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大人还说,将此人先推上去,再拉拢到我门下,这样更保险。”
“那你就让云之去信,让常家二老爷也上道折子吧,常家是中立,不扯入党争,皇上比较信服。”
李琮服气地点点头,“几方入手,一定不会有失。”
凤药心中清楚这个位置有多重要,它的重要性放在平日并不明显。
不若想走造反这条路,粮道是胜败的关键。
假如对手将皇城围起来,一旦掐断粮道,能不战而胜。
当然若是己方造反,粮道在手,保证皇城里供粮不断,才能控制好军队。
就算别的地方驻军前来勤王,等军队赶到,新皇也已经登基了。
李琮并不知道,凤药从打算进宫那日起,已将自己如何计划,都做什么,全部细细告诉了玉郎。
连宫宴上准备什么吃食,说什么话都细细讲给玉郎听。
自然,玉郎也帮她打了掩护。
大东营村的百姓交口称赞皇上?
的确称赞了,可他们不知道自己落的实惠,并非出自皇上之手。
皇上出的是永不加税文书,到了官员那里,既然有永不加赋,就有永不减赋。
对不起,税还按从前交。
这些钱,是金玉郎暗自承担了。
添置农具?也添了,一堆放在库房里锈迹斑斑的旧家伙,有的一拿起来,能断成两截。
此次凤药回去才真的帮大家添了农具。
玉郎为大东宫村做了许多必须持续做,才有意义的事。
一旦停下,不但得不到感谢,还会落一堆埋怨。
比如,他正修的水渠,修好后,能解决大家用水远,打井贵的问题。
水渠修得几乎能从每家第户门前过,然而,只挖了一半就停下了。
到处碎石,挖了一半的沟停在每家门口。
同时他停了帮村里人承担税赋,沉重的税赋一下落在还没收成的村人头上。
人人都被压得喘不过气,每日里被收税的小吏们逼得鸡飞狗跳。
凤药此次出宫,就是为了“偶然”目睹这些事件的发生,好向皇上告状。
两人将事情议完,李琮离开主院,凤药迈入内室,只见一盏烛火之下,云之坐着在发呆。
她神色并不如刚见面那样开朗。
凤药太了解小姐,一见即知刚才的夫妻和睦,一切安好都是假装出来的。
她移步到云之对面,对方才惊醒似的看过来。
“有心事。”凤药坐下,托着腮细看小姐。
云之已有了成熟妇人的韵味,完全褪去了青涩,肚子越发明显。
脸上富态许多,饱满而圆润,加上孕后期难免犯懒,美貌之中带着一丝懒意,倒添了丝别样女人味儿。
她这次没再假笑,悠悠长叹,“妃荷院里又住了个新人。”
“是个戏子,十六岁。”
凤药听说皇城最有名的金玉班里来了个角儿,号“金麒麟”。
只来没几天红遍整个皇城,一票难求。
这角儿只唱了不到十天就被人买走了。
买下她的,是六贤王。
“那女子脾气硬得很,整日早上在院子里耍弄刀枪,吊嗓子。”
凤药一笑,“这大约不会困扰你。”
“她唱她的,动不到你的位置,你好好保养肚子里这个,事情一件件办,有什么可动气的。”
“倒也不是动气,只是觉得王爷……”
“府里如果没有不准人唱的规矩,她就没犯错。再说才十六就给拘到王府,她未必心里乐意。”
“女人的命,什么时候由过自己,卖她的也是班主罢了。”
凤药劝慰云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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