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老爷……”汪府的小厮焦急地看着被东西砸中的汪侍郎。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青天白日的,竟然有一包东西从天而降,正好砸中了汪侍郎。
汪侍郎晃了晃脑袋,气急败坏地问:“何人乱扔东西?”
小厮忙撇清说:“老爷,似乎是从屋顶后方抛过来的。”
“去!去查查!”
小厮忙跑去屋后查看,还取了梯子爬到屋顶,什么人也没看见。
汪侍郎捡起地上的那包东西,发现是一包纸张,难怪没什么重量。
“什么东西?”
汪侍郎拆开外层的油纸,才发现里面有一叠厚厚的血书和签名诉状。
他一目十行看完,倒吸了一口冷气。
手里的纸张飘落到地上,他又急忙捡起来。
他四处张望,然后抱着纸张跑进书房,将门窗锁好。
“这是……这是什么意思?是有贵人相助还是有人暗中搞鬼?”
汪侍郎好歹是吏部侍郎,对名单上的学子很眼熟。
有些是金科落榜的士子,也有的是高中进士的。
按理来说,没人会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
“舞弊?他们真有如此胆子?”
如果这是真的,且是他揭发出来的,这份功劳绝对不小。
重要的是,他闺女马上就要入太子府了,有了天命凤位之相。
他若是再立功,在皇上心目中也能增添一些分量。
“赌还是不赌?”汪侍郎犹豫不决。
他将家里几个儿子叫来商议,又偷偷派人去寻写血书的学子。
人虽然没找到,但事情也查得差不多了。
确有此事。
而接下来要考虑的问题就是,他一个人把这么大的案子捅出去,会不会连累汪家?
“不管了,赌一吧,此时不拼待何时?”
小雨暗中将汪家的动静汇报到安国公府。
安容锦得知汪侍郎得到证据的经过,就知道清燕是故意的。
好在她分得清轻重,没往纸包里塞石头。
安容锦带着大公主进宫了。
两辆宽敞华丽的马车停在宫门口。
禁卫军早一步收到消息,只粗略检查一遍就放行了。
等马车顺利入宫,守卫才交头接耳起来。
“真是瑶光郡主,竟连坐都坐不稳了。”
“不知郡主今日进宫所为何事。”
“我看八成是为了昨日静安寺发生的事而来。”
所有人都觉得,郡主被退亲,心里肯定是不甘的。
何况郡主和汪家大姑娘不和,眼看汪大姑娘要上位,她肯定急了。
到了凤梧宫,皇后和贤妃领着一众宫女太监等在门口。
这阵势,就是皇上来了也不过如此。
贤妃先一步扑过去,抱着大公主“心肝”“宝儿”地叫着。
然后发现闺女不仅胖了,身上还穿着一身鲜亮艳丽的龙绡衣裙。
龙绡是贡品,贤妃每年也只得一匹,平日里哪舍得穿?
没想到女儿出安国公府一趟,倒是得了不少好东西。
贤妃善意地看向安容锦,见她坐在软轿上,全身上下覆盖着一层薄纱,看不清脸色。
她关切地问:“郡主身体好点了吗?”
“谢娘娘关心,好多了。”
大公主听后撇撇嘴。
她还记得对安容锦的承诺,连自己亲娘也没说。
贤妃带着女儿给皇后行礼,然后就将她带回芳菲殿了。
母女俩分别多时,肯定有许多话要说。
而皇后娘娘将安容锦带进内室后,让晴空亲自守门,这才掀开安容锦的面纱。
面纱下,安容锦睁着眼睛,双眸亮澄澄地看向她。
皇后吓了一跳,她还不知道安容锦恢复视力的事情。
“容锦……你的眼睛?”
安容锦笑着点头,扑到皇后怀中,抱着她说:“姑母,我的眼睛好了!”
“真的?”皇后喜极而泣,仔细观察了一番,才确认她没说谎。
“阿弥陀佛,老天爷还是公平的,我安家如此功绩,怎能让后代受苦受难?”
安容锦替她抹去眼泪,将从装病开始的事情详细说给她听。
皇后虽然知道她身体没那么严重,但几位太医同时给出诊断,她也心下怀疑。
“孙神医的医术很高明,但治疗过程比较复杂,所以才会如此。”
“能治好就行,可怜你吃尽苦头。”
“不苦,能看到姑母的样子,能看到光明,我觉得很值。”
皇后轻声问:“你为了退亲装作重病不治我能理解,但你为何要将太子妃之位拱手让给汪可春呢?”
太子带汪可春进宫那日,皇后避而不见。
这是她第一次将太子拦在门外,也表示了她的态度。
她不满意这个儿媳。
听说皇上虽然没见,但派人赏赐了东西给汪可春。
外头的流言蜚语传入后宫,皇后不高兴了好几天。
直到她查出有人故意在市井中散布谣言,说汪可春乃是天定的后命。
真是可笑,她这位皇后还没殡天呢。
后来查出散布谣言的人竟然是安国公府的人,皇后死活想不明白,安容锦为何要这样做。
“姑母这段日子对姜才人了解透彻了吗?”
“何意?”
“您应该也派人去当年生产的地方查过了吗?稳婆还在吗?当年伺候的下人还在吗?”
“你……当年时局动荡,她们活不到现在很正常。”
安容锦坚定地反驳:“不,她们都是死于非命的。”
“证据呢?”
“没有证据,但她们的家人还有在世的,一个人死于战乱可以理解,但怎么可能全都死了?
而且伺候的下人当年是怎么死的您还记得吗?”
安皇后仔细回忆着。
那时候,他们颠沛流离,日子过得并不好。
下人们有的走散了,有的为了保护她被敌人杀了。
各种原因,哪可能是人为呢?
安皇后理智地问:“如果你的猜测是真的,那当时姜卿云肯定也刚生了孩子,她是怎么做到的?”
“因为她有帮手啊!”
安皇后踉跄一下,差点跌倒。
安容锦扶着她坐下,跪在她面前,轻柔地说:“姑母,我虽没有证据,但我敢肯定,太子不是您的孩子。”
“不!这不可能!”
“孩子刚落地时您晕过去了,等醒来后,没有发现身边的孩子有异常吗?”
“不记得了,谁记得那么久以前的事?”皇后推开她,转过身去。
“那这些年呢,皇上乃至太子,当真没有一点异常吗?”
“本宫不懂你在说什么?”皇后低声吼道。
安容锦抓住她的手,“姑母,您信不信,如果我们不防备,你和我,甚至整个安家,将来都要成为赵家父子的垫脚石。”
“本宫乃六宫之主!”
“是,但也是皇上之下的六宫之主,皇权至上,我们怎么斗?”
“他们是我的夫君和孩子,我凭什么要信你?”
皇后抓住安容锦的肩膀,与她对视着。
那双漂亮的眼睛,与自己那么相似,看着就让人有亲切感。
可太子的眼睛长得却不像她,而像姜卿云,真是可笑!
皇后的心一点一点在动摇。
她可以自我洗脑,安容锦说的都是谎言。
但她又不得不承认,许多事情确实存在疑虑,深查下去,并非没有蛛丝马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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