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这么问?”
电话里,谢闻镜的声音敛了笑容,多了几分沉稳。
“秦钰找他,他找你,你找林铮,林铮悔婚。”
向星晚理清了这其中的关系,她问谢闻镜,“宴旌是挡箭牌吗?”
“不是。”
谢闻镜答的干脆。
“我信你。”向星晚握着手机坐在床沿上,“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谢闻镜脸上情绪淡了些。
“你想做什么?”他问,“或者说,在你心里,你觉得我会做什么?”
“我不知道。”
向星晚心里有过很多的猜测。
从谢闻镜第一次在她面前提起“谢之安”这个名字,她就知道,他想要的从不只拘泥于眼前。
“你知道,你只是不想告诉我,怕伤了我的心,又怕自己猜错了,自己愧疚。”
“谢闻镜。”
“不用愧疚,我就是有所图。”
谢闻镜的声音透着几分淡然:“我不是正人君子,圣人况且有私心,我一介凡人,有七情六欲,有私心,再正常不过。”
气氛有些冷。
不纯粹的婚姻,不纯粹的关系。
以至于他们现在的一个处境也变得不纯粹起来。
“我懂了。”
向星晚垂眸,清冷的脸上,一双眼睛黑而黯淡:“我要睡了,挂了。”
“好,晚安。”
“晚安。”
明明该是亲昵的,带着几分缱绻意味的“晚安”两个字,在此刻却像是背道而驰的两架马车。
向星晚坐了会儿。
卧室里是柔光灯,但她仍觉得有些刺眼。
她有些想念Xavier。
那个如同赤子般纯粹的人。
他的喜恶很简单,他的目的也是单纯的,直白的,没有弯弯绕绕,没有虚与委蛇。
向星晚很喜欢他。
喜欢到知道Xavier葬身火海时,她几乎崩溃,她差点随他而去。
但她不能。
她害死了宴旌的爸妈,她不能自私的一死了之。
她苟活着。
她嫁给谢闻镜。
她原本以为,这辈子就这样了,没有爱情,只有身份和婚姻。
但谢闻镜的一步步都像是圈套般的,将她圈进去。
她甚至无法抵抗。
他走出的每一步,都让向星晚只剩一条路可走,又在她陷入死局的时候拉她一把。
她感谢,却也厌恶。
两人像是突然陷入了一种胶着。
她没联系谢闻镜,谢闻镜也没联系她,日子就这样一直过。
秦韵和林铮的订婚宴将如期举行。
没人知道秦韵和秦家用了什么方法,秦韵不讲,林铮也不说。
但谁都知道,林铮最近心情差的恨不得把地球都给炸了。
订婚宴前一天,向星晚回了京海。
请柬送到了。
向星晚和谢闻镜既是夫妻,谢闻镜在片场,这场订婚宴她理应出席。
晚上有个局。
沈知一叫了她一起,是林铮这边的。
向星晚没打算叫宴旌,但下楼时碰见了,他说他也要去。
这是个交友的好时机。
他现在顶着谢之安的身份,如果他真的有意和谢闻镜一起拿下向家,那这些就是他的必经之路。
向星晚没有阻止。
到会所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
沈知一一见向星晚就起身迎了过去,瞧见后边跟着的宴旌,她眼睛瞬间亮了。
“你们还一起来的!”
沈知一心情大好,朝宴旌眨了下眼,“要一起喝点吗?”
宴旌看了她一眼。
包间里灯红酒绿的,光影照晃眼睛。
他俊美的脸上没什么表情,拒绝:“不喝。”
沈知一遗憾。
如果是其他人,她定是会上前的,但宴旌是向星晚的弟弟。
她答应过向星晚不会去勾搭宴旌。
“过来坐。”
沈知一拉着向星晚就往里走,没再管宴旌。
宴旌跟着进去,找了个空位坐了下来。
他如今是谢家二少爷,虽然只是谢敬业的外甥,谢闻镜的表弟,却也是不少人巴结的对象。
他坐过去后,不少人过去跟他打招呼。
向星晚坐在沈知一边上。
沈知一朝她努努嘴,示意她去看林铮。
林铮黑着脸,整个人几乎都隐于黑暗之中,浑身都透着戾气。
“怎么回事?”向星晚问沈知一。
沈知一跟向星晚咬耳朵:“林父给他施压了,说他要不娶秦韵,就把他边上那个女人弄死。”
向星晚惊讶:“林叔叔不会吧?”
