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宫门已经彻底关上了,蓝颜收拾起心情,才想起要感谢一个人。
然而回过头去,人已经不在了。
她心中奇怪,便问身边的侍卫,“方才那个与我一同来的,是何人?”
那侍卫道,“颜主子不知道吗?那位是廉亲侯。”
蓝颜皱了皱眉,忽然想起来,是皇上的亲哥哥,庆定公家的大公子。
听闻他一直在外面云游,竟然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
心中想着,若不是他帮忙,今日是万万见不到母亲了,这个恩,必定是要报的,只是不知,还能不能再见,能不能再亲口说一句谢谢。
因为这一日过的不算凶险却是忙碌,哭也哭的脑袋发酸,晚上她也不愿意再多动,想着萧暝昱这些日子不是宿在自己的龙霄殿中,便是睡在惠妃那里,该是不会来这里跟她凑热闹,便早早的睡下了。
迷蒙中,似乎有人为她盖上了被子。
温热的呼吸喷涌在她的脸颊上,轻轻的,让她觉得发痒。
本是睡的正迷糊,以为是在梦中,好像回到小时候,天气冷了,她身子不好,总是会发寒,娘亲便会在身侧亲自照料……
“娘……”她咕哝一句,睁开眼睛,却被眼前的人吓了一跳。
只见许久不见的萧暝昱竟然就在眼前。
他俊脸带着些许的疲惫,但是仍旧是皎洁如玉,许是因为已经晚了,他只梳了个书生髻,发丝散在肩上,如一匹上好的绸缎,闪着润泽,划在她的脸颊上,柔滑似锦。
她一愣,随即立即换上了谨慎目光,猛然起身。
缩到了身后,抬眼看着他。
他眯着斜长凤眼,静静的盯着她,眼中没有半分柔韧。
她暗自想,倒是在她面前,连佯装也不必了。
她因在床上,边直接跪在沿上,对他行礼,然而礼还没下,他骤然抓住了她的手臂,她不妨歪在一侧,便见他俯身上来,狠狠的盯着她,“听闻今日你好生的利索,在宫中与人飞奔过去,又是飞又是蹦的,真让人眼花缭乱……”
她一愣,旋即知道了他的意思。
她今日为了见母亲一面,着实毁了自己太多声誉,不仅不顾形容相貌,在宫中奔跑,还与男子接近,同在宫中飞奔。
“我……婢妾一时疏忽……”然而她话音未落,便又感到他手上一紧,扣的她手腕直疼,她痛的闷哼一声,低下头去,咬着唇,倔强的不让自己叫出来。
他的目光便那么停在她的身上,不动,不语,一时间,房中沉默的只能听见炭火噼啪的声音,可以安眠的熏香莹莹绕绕,让人觉得心中迷蒙。
不知道这样僵持了多久,终于赶到他手上松了松。
她抬起头来,见他扯掉了身上的袍子,便上了床。
她明白他大概是要留宿在这里,便连忙起身要下来。
如同每日一样,为他腾出地方。
谁知,他却一把拉住了她,让她窝在了床上,然后宽阔的手臂环住了她的身体,直接将她搂进了怀中。
“皇上……”她惊的叫出声来,僵硬的窝在他怀中,一动也不敢动。
却听他带着寒意的声音在耳边略过,“给朕记着,即便你只是个更衣,却也是宫中的女人,这宫中的女人,便只有一条路……即便再怎么想着男人,也要怜惜自己……”他的怀抱一紧,“不是为你自己怜惜,是为朕,即便,是朕不要的女人,也不得为外人碰上一寸!”
原来竟然是因为这个生气。
蓝颜心中暗暗自嘲,她到底还有这个能力,引得他动怒?
不不,不是她有这个能力,而是这个男人太过狭隘,占有的欲.望太过强烈。
“我……我知道了,你松开我吧。”她被他这样抱着,总有些不舒服。
然而他却怎么也不松,反还霸道的命令,“住嘴。”
蓝颜心中咒骂,却知道怎么也挨不过他,何况他正在气头上,便只能噤声。
许是感到她身子松弛了,他的手臂也松了几分,却还是搭在她的身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的呼吸渐渐沉稳,许是已经睡了。
蓝颜被他这样抱着,却是怎么也睡不着,只能保持着那一个姿势,一直睁着眼睛到天亮。
到了最后挨不下去了,方才迷迷糊糊的睡去。
再醒来时,却是被人吵醒的。
萧暝昱该去上早朝了,便招来了伺候的人,按例她也该伺候的,但是此刻来的人许多,她却不好意思睁开眼睛了,因此外面伺候她的绿盏琴歌便也跟着在一旁伺候着,只是她们份位低,也只能做个端水盆的活。
绿盏心思细,看蓝颜仍旧睡着,想着按道理该来叫一叫,便作势要过来,却不想被萧暝昱拦下来,“罢了,别叫你们主子了。”回头看了一眼,他嘴角带着笑,“到天亮才睡,怕是累了。”
这话本是没什么所谓,在那些人眼里却好似成了另一个意思,好像他们到天亮都没做什么好事似的,于是满屋子的人纷纷低下头去,掩盖着满脸绯红。
蓝颜却是躺在那里惊叹,他知道她没
睡?那是不是说,其实他也没睡?
