殡仪馆是个肃静庄严的地方。
苟老平静的躺在冰棺,黑色寿衣,黑色布鞋,头上带着一个黑色帽子,旁边围着一些昔日的邻居街坊,一姐不太清楚这边的葬礼习俗,需要什么该置办什么全是这些邻居街坊帮忙准备。
小卖部老板默默看着苟老,叹气。“你这个人啊,叫我空瓶子给你收着,你看,我都给你收着呢,好久了你也不来,怎么忽然就走了呢…”
“苟老,那些卖相不好的蔬菜水果给你留了好多,全部堆在那里烂掉了,你不是常常说,那些丢了都是浪费嘛…”
“你总是怕麻烦我们,可这哪里是麻烦啊,平时我们一有什么事,你第一个就来了…”
一姐站在一旁,拿着手机犹豫不决,她不知道该怎么告诉野伦苟老已经去世,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果儿现在还在手术室…
苟老在深圳这么多年,并没有什么亲人,来告别的也都是些附近的街坊。
“你说你,好好的怎么就走了…”
“这这忽然一走,我们怎么习惯,空瓶子留给谁,那些蔬菜给谁啊。”
超市老板看了看周围,却不见果儿身影。“对了,果儿呢?怎么没过来看看她爷爷?”
“是啊,她应该送送她爷爷的…众人疑惑。
“她…”一姐顿了顿,解释。“知道爷爷去世,她受了刺激,脑出血了,现在还在手术室呢,刚进去不久…”
听闻果儿在手术室,众人又是叹气。
“果儿很懂事的,这丫头是我们看着长大的,苟老这一走,她今后可怎么办。”
“对啊,她最喜欢棒棒糖,每次来我店里我都会给她一个,她笑的可开心了,这样讨人喜欢,品学兼优,可惜高中没毕业就遭遇车祸,连高考都错过了。”
“车祸动了手术,现在又是脑出血手术,这孩子命运坎坷,老天不公啊,多么可怜的一对爷孙,都这么苦了,还不放过。”
“真是太可怜了。”
“唉,命运真的对他们不公。”
“这爷孙俩从来都不舍得主动找别人帮忙,就怕拖累别人,爷爷如此,孙女也是如此,不管有啥事都是瞒着我们,就连病的这么重的事情都不让我们这些街坊知道…”
众人一言一语的诉说着老天对这爷孙的不公,不知不觉,一姐红了眼眶,她知道果儿是野伦心里放不下的女孩,可却从没有想过,这女孩的身世竟是这般凄惨,完全是靠着街坊邻居救济着长大…
“对了美女,您怎么称呼?”菜贩老板忽然问道。
一姐抹了抹眼泪,微笑着拿出名片。“我叫吕一一,基金会的工作人员。”
“基金会是什么?”菜贩老板看了看名片,不太了解。
超市老板认真解释。“基金会是资助贫困家庭的慈善机构。”
“哦哦,这么说果儿以后的生活有保障了?”众人顿悟。
“那果儿要是做完手术的话记得告诉我们这些街坊一声,我们好去看看她。”
“好的。”一姐点头…
手术室的灯亮着,时间三点。
手术室门外,浩南焦急的来回徘徊,一步一步,一圈一圈。
他脑袋里一片空白,看着时间一分一秒,无比漫长,过程也是无比的煎熬。
浩男摘下眼镜,忧心忡忡,或许,他就不该回来,自己如同丧门星,第一天碰到果儿,就发生了这么多事,太惨了,苟爷爷去世,果儿也进了手术室……
半个小时过去,门终于开了…
“怎么样了?手术顺利吗?”浩南走向前。
给果儿手术主刀的是肖博,一个二十五岁的主治医师,也是浩南的堂兄。
肖博摘下口罩,一脸轻松。“放心吧,手术很顺利,她脑子里血块清除了,出血也止住了。”
浩南长舒一口气。“太好了,爷爷知道了肯定会很开心。”
“这女孩我认识,今天手术她爷爷怎么不来呢?刚刚情况紧急,还得他来补签手术责任书呢。”
肖博无意中的一句话,让浩南哑口,他该怎么说,一回来遇见果儿,这些不好的事情就全都发生了。
肖博歪头。“浩南,我问你话呢?”
“她爷爷……”浩南咬了咬嘴唇。“她爷爷,再也来不了了…”
浩南脸上弥漫着一股忧伤,肖博震惊。“来不了?他…是去世了么?”