“弄死不会,但弄残或者弄到哪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还是有可能的。”
沈知一有些唏嘘。
难怪林铮宁愿被打脸也要和秦韵订婚,原来症结在这里。
“所以今晚是干什么?”她好奇。
沈知一弯眼一笑,“喝酒啊,林铮请客,随便喝。”
向星晚觑她:“你这话说的好像从今往后他没办法再这么爽快的请客了一样。”
“我可没说!”
沈知一刚说完,包房的门突然被推开。
走廊明晃晃的光瞬间照了进来,引得包房内的一众人都朝门口看去。
站的是个女人。
背着光,看不清楚脸。
但向星晚还是认出来了。
秦韵。
一边沈知一也挑了下眉梢:“她这是千里送人头来了?”
向星晚不知。
她看向林铮。
窝在沙发里的林铮软骨一样的,但他抬眼看着门口。
向星晚隔着远远的距离都能感觉到林铮身上正散发着一股森冷的气息。
“这不是秦大小姐吗?”
开口的是林铮。
语气嘲讽到了极致。
与前些日子在谢家宴会时两人的和睦相处简直是天壤之别。
谁不知道这是秦韵?
谁不知道他和秦韵明儿个就要订婚?
他这话一出,火药味十足。
秦韵站在门口没进来,她的视线从包房里的一众人等身上扫过。
经过向星晚时,她顿了下,随即挪开了视线。
“能说几句话吗?”
秦韵看着林铮:“说两句话我就走。”
“想说话?”
林铮一张脸都隐藏在昏暗之中,像是盯着猎物的狼,“怎么,一晚上都等不起吗?秦大小姐有话,明天在床上说怎么样?”
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羞辱。
秦韵站在那没动。
她没生气,只是说:“事情是关于你的,你要不觉得丢人,我可以当着在场众人的面说。”
她在给林铮施压。
林铮死死的盯着她,如果这眼神是刀子,她大概已经死了千万遍了。
包房里落针可闻。
没有谁会在这个时候贸然开口。
这是林铮和秦韵之间的争斗。
跟他们无关。
秦韵也不走,她等林铮。
终于。
林铮松动了。
他收回了瘫着的腿,手撑着沙发正欲起身,一道冷淡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秦小姐,堵门不是个好习惯。”
谢闻镜声音一出,林铮立马又瘫了回去。
向星晚下意识看向来人。
他黑色的剪影挺拔映秀,如松竹,轮廓在黑暗中立体又明晰。
秦韵身体微僵。
她侧过身看向谢闻镜。
她去找他他不见,现在在这里见了,他却喊她秦小姐!
“阿镜。”
秦韵喊了一声。
谢闻镜眉头一皱,“秦小姐注意分寸。”
他抬眸看向包间里边,一眼就落在了向星晚的身上,他微微偏了下头,他说:“秦小姐借过,我太太在里边,不要让她久等。”
秦韵宛若被扇了一巴掌。
她看向林铮。
林铮已经瘫回了他原来的姿态。
相较于刚才的眉眼低垂,他这会儿依旧是窝在沙发里,头却仰了起来,瞧着门口的神色带着几分寒意。
他不打算替秦韵解围。
秦韵堵在门口,那一条不宽的路,让如今正在修男德的谢闻镜没有抬脚。
沈知一戳了向星晚一下。
向星晚:“……”
她是真不想出手。
但情势所逼,她只能起身,一边往门口走一边对秦韵道:“秦小姐别挡着我老公进来啊。”
(https://www.biquya.cc/id153969/56793033.html)
1秒记住追书网网:www.biquya.cc。手机版阅读网址:m.biquya.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