱帐,阳光射进去,变得柔和清爽。
一个女子云鬓高耸端坐在宽大的盘常花纹禅椅上,椅上垫着云锦绣的软垫,脚下放着一个条塌。
风吹起纱帐,大家一阵惊叹,条榻上一个美男子半躺半坐,靠在公主腿上。
男子眼睛半睁半闭,穿着价值万金的赤锦烟霞袍,一头墨发淌在胸口,原来男子也是有风情的。
未束腰带,松垮垮系着条家常妃色汗巾,领口大敞,露出雪色胸膛,眼下一枚红色泪痣,他随意的眼波流转比春风还要醉人。
“唉呀我的妈呀,世上竟有这样好看的少年,当公主真值了。”凤药身边一个半老徐娘夸张地叫着。
她犯起一阵酸楚,只有她瞧见了吗?那露出的胸膛上有新旧交错的红痕,似是鞭子抽打的。
船上少年向街道边扫了一眼,便引起一阵尖叫。
凤药明知他不可能在如织的人群中望见自己,可她还是慌得一缩,钻出人堆。
他心中该有多难过呀,倘若他看到自己,那种痛苦会不会绞杀了他。
她提前归家,站在门口和胭脂打了照面,对方只将她当作普通客人招呼。
“是我呀。”
胭脂抬眼看她一眼,又看一眼,怀疑地走过来,认清她的模样,捂住嘴惊呼,“老天爷呀!?”
她一脸受了惊吓的样子跑上前,拉住凤药的手仔细打量一番。
只见凤药眼睛发亮一脸喜气,知道对方只是累,便放了心。
凤药给了胭脂时间地址,叫她那天不要出摊,提前搞上四条獒犬,雇个大车去约定地点找自己。
胭脂也不多问,满口答应。
第二天傍晚镇北郊区,来了好几辆马车。满当当载着她要的货。一包包打点整齐。
赶车的是药材商的送货管家,一脸凶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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