这么胡思乱想着,听着一众人出去了,她方舒了口气,渐渐的平静下来,终究抵挡不住困意,当真继续睡了下去。
等再醒来时,却已经将至午时,正洗漱过,准备用膳,却听外面太监进来宣旨,说皇上旨意,晋蓝颜为九品答应。
蓝颜一愣,拿着圣旨,听着众人一句一句的恭喜,心中却不觉的猜测,本以为他会一直就让自己在更衣的份位上不进不前,那么即便她再受宠爱,不想再用她时,便一个冷落,她便会销声匿迹,但是为何会突然连升了她几级?
想了许久却也没想到,蓝颜也不再与自己作对,只是安心的想着,不外乎自己如今也是四面楚歌,但是她却绝不会做楚霸王,没到最后,绝不会投降。
自从她晋升后,几日里遇见谁都会道一声恭喜,她也一一的回礼,却并不以此自喜。
再去向太后请安时,她也可以多向前一些,太后见着她,便笑着道,“哀家早就看出颜儿是有福之人,今日所见,果然如此。”
蓝颜听得出她话中的讥讽之意,便只说,“这世上若说最有福之人,便是太后娘娘了,婢妾也是承了太后娘娘福泽而已。”
许是她听得蓝颜意思里暗讽是因她才有了蓝颜入宫之事,心中不快,眼神动了动,却又向着惠妃道,“听闻那晚皇上自你那睡下了,又去了颜答应那里,却是想一出是一出啊,你是主妃,也要多劝着点皇上,这不是胡闹吗。”
蓝颜听了,心中愣了愣,那日她只知道他去了,却不知道怎么是去了惠妃那里,又转到了她那里。
这话却又让惠妃心中不悦,却还强笑着,道,“皇上在后宫雨露均沾,本是好事,只是去臣妾那里久了,臣妾还怕颜答应思君心切呢,故此,多让皇上看望颜答应,也是应该的。
那话里着实又有得意,又有炫耀,好像蓝颜有今日,是她让出来的一样。
蓝颜也不与她争,只道,“要这么说,这后宫中思君的,可不止是婢妾一人了,惠妃娘娘协理后宫,事事想着后宫姐妹,却不知要让到什么时候了,娘娘可也要为自己想着才是。”
惠妃听了,更多看了她一眼,似是不屑与她多说,转头看着太后,“过几日便是娘娘的寿辰,娘娘总是推辞,嘱咐了不宜大办,臣妾便让人寻便民间,寻了个戏班,听闻那戏班里的小花魁,可是名动天下,娘娘听了定会喜欢的,望娘娘可不要推辞了。”
太后听了,于是笑道,“也好,便趁着这个机会,也让大伙一起热闹热闹。
没几日,那戏班便进了宫来排演,住在听轩阁那边,整日里吊嗓子练排场,临近了些便能听到,蓝颜对这些戏曲并没什么意思,也听不出好坏,却听宫中的人都是一片赞扬,只盼着寿宴那一日,定要好好的听一整出。
转眼,便到了太后寿宴。
皇上亲下旨意,在太极宫的大殿中办寿宴,戏台子便搭在宫外,一晚上依依呀呀的,蓝颜只是百无聊赖的坐在后面听,远远的,只见太后听的极其认真,看着那传言中名动天下的小花魁,目不转睛。
蓝颜便也有了些兴趣,远远看去,见那花魁长的倒是小巧,记得之前在宫中远远见过,即便下了妆,却也是细皮嫩肉的。蓝颜笑了笑,心道,即便是太后,也还是有些小女子的心态,喜欢这些女子都喜欢的东西。
一会儿,那小花魁卖力的演出,哭的感天动地的,太后也是抹了几滴眼泪,擦拭着眼角,蓝颜心想,掌握着生杀大权的太后娘娘,不知双手沾染了多少血腥,方有今日,对着现实中心里坚硬无比,却只为舞台上虚假的事情感动,真不知该是如何的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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