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安北都护府的地界,明显能感觉到这里的百姓生活更加贫苦。
稀稀拉拉的村庄,贫瘠的土地,面黄肌瘦的孩童,让安容锦一瞬间回到了小时候。
“边关战争不断,这里的百姓寿命都不长。”陆冶低声感慨道。
“比起他们,在军中拿命保家卫国的将士们更加不易。”
陆冶来之前想过边关的苦寒,但真正见到这里百姓的生活,他还是受到了惊吓。
也难怪当时安国公会拒绝陆家的提亲,理由是不想郡主来边关吃苦。
他以为这里是世外桃源,是远离规矩与束缚。
实际上,在这里只有贫瘠的物资和无聊的生活而已。
“城门到了。”
安北城守卫森严,进出的每个人都要经过严格审查。
城门口能看到许多外族人,他们大多数都是来自塞外的商人,也有在北边活不下去到圣朝来讨生活的。
“滚,没有通行证是进不了城的,这是规矩!”
守城的士兵将一对老夫妻推到一旁。
“军爷行行好,我们两口子是进城探亲的,不知道您这儿的规矩。”
“第一次来到一边登记去,将路引拿出来,再交十文人头税。”
“还……还要交税啊?”
人头税,在圣朝许多州县都有。
但一般都是一文,收十文钱的城还不多见。
安容锦骑着马儿到城门口,下马时差点踩到摔倒在地的老人家。
清燕过来将人隔开,眼睛扫过那老人家的手,动作一顿。
她喊了一声:“保护主子!”
“锵!”清燕拔刀架在那老人家脖子上。
城门口的人都看愣住了。
刚才那守卫不让这对老夫妻进城,理由还算正当,所以没人吭声。
如今看到这小丫鬟凶神恶煞的模样,一个个都看不过眼了。
“怎么回事?”安容锦被武婢们拉到身后,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
陆冶上前,就站在清燕身旁,仔细观察着那老人家。
“哎呀,杀人了!你们想做什么?”
那老头被刀架着脖子,还不停道歉:“对不住,冲撞了贵人,草民这就滚远一些。”
“不许动!”清燕将刀往下压了压。
这时候,守城的士兵也看到了这行人。
这男俊女靓,一看就是贵族子弟,且还带着这么多婢女护卫。
士兵也是看人的,见到对方人多势众,只敢过来询问:“几位,安北城门口不许私自动手。”
“把这对老夫妻抓起来,他们是奸细。”清燕肯定地说。
“啊?”士兵来回观察着那对老夫妻。
衣衫褴褛,脚上的草鞋破的只剩下两根剩,脚指头都烂了,这种人能是奸细?
清燕抓起那老头的手,把他袖子往上撸。
“看看他的手,手指的老茧与普通干粗活的不一样,而是常年握刀的手。
完全他的胳膊肌肉饱满,绝对不是一个虚弱的老人家。”
那士兵疑惑地捏了捏老者的胳膊,这硬度果然与普通农户的不一样。
那对老夫妻没想到出师不利,对视一眼,突然暴起伤人。
他们的武器藏在拐杖中,抽出就是一把细剑。
“去死吧!”
夫妻二人,一个对清燕出手,一个对刚才那名士兵出手。
清燕防着他们呢,刀被挑起后,抬脚朝老者肚子踹过去。
而那士兵直愣愣地看着细剑朝自己刺来,下意识拿手中的刀挡了一下。
那老婆子目露凶光,一下没成功,继续出招。
她动作灵敏,身体舒展开来,丝毫不像个老太婆了。
陆冶上前帮了那士兵一把。
护卫们见自家主子动手,连忙上前围攻,几下子就把那老太婆拿下了。
清燕那边也砍伤了对手,其余守门士兵也及时赶过来了,用绳索将那对夫妻绑了。
“刘头,这两人应该是瓦刺鹰族人,胸口有鹰族图腾刺青。”士兵检查过那对夫妻后说。
刘勇是城门校尉,但凡这两个奸细今日从这道门入了城。
事发之日,就是他断头之时。
刘勇摆摆手,让他们将这二人押回去,然后对清燕一行人再三道谢。
“不知各位到安北城有何贵干?”刘勇好奇地问。
陆冶摆出身份,拿出兵部的任命文书,当即获得了刘勇的认可,亲自带着他进城。
而安容锦,他甚至没多问一句,只当是这位陆将军一起的。
安容锦乐得蒙混过关。
进城后,街上来往巡逻的士兵很多,商铺大多数都关着,只有一些小商贩在路边摆摊。
她心下微动,问:“刘校尉,城里可是出了事?怎么铺子都没开门?”
“这个嘛,卑职也不好说,您们到军营就知道了。”
陆冶到安北军营需先到都护府报到。
不过到了都护府,陆冶被告知闵将军去了军营,且近期不会回来。
得知他是京兆府尹之子,到军营任命四品将军,都护府的人十分热情。
“陆将军可以直接去军营,到那再求见闵将军也是一样的,而且安国公此时也在军营。”
“安国公也在?”
陆冶瞥了一眼安容锦,道谢后离开。
他一开始以为安容锦是离家出走,此时才反应过来,也许内里还有隐情。
“郡主是要与我一同去军营吗?”他问。
“是,我扮成你的护卫进军营,其余婢女们留在城里。”
她身边全是女婢,都女扮男装太扎眼了。
只她一个人混在陆家的护卫中,肯定没人能发现她。
等进了军营,她在跟着陆冶去探望兄长。
如果能不撞见父亲就最好了,她默默地来看一眼,再悄无声息地回去。
安容锦原本还担心自己的身份不好解释,进不了军营。
没想到陆冶帮了她大忙。
她找了家客栈重新换了装束,然后才与陆冶一起出发。
从安北城到军营需半日的路程。
安容锦这一路都看得仔细。
这就是她兄长待的地方,比起繁花富庶的京城,这里简直荒凉至极。
“这里有漫长的冬季,冷到了骨子里,也不知我大哥是否能承受得住。”
安容锦开始后悔,她不该将安容风弄到军营来的。
就算怕他在京城被人带坏,她也有办法看紧他。
而不是为了省事直接将他送到军营。
当然,她的初衷是希望大哥能有出息,将来能顶起安国公府的门楣。
安家太过显贵,除非继位者信任安家,否则安家都将处于危险中。
陆冶听到了她的呢喃,安抚道:“好男儿志在四方,来之前我打听了一下,世子在军营表现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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