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是要死了吗？”
源稚女眼神迷离，低声地说道。
即使被腰斩、失去了大量的血液、身体里的生机正在飞速流逝，虽然脸色惨白的和死人无异，但是他面色仍然平静。
路明非走到他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清秀的男孩。
他开口，轻声吟诵。
“「旅に病んで、梦は枯野をかけ廻る」”
这是松尾芭蕉所作的俳句之一，这句被普遍认为是松尾芭蕉的辞世之作，意思大概是“我于羁旅中身患重疾，但我的梦想依然徘徊于荒野之中”。
路明非在以前打《霸王大陆——信长的野望》的时候，曾经在游戏cg里看过这句话，此时不禁为源稚女念了出来。
其实这句话用在这里，根本是狗屁不通和不合时宜。
但是不学无术的路明非只觉得这句话就应该在人将死的时候念，所以他就念了，以显示自己的文学素养。
源稚女急促地呼吸着，看着路明非在他面前站着装模作样地吟诵俳句，附庸风雅。
一直到路明非念完之后，源稚女才艰难地笑了起来。
“路君在霓虹文化这块的文学素养，好像不怎么高啊。”源稚女说。
即使是在这种快死的时候，忍受着极大的痛苦，但是他仍然保持着风度。
“什么？八嘎呀路！”路明非不满地说。
“织田信长死前念的不就是这个吗？作为绝命诗不是很合适？”
“不对，织田信长死前念的应该是‘人生五十年，如梦亦如幻。有生方有死，壮士何所憾’。”源稚女说。
他竟然还有力气和路明非探讨这个。
“胡说！胡说！”路明非胡搅蛮缠。
“什么人生五十年……织田信长又不是中国人，怎么可能说中国话？我玩的虽然是汉化版，但是cg里他说的可是霓虹语！”
源稚女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时极乐馆的门却突然被推开了，有人推门看向了里面。
路明非有点吃惊，什么人敢在这种时候进来？
不知道路天王办事，闲人都要退散吗？
“咦？”等到看清了对方的样子后，路明非眼前瞬间一亮。
“花姑娘？”路明非惊喜地说。
推开门看进来的是个曼妙可人的年轻女孩，她穿着女经理的制服，那张妩媚的脸上充满了焦急。
是樱井小暮！
原来之前源稚女在得知路明非到来的消息之后就知道大事不妙，于是立刻安排她从紧急通道中离开，他自己则抓起长刀直接下了楼。
他是无敌的皇、极恶之鬼这不假，但是路明非是比龙王还要凶暴残酷的存在。
被他盯上的，就算是龙族的君主也要纷纷惨死！
过去这段时间内发生的一切瞒不了人，所有人都知道路明非很有可能就是掀起这些天灾的罪魁祸首。
这么一算的话，死在路明非手上的已经有数头初代种级别的古龙，以及数量接近九位数的人类。
他是真正的屠杀了亿万生命的怪物，只是披着一张人皮而已。
源稚女虽然对自己很有自信，但是也不认为自己能做到路明非曾经做到过的事情，于是他安排樱井小暮立刻离开，永远不要回来。
如果自己能够安然无恙地逃走，就会再去找她。
但是……源稚女失算了。
他单知道路明非是个怪物，却不知道他是有着这等可怖力量的究极怪物。
源稚女的血统是人类中的最强，但是架不住路明非根本就不是人类！
错误的估计，结局就是造成了他的死亡。
在被路明非一手刀腰斩之后，源稚女已经接受了现实。
他体内的皇之血在沸腾翻滚，竭力想要救回他的生命，但是大势已去。
他比较幸运，不像源稚生那样被直接贯穿心脏瞬间死亡；
但是他也没有源稚生幸运，因为他没有绘梨衣。
但是他有樱井小暮。
。
。
。
“这里这里。”路明非和蔼地对着年轻的女经理招了招手。
“可爱的小姑娘，你在找的是这个人吗？”他指了指死狗一样的源稚女。
樱井小暮一愣，随即注意到了被劈成两截、奄奄一息的源稚女。
“不——！”樱井小暮惊恐地尖叫着。
她难以置信地捂住嘴巴，什么都不顾了，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猛鬼众等待了这么多年的皇、那位尊贵的大人……为何会落到如此地步？为何会如此惨淡的收场？
这怎么可能？
“我不是让你……快点逃走，不要回头吗？”
看着踉踉跄跄地冲过来的樱井小暮，源稚女的脸上不禁露出了一抹无奈的苦笑。
到了现在他还能说话，只能说皇的生命力确实是怪物级别。
虽然不如路明非之前杀死的那几头初代种，但是和初代种门槛级别的超进化体帕西已经相差不远。
当初的帕西离断头重生只有一步之遥，是活生生地被明泽战神打碎了全身的骨头之后，拽着尾巴拖回来的。
而源稚女看似惨淡，实际上以皇的生命力，只要有人帮他把断肢接上，他甚至能重新接上自己的身体。
当然，这说的是在正常情况下。
而在现在，他的那些被路明非光之刃斩下的肢体，没有路明非的允许是绝对无法恢复的。
那么……路明非会帮他恢复吗？
其实……路明非是无所谓的。
在源稚女的视角里，路明非可能是出于自身意愿、或者是受到蛇岐八家的委托，特意前来极乐馆杀自己……但是其实路明非只是想在东京找个乐子而已。
至于所谓的找茬，也只是那些无耻的赌客对路明非出老千而已！
路明非何其无辜，玩几把菠菜都被这些人针对？
既然这样，那我把这些人全都图图了也无可厚非吧？
结果不明所以的源稚女就跳了出来，还摆出了一副要和路明非较量较量的姿态……
这不是对路明非的挑衅吗？
要知道，我路明非虽然心地善良、生性纯良、与人为善、乐于助人、老实本分……但是对于对手的挑衅，我一直都是坚决将对方绳之以法的！
除非你的妹子很萌，萌到能让我放你一马。
路明非笑眯眯地看着跪在源稚女身边，泪如雨下的樱井小暮，又看了看脸色愈发惨白的源稚女。
“这是你的女人？”路明非问。“真好啊，原来你有老婆……”
如果源稚女真的有老婆，那么今天就是神鬼来了也救不了他！
我路明非都还是处男，你们凭什么可以随便玩漂亮妹子？
杀杀杀！杀杀杀！
我路明非，就要杀光天下所有在四十岁之前就破处的烂裤裆吖！
我路明非，要创造一个没有烂裤裆的世界！
路明非的脸色变得越来越极端。
“不……我们没有关系。”源稚女看到路明非的表情，心中一惊。
他难道要赶尽杀绝？
听到源稚女的话，樱井小暮眼中一黯。
她知道源稚女这么说的含义，但是……如果路明非把源稚女杀了，那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这位大人是她唯一的光芒啊！没有了他的世界，有的就只是一片黑暗！
没有了光芒，难道她这只飞蛾要一直在冰冷的黑暗中漫无目的地飞行吗？
“无需为我求情，大人，我会和您一起。”
樱井小暮脸上流下两行清泪，轻轻地抚摸着源稚女那惨白的脸庞。
“龙王大人，我愿和您一起前往……黄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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