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疾出马,哪里有说服不了的人?
等到司空疾出声让裴悟进去,便看到庞统领正坐在一旁发着呆呢,那样子只怕是已经在思索着接下来他要怎么办了。
“王爷,这两个人是从营中挑选出来的,两个人都有着过人的本事。”裴悟带着那两个小兵进来。
庞即被吸引了注意力,看向了这两个小兵,讶异,他在骁骑营这么久了,这两个人一直就是普通的小兵,也没有表现出来什么过人的本事啊。
“他们有何本事?”
裴悟说道:“这位,王肖,耳朵极为灵敏,能听得到常人所不能听见的声音。”
那王肖有点儿不好意思,飞快地看了司空疾一眼,垂下头去,“属下刚才听到了王爷与庞统领的后半段谈话了。”
庞即瞬间脸色大变。
他腾地站了起来,刚要说话,却看到司空疾和裴悟都是面不改色的样子,倏地就意识到了什么,又缓了口气。
他和司空疾说的事情自然是不能随便被人听去的,要是这个小兵真听到了,那还真有可能得灭口。但是他看到司空疾一点儿都不惊惶,瞬间就领会了过来——
只怕这个小兵已经过了裴悟的考验,一来人品信得过,二来,他应该可能已经被划进自己人了吧?
就像他一样,一步一步地走进了缙王的阵营,到头来他自己还有些不明不白的,怎么就会归顺于缙王了?
但是诡异地是自己还没有半点反抗和排斥的心思。
“嗯,你呢?”司空疾只是应了这么一句,又看向了右边那人。
“回缙王爷,我叫何小刀,我,我…有些特殊。”
那个青年面无表情,但是一直握紧着的拳头却流露出来他的紧张,这个时候他应该是相当紧张的。
本来这是他的秘密,他也一直觉得没有人发现的,完全不知道裴悟是怎么知道的。
看出他的紧张,听到他这么说,庞即都好奇了。
到底是什么样的特殊,让他这么不敢说出来?这都是他手下的兵啊,为什么他以前就没有发现?这个小兵的名字他都没有记住。
“王爷,还是让他直接展示给王爷看吧。”裴悟说道。
司空疾点了点头,裴悟对那小兵说了一句,“别怕。”
那小兵咬了咬牙,伸手就脱起了自己的衣服来。庞即瞪大了眼睛。
这是要干什么?
不过,那小兵只是脱下了上衣,光着膀子,他四下看了看,走到了旁边的一个木柜旁边,就贴着那木柜子一站。
那个木头柜子,是庞即之前无事时自己砍的树刨的木板钉起来的,反正就是在这营地的营房里用用,所以很是简单粗犷,也没有刷什么油,涂什么漆,很一般的木头原来的颜色。
小兵一站过去,众人都还有些不明白这是要干什么,但很快的,他们就发现了不对了。
那小兵本来是有点儿黝黑的肤色,竟然在发生变化!
他的背上手臂上的肤色,渐渐地变得接近那木柜子的颜色了,一开始只是稍像,过了一会儿又有了变化,变得格外相似了。到了后面,简直就分不出来!
“我去我去我去!”庞即都蹦了起来,眼珠子都快要飞出去了。
司空疾也愣住。
他们都站了起来,朝着那小兵走了过去。
近距离看,确实他变成了跟木柜一模一样的颜色!
“你你你,你会变色?!”
庞即神情都惊骇了,他只知道有什么四脚蛇之类的会变色,还有什么枯叶蝶和一些毛毛虫人长得跟周围的什么东西一样,颜色形状都很容易融入环境,能够很好地藏匿住自己,但没听说过有人也能变色啊!
那这叫什么?
变色人?
庞即差点儿就想脱口而出,这是不是妖怪啊?
但是他下意识地看了司空疾一眼,却见司空疾一开始的震惊之后现在神情又平静下来了。
在这一刻,庞即当真是对司空疾佩服得五体投地。
不管怎么说,缙王这山崩于前毫不变色的镇定气势很是厉害。
何小刀十分忐忑不安,一开始都不敢抬起头来看在场众人,而且他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缙王下一句就是一声妖怪叫出来,然后大声叫着让人把他拉出去烧了。
所以,他紧张害怕得额头上的汗一直渗出来,一直在往下滴。
裴世子跟他说,缙王不是一般人,缙王一定不会被他吓到,甚至还可能会重用他,是要继续担惊受怕一辈子当一个小兵,还是要抓住机会搏一个前程和一个庇佑,就看他这一次的选择了。
缙王没有说话。
何小刀心里害怕,低着头声音颤抖地说道:“小、小人小的时候就这样,爹妈害怕,把我丢了,有个瞎眼孤寡老头把我捡了回去,认我当了儿子。后来村里还是有人发现了我的古怪,全村人都想把我绑起来烧了,他们说我是妖怪,是什么东西变的。我从那里逃了出来,正好遇到一个村子征兵,我,我就混了进来,后来是,是救了骁骑营里的一个老兵,才被他提携到了骁骑营。”
他索性把自己的事都一股脑说了,不然等会儿怕自己没机会说,“我不是妖怪,除了这个,我也只是比一般多更能亲近虫蛇鼠蚁,他们不咬我,别的就跟一般人没有区别了,我,我也不害人——”
他说到了这里,司空疾已经出了声。
“何小刀,你愿不愿意替本王办事?”
何小刀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他猛地转了过来,不敢置信地看着司空疾。
朱山长这么久以来是昨晚睡得最好,之前他一直都会胸口躁得睡不着,不时爬起来,跟无头苍蝇一样在屋子里转来转去,自己又完全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而且甚至连一点想去看大夫的心思都没有。
等到天亮之后他又觉得自己在全身心地投入书院的事务中。
到凌晨的时候又下了一场小雨,微雨无声,但却让气温更适宜了一些。
朱山长醒来了之后披衣而起,还觉得隐隐约约有些不对,他总觉得自己之前好像是做了一场梦似的,但是,又不太像是梦,总之,记忆恍恍惚惚,让他一时弄不明白。
明若邪这时已经拿到了陶大夫给她的那个紫竹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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