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件过后,村子里没有人说什么,更是无人提及,生在这个大环境下,牺牲是正常的,就算小孩子也是一样。虽然早就抱有了死的觉悟,但对于小日葵来讲,死亡其实真的很陌生。以前杀人的时候,不过是双手一伸,用利刃割断对方的喉咙而已。
至于亲眼看到自己同村一起长大的伙伴被杀,这还真是头一次的遭遇。时至多年后,她仍然记得那个时候他血的味道,与他家人垂泪让人胸口闷痛的场面。
尸体被找回来的时候,她躲在角落小手纠成一团,也是这个时候,她才稍许明白了些什么是死亡。原来死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原来有人死去还会有人伤心,原来死……是这么一件可怕的事情……
午夜梦回,总是被那满天的血色,轰然倒地的身影所吓醒。
尽管身上的伤口好了,但一道无形的伤疤却深深的烙印在了小日葵的心中,不疼不痒,但却总是让她神情恍惚。
将这一切全部看在眼中的知里,所能做的只是夜夜陪着她流泪,白日里想尽办法哄她开心。但一切全是徒然的,眼看着脸色日渐黯淡的小日葵,被逼无奈的知里,做了一个违背她一直所贯彻的伦理道德的决定,那就是对还小的日葵洗脑!
所谓洗脑,就是要让小日葵抛开那些在她眼中的杀人罪恶与恐惧,为了能够让小日葵能够在这个世界恣意的活下去,纠结多年的知里,终于下定了决心。
在距离第一次任务一个月后,知里终于视死如归般的,准备和小日葵来一次关于生与死的讨论会,当然参会成员就她们两个人,家里的另外两个男丁自从出去之后至今未归。
收拾好饭桌,沏上一壶茶水搁在旁边,轻咳了一声的知里酝酿了一番之后,对着同样严肃认真的小日葵开口说道:“宇智波家第三次讨论会正式开始!”
“啪啪”很配合的小日葵拍着双手表示热烈的期盼。
对着鼓掌的小日葵压了压手,表示鼓掌可以结束,知里再次极端严肃的说道:“本次大会的讨论题目就是——人的生死!”话说到着,知里小心翼翼的偷瞄了眼另一名参会成员的表情,见到毫无异色之后,才再度说道:“接下来,就由宇智波日葵同学来发表自己的见解,在你的眼中什么是生,什么又是死,你是怎么看待他们的?”
有些紧张的将发言权转交到小日葵手中,可是对方却是一脸茫然的样子回视着她,一副苦苦思考的样子,整张小脸都皱成了一团。
耐心的等待着主角的开口,可却再等了半天也不见开口的情况下,知里思索着提示道:“那就先说说,小葵第一次……杀……人时候的感觉。”果然事到如今,她还是不能像这个时代的人一样,坦然的面对接受杀人的这件事情。只是面对着这样的世界,面对着要在这个世界生活下去的小葵,她不得不压住心中的异样,拼命的说出一副稀松平常的口气,就好像讨论今天的天气如何一般随意。
“第一次有些害怕,不过之后就没什么感觉了,知里讨厌杀人吗?”认真的回答着之前的问题,同时感应到了她在说到杀人两个字时的僵硬与停顿,敏感但却不明原因的小孩单纯的问道。
嘴角忍不住的一抽,对于小日葵的这个问题,她只想掀桌狂吼,谁会喜欢杀人啊,她又不是变态,自然会排斥!但这番话她却是压在了心底,面上露出一副柔和的笑脸,摸着小日葵的头顶说道:“杀人没有什么喜欢与讨厌,只是有必要和没必要。”
“为什么叫有必要和没必要?”抬着求知欲望的双眼,小日葵带着这个年龄段孩子的特性,遇到什么都喜欢问为什么。
努力的组织了一番措辞,哑了口茶的知里缓缓的开口教育着。可她本身却始终在矛盾着,一边不想小日葵日后背负着杀人的罪恶感与恐惧,同时也不想让她变成一个杀人如麻的怪物。结果就导致她自己越说越乱,说到最后自己都不知道再说什么了。
一会儿说随便杀人是不对的,一会儿又在说对待敌人不能心慈手软,一会儿又突然冒出一句杀人和杀猪宰羊没什么区别,一会儿又会说能不杀就不杀……
晕晕乎乎的小日葵已经完全迷惑了,不明白知里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以后她到底是杀还是不杀?而杀人要怎么杀,要怀着怎么样的心情?