良久,浩南点头,有些无奈的坐在地上。
“哥,你别说小果缓不过神,我到现在也还是懵的,这些事情都发生的太突然了,我一点准备都没有,我跟果儿两年没见了,这次回来实习,本想看看她们爷孙过的好不好,可结果,还没到一天,他们一个去世,一个还在手术室…
良久,肖博叹了口气。“天有不测风云,万般皆是命。”
想起昔日果儿病倒,苟老拿着钱步履蹒跚的游走在医院,仿佛还是昨天的事情。
“那果儿现在醒了吗?”浩南有些担心。“好怕她知道爷爷死了,会受不了。”
“没有这么快,毕竟是开颅手术,果儿待会就出来了,会先在重症监护室里呆几天,她会没事的。”
“我知道了。”
“我去换衣服,出来再跟你聊。”肖博关上手术室,转身离开…
浩南默默的杵在原地,眼神呆滞,似乎还是没缓过神。
“怎么样?小果现在怎么样了?”一姐火急火燎的赶过来,还是那身灰色连衣裙。
浩南缓缓抬头。“手术很顺利,马上出来了。”
一姐呼了口气,拍了拍胸口。“吓死我了,还算好,小果平安就好。”
“爷爷呢?”
“已经送殡仪馆了,那些街坊知道了,现在都陪着他说话呢。”
浩南认真看了看一姐,不禁有些纳闷,这个女人到底是谁?一身高档服装,名牌包,她为何对这爷孙鞍前马后的忙碌,印象里 ,小果他们俩孤苦无依,不可能会有这样的亲戚?
“对了,你是小果什么人?事发突然,我还没来得及问你呢?”一姐忽然看向浩南,浩南连忙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开。
“你,是小果他们的亲戚嘛?”一姐猜测。
浩南漠然摇头。“不,我是果儿的学长,小果跟我说过,他只有一个爷爷,他们没有亲戚,小果,也是他收养的孙女。”
“哦,原来是这样…”
“那你呢?你是谁?”
“额…”一姐哽住,一时间不知如何解释,假名片糊弄那些老人也就算了,可眼前这是个年轻人,也没有哪个基金会会工作人员如同自己这般亲力亲为,事情都发生的太突然了,她现在只是履行职责,帮野伦做事,因为这是她答应野伦的…
“怎么了?”
“哦,没事。”一姐挑了挑眉。“你就当我是做好事的呗。”
“爷爷走了,小果…以后更加的孤苦无依了…”浩南不由伤感,他知道果儿凄惨的身世,也知道他这们这些年的不容易。
“我认识一家基金会的经理,小果的事情我会帮忙联系他们,以后她生活只会越来越好的,放心吧。”
浩南抬头,有些不可置信。
“其实我本来就是要来帮助他们,只可惜找了好久没找到,他们搬家了,没人知道他们行踪。”一姐忽有些遗憾。“终究还是来的太晚,不然也不会错过抢救老人的最好时机。”
浩南对眼前女人不由得存有几分佩服,她能够联系到基金会来出面帮忙,估计她的背景也是强悍的很
上海
不知不觉,又过去两天,每天除了拍摄还是拍摄,让一姐帮忙安顿苟老果儿,这倒好,两天了,一姐却连个电话都没了。
松了松有些紧身的黑色衬衣,野伦有些疲惫的靠坐在沙发,好不容易拍完一个镜头,本想趁着休息打个电话,此时,眉伊却大摇大摆拿着剧本找过来。
“休息呢?下个镜头是我要打你哎,那角度导演说不能借位,要不你用下替身吧?”眉伊坐往野伦旁边,黑色的头发,圆圆的脸蛋,大大的眼睛,现在的模样倒是有几分贴近女主角。
“就挨个巴掌而已,用替身干嘛?…”野伦默默。
“你不怕疼吗?”眉伊吃惊。“导演可是说的要真打才有效果!”
“导演之前跟我谈过,不需要替身,你好好打就是。”
眉伊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纤纤玉手,弱弱道。“你说,你的粉丝要知道我打你巴掌会不会回去把我生吞活剥了啊……”
野伦不禁笑道。“那我就不知道了。”
“我可不管。”眉伊嘟囔着。“到时候你要为我说话,毕竟是你要我打的。”
野伦扬起嘴角,他深邃的目光带着决不退缩的勇气和坚定,如同一把利剑,可以在任何情况下保持清醒。
眉伊愣愣的看着眼前男孩,有些痴迷。
忽然有些佩服,跳坑也好,爬墙也罢,所有武打戏,动作戏他都敢自己上,这比起场外那些只在乎脸的男明星真的强势太多。
野伦不悦的瞟了她一眼。“你看我干什么!回去记你的剧本去。”
“切,你还看都不让看了…”眉伊翻起白眼。
野伦没说话,闭上眼睛,左手托着额头。
“行了,你休息吧,我去补妆了。”
见眉伊离开,野伦俯下身坐好,默默拿起手机,有些犹豫,一姐说一有消息就会告诉他,两天过去,再打电话催她,会不会被看低,因为答应过要以事业为主的。
可是不打自己心里便始终不安。
正当野伦犹豫,一姐电话拨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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