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朗见了徐忠,真如一条狗,蹿上去就给了他一拳。
把徐忠打懵了。
他没料到一个新晋的将军,脑子是有病的。
徐忠武功不弱与七郎,也不相让,当场与他厮打在一处。
二郎上了年纪,只能呼喊,完全插不进去手。
京城两大武将世家的将军打架,谁不要瞧闹?
没走远的文武百官都围到军机处外面伸长脖子向里瞅。
“圣驾到!”一声呼喊,百官让出一条道儿。
皇帝面色不善,走到屋内,冷眼看着打成一团的两个青年将领。
大周最能打仗的两个人,一个眼睛一圈青黑,一个半张脸红肿,衣服也扯乱了。
“眼里没朕这个皇帝了吗?”李瑕冷冷问道。
“君前失仪,军功就算了。功过相抵,此次蒙古大捷只犒劳三军,不奖励大将。”
“回去各写一份请罪折子,明天递上来。”
李瑕转头出去,对小桂子道,“记下今天在这里瞧热闹的官员名字。”
众人一听,作鸟兽散,很快没了人影。
这时李瑕才对徐、曹两人说,“你二人是朕的肱骨之臣,又年轻,前途不可限量,好自为之,懂吗?”
两人都跪下认错,皇帝走远了,曹阿满先起身,见四周无人对徐忠抱拳道了声,“得罪了,过些日子,七郎自当对徐将军有所交代。”
他不顾徐忠莫名其妙,拉着二哥离开皇宫。
这件事发酵得很快,整个城里都纷纷流传两人打架之事。
说曹家与徐家结了新仇,为争战功导致两家反目。
喧嚣日盛之时,李琮接到阿满请帖,请他到京师最大的饭庄“聚贤庄”相会。
李琮知道两家相争,想来七郎找自己定是为此事有关,欣然赴约。
到了地方,七郎也不见外,直言道,“我曹家死绝一门,徐家战功却比曹家大。我不服。徐忠吃空饷一事,但求皇上一查到底。皇上如今最亲的就是大公主与六爷,大公主出游,归大人现在赋闲在家,能说上话的只有六爷你了。”
他起身对着李琮一揖,“请六爷上折子,说服皇上清查军队。”
李琮心中有几分得意,也有几分怀疑。
弦月死后,他不信以阿满的脾气,问都不问。
“听凰夫人讲,弦月自尽了?”他观察着七郎的表情。
提到弦月,七郎面色一沉,悲痛不已。
半天才说,“是的,你既知道我们的事,也不相瞒,我走前纳了几房妾,弦月本就伤心,不知听了谁的谣言说曹家战败,他心灰意冷,走了绝路。”
阿满的痛苦不似假装,说话也毫无芥蒂,李琮放心了些。
两人吃着饭,聊了京中人事,朝堂局势,说话还算投机。
席散,李琮安睡一夜,早上忍着腿疼,坐马车进宫,慢慢走还能走得了。
没人时方才跛着,有人时强忍疼痛也要装作没事人一般。
这些日子,他虽与云之关系有所缓和。
但两人都提防着对方。
云之自己小厨做饭,一切食用,都有专人安排。
李琮亦然,不吃云之送来的东西,不喝云之房中的茶水。
甚至为了防止有人暗害于他,连姨娘房中也不怎么去。
他昏过去时,云之对大家很好,整个府里的人对她交口称赞。
李琮担心姨娘都被云之收买过了。
现在王府一大半下人都唯云之是从。
初次宴请,李琮几乎没动筷子。
滴酒未沾,菜色不少,他只挑阿满吃过的夹几筷子。
两人商量完事,阿满道,“此次若能压住国公府气焰,日后六爷但有吩咐,朝堂上阿满愿为六爷冲锋。”
这对李琮才是巨大的诱惑。
曹家最出息的就是七郎。
四郎没了,二郎年迈,老五老六不成气候。
其他子侄还年轻,只有老七,一路杀到将军之职。
徐家树大根深,李琮攀附不上。
当年的七郎只是金领军,站队四皇子。
现在的曹满与从前不可同日而语。这个政治联盟,李琮心中是认可的。
…………
燕翎打定主意,一定要摆脱目前困境。
第一步就是摆脱那个时时盯住自己的嬷嬷。
她赶着徐忠下朝回府时,在一道院中等着。
待遇到徐忠,迎上去,规规矩矩行了个礼,低眉顺眼道,“将军,今日妾身亲自下厨做了两道小菜,又从聚贤庄叫了几味素日夫君爱吃的,夫君可否赏脸到妾身房中用饭。”
那老嬷嬷明明方才不见人影,此时不知从哪个角落里走出来,向着将军与燕翎行礼,“将军若到夫人房中用饭,老身就让小厨房不必备饭,由老奴伺候将军与夫人用饭可好?”
徐忠狐疑地看看燕翎,那目光犹如看到自己养的小动物,全然看透了的样子。
又见嬷嬷一副忠犬的嘴脸,就差没扑到燕翎身上,他撇嘴一笑,随口答应了。
燕翎气哼哼转头就走。
好个老太婆!她心道,如此盯着我怕是国公府的老太太叮嘱过,两个老东西,不得好死。
她气冲冲回到厨房,把自己最爱,徐忠却一口不尝的酱鸭舌添了些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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