把自己也绕进去的知里,终于停下了自己东拼西凑演说,喝了口水之后,也明白自己是彻底把小日葵给弄晕了,不过这不要紧,有些东西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明白的,所以日后她会天天给小日葵洗脑的!
“总而言之,就是以后对待敌人的时候,小日葵不能手软,要知道多留敌人一次活路,就是多送自己一次死路。而相同的,在确认没必要的时候,杀人也是一种体力的浪费,在面对着环境的瞬息万变,保留体力是最主要的!而且在战场上杀人,是没有对错的,生与死面前什么都是废话,唯有活下去才是真理,所以小葵不管日后遇到了什么事情,都要坚强的活下去!因为小葵死了的话我会很伤心的,伤心到吃不下去饭,睡不着觉,伤心到什么事情也不能做……”真情流露的望着当年不过小小的一团,现在已经说要保护自己的小女孩,比起她心底的那些伦理道德,没有什么是比这个便宜女儿更重要的。所以她才会说出这番,在前世认知中只有心理变态才会说出的话。
似是在认真的消化着她的这番说辞,半垂着小脑袋的小日葵在沉默了好久之后,有些黯然的问道:“可是被我杀的那些人……他们没有家人伤心吗?”有些无措的抬着小脑袋,黑白分明的双眼中闪动着的是茫然与忐忑。
紧抿着嘴唇,知里让自己看上去尽可能的平静,“小葵为什么要这么想,就算有人会为他们伤心也不管小葵的事,况且每一个人都知道,上了战场上就意味着与死亡相伴,没有人会怪罪小葵,要怪只能怪那个被小葵杀的人太弱,是他们没有好好把握自己活下去的筹码,要是日后有人报仇的话,小葵就杀了他们,要知道活在仇恨中的人是最可怜的,死亡对于他们说也许是一种最好的解脱……”
“那要是我死了呢?知里会为我报仇吗?”
“不会,因为我的小葵是不会死的,而且……小葵不是说要保护知里吗,怎么可能死在我前面……还有,如果有一天我要是死了的话……”
“知里也不会死!”
轻笑着安抚着小日葵激动的情绪,知里故作欢快的说道:“不要激动,我说的只是假设,所以小葵听我说完。”
气鼓鼓的坐下,一想到知里会不在自己的身边,小日葵头一次感到一股强烈到冲昏头的恐惧与气愤,桌子底下的双手紧紧握在一起,同时在心底发誓,她一定会变强,强到任何人都无法伤害她和知里!
酸楚的揉了揉泛红的眼圈,看着生闷气的小日葵,知里却是真心的笑了出来,嘴角淡淡的笑意饱含着一种类似于骄傲与感动的情感。
“如果我死了的话,小葵不能去报仇哦~因为在这个时代中是没有仇恨可言的,它每天都在上演着生与死的相见与离别,我的死不是任何人的错,要错只能错在我们生活的这个时代,当然小葵也不能抱着什么改变世界毁灭人类的思想,要知道那是最二最脑残的表现!没有一个人能够毁灭一切,也没有人能够拯救一切,因为世界就是这样,我们能做的只是在这样的背景下让自己活的更加惬意,至于仇恨那是最可怕的感情,它会让人彻底颠覆,使人疯狂最终迈向毁灭,而且世界上没有谁离了谁是活不了的,每个人都是一个单独的个体存在,只是以各种不同的形势聚在一起罢了,天底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所以有一天要是我不在了,小葵要像现在一样快乐的活下去哦,这样我才能安息。”
似懂非懂的点头应下,但是对于知里会死的这件事,她还是无法接受,也不想接受,而且知里会有她来保护,她是不会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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