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回答
“还不赶紧宣人进来啊，我的三皇子。”白露戳了戳凤城的胳膊，朝凤城绽放了一个大大的笑容，狡黠的眼中好像在说：原来三皇子也蛮精明的嘛，也不像民间传言的那样只知道行军打仗哎。
凤城接收到白露的意思，朝寿喜点头示意他将门外的灾民带进来，顺带还不忘鄙夷地看了看瘫坐在地上的龙广之一眼。
“堂下所跪何人。”
“草民孙志坚状告清水县令龙广之。”孙志坚由孙父扶着，将手中的册子缓缓递给寿喜。
那本册子的内容白露早就知道了，并且还让程紫衣与蒋家兄弟熬了个通宵多誊了几遍才给孙志坚又送了回去。她生性多疑，总担心这么重要的证据若是丢失会引起很多麻烦。
凤城让寿喜把册子呈给凤九天，又让官差给孙志坚抬了个软塌来卧着，才开口说道：“龙广之。你谎报灾情，欺上瞒下，致使百姓衣不蔽体，食不果腹；闭目塞听，阻碍有识之士谏言献策，致使百姓有口难言；又为圆谎，对灾民四处驱逐，赶紧杀绝，凡此种种，尔可认罪。”
龙广之看着衙门外满满的灾民，又瞥了眼一旁站着的孙家父子，笑了笑，朝堂上的凤城问了一句：“这一干人证物证都是孙氏父子准备的吧。不知三皇子想过没有，若是东来真如你所说的那样，怎么会留着孙氏父子和这一众灾民呢，又怎么会让孙氏父子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联系上你们呢？”
龙广之所说的情况，白露和凤城不是没有怀疑过。凤城也曾尝试派人查探一番，只不过时间紧迫并未查出什么所以然。再加上凤城的亲眼所见以及孙志坚夷三族的担保，凤城对此事已然相信了八九分。
凤城抬了抬头，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继续问道：“龙广之，你可知罪？”
龙广之没有回答。
站在一旁的白露看着凤城的样子，觉得时光好像穿越回初次见他时。那时的凤城也是这般，如同一柄已然出鞘的利刃能直直插进敌人的肺腑，让人没有喘息的时机。
凤城身上的杀气又重了一分，寻常的衙役已经有些承受不住已然有些承受不住，纷纷跪了下来。凤城没有理会，欺身上前又问了一句：“龙广之，你可知罪！”
白露觉得有些冷，也不好意思去打扰凤城，只能看向龙广之转移一下注意力。
龙广之也只是上下打量了一下凤城，须臾之后才张嘴问道：：“我做这些哪里有错？”见凤城不理他，又接着说道：“我少报了灾情，难道没有为朝廷剩下一笔赈灾的粮款？我闭目塞听，难道没有将清水县治理的井井有条，让现有的百姓安居乐业？我阻碍有识之士，殊不知在这清水县只需一人做主即可，人多嘴杂，凡事全听别人意见又能做好什么？我驱逐灾民，你又可曾想过这留下来的才是真正的人中龙凤，才是真正对我天启有贡献之人！”
“没有错？”凤城嗤笑了一声，冷言说道：“你口口声声为着天启，为着清水县，为着周家村百姓，实际上只不过是为着一己私欲。您少报灾情是为了少担责任，多得考核；你打压有识之士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控制欲；你驱逐灾民是因为你压根就没有同理之心！”
凤城的话掷地有声，每一句都砸在人们的心尖上。
龙广之环顾了一下四周，见大家都对他露出一股憎恶之色，无所谓地说了句：“罢了罢了，这世界本就是弱肉强食，胜者为王，我龙广之今天既然输了，那便不在多说什么。”而后又想起什么似的对凤城说：“不过，三皇子，你真的赢了吗？”
凤城虽不明白龙广之话中的意思，但凌厉的眼神恨不得将龙广之生吞活剥。白露也不明白这龙广之为什么要搞灭霸那一套，但瞧着凤城的神情，还是有些担心。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白露盯着龙广之，她目前的人设中有一部分是无知妇人，既然如此，倒不如好好利用一下，反正这个时候无知也不丢人。
但龙广之看他的眼神充满了邪念，仿佛能通过身体直击她的灵魂。
龙广之笑了笑，缓缓开口：“清水县还有两大悬案未决，诸位确定要先绑了我这个熟知此地的父母官吗？”这笑容看的众人牙痒痒，白露突然间有些心慌，他们一行人虽只来了两日但所查事情不少，为什么她从未听凤城提起过什么悬案呢？
“我天启能人辈出，这清水县更非离不得你。”凤城眼神冷了冷，继续说道：“这世上本就无神鬼之说，一切皆是因你妖言惑众而起，来人，将犯人龙广之拿下，择日押往京城交由刑部量刑。”
“哈哈哈。”龙广之仰天大笑，“地狱空荡荡，魔鬼在人间，怕是三皇子会因信错了人而抱憾终身啊。”
这话是龙广之对着凤城说的，但眼神一直落在白露身上。白露被这眼神看的脊背发凉，不觉往凤城身边靠了靠，紧紧地揪着他的袖子。
砰的一声巨响，随之升起了一阵迷烟，龙广之的笑声还回绕在大堂中，但人早已不见了。
衙门外的灾民看到这样的情况顿时炸开了锅，全都七嘴八舌的议论开。“是狐仙又回来了吗？”
“不对啊，狐仙明明让法师给收走了啊！”
“对啊对啊，但龙大人这是去哪里了？我看法师也不见了。”
“咱们待会儿去问问孙老伯，前些日子收狐仙的时候他也在。”
……
门外的声音不断传入白露的耳朵中，白露听的困惑，准备问问凤城。一抬头就看见凤城紧锁着眉头望着前方，白露顺着凤城的目光望去，只瞧见了目光闪烁的孙父，心想：这孙父该不会就是一同捉狐仙的孙老伯吧。
白露暗自疑惑，猛的觉得手上附上一层温暖。白露低头看了看，古铜色的大手将她惨白的小手包的严严实实，不大不小很是契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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