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安容锦坐在书房中,面前站着清燕几人。
“还好都平安回来了,可有受伤?”安容锦问她们。
“有惊无险。”清燕摇头。
清霜高兴地说道:“多亏了郡主及时派人来围了盛府,才让她们能顺利出来,清燕姐差点就被抓到了。”
清燕把自己偷听到的消息告诉郡主。
如此就能确定,盛家确实派出死士刺杀诚郡王。
“倒也没白捉拿了他。”
安容锦对崇明说:“虽然我爹派人去接应诚郡王了,但你去武王府通知林西一声,让他带人也去接应,确保万无一失。”
崇明立即离开,他去武王府时,却被告知,林西已经带着府中侍卫出发了。
显然,武王府也得到消息了。
如此一来,赵为迳后半段路程应该安全无虞了,没人敢在这个风口上再刺杀他。
“对了,郡主,奴婢还在盛老爷的书房里发现了这个……”
清燕从袖子里抽出一张纸递给郡主。
“当时情况紧急,奴婢就随手拿了书桌上纸张,当时没看内容,回来后才发现是一张契约。”
能被盛老爷经手的契约定然是大生意。
安容锦仔细看了契约内容,是一桩关于船舶的买卖,而且是二十条船。
盛家那么庞大的生意,定然是需要大量的运输工具,难道是想自己买船运货?
“盛家可有漕运的生意?”安容锦问清灵。
平日里,这些京中的事情清灵最清楚。
清灵想了想,“漕运的生意不是那么容易参与的,盛家的生意大多数都与朝廷有关,算是皇商,皇商是不得参与漕运生意的。”
漕运一直介于黑白之间,朝廷也想接手,但一直找不到机会,反而让漕帮越来越壮大起来。
安容锦看了契约的卖方,是个叫胡凌风的人名。
商场上的人她不熟悉,不过要查出来也不是难事。
清灵见郡主一直盯着那契约,猜测道:“郡主是对这桩生意有兴趣?”
“有了船,我们在南边的商铺就能更快更便捷地将货运到北方。
我娘留下的产业大多数都在江南,离得太远,买船只是第一步,主要是要建一条能迅速通往江南的河道。”
安容锦上次从北到南,历经千辛万苦,她当时就有想法,河道上不安全,又分属不同势力,往来的船只要被层层剥削,孝敬各个码头。
商人的货船更是如此,来往的货物卖的贵,未必没有这方面的原因。
安容锦听赵为迳说起过,朝廷一直没有插手漕运之事,是因为建朝时,漕帮帮主与皇上有过约定。
具体内容是什么他们不知道,但朝廷这些年对漕帮不管是确实存在的。
安容锦拿着契约去找安国公。
别人或许对皇帝和漕帮的协议不知道,安国公应该是知道内情的。
“怎么突然对漕帮感兴趣了呢?”安国公一头雾水。
漕帮与京城没什么关联,因此这些年一直相安无事。
但漕帮就是一颗大毒瘤,且越来越大,朝廷若是再不约束,恐怕会给自己留下大麻烦。
但新帝未登基,不会有人在此时提起此事。
“胡凌风我知道,漕帮沧州分舵的副舵主,他手里确实有船,盛家买船也不稀奇,应该不是第一次了。”
安国公稀罕地看着闺女,“这契约你从哪得来的?”
“咳咳……”安容锦目光游移地说:“不小心从盛老爷的书房里顺出来的。”
“你想买船,也无需用这份契约,咱们安国公府的面子漕帮还是要给的,你派个管事去与这姓胡的谈就是了。”
安容锦诧异地问:“就如此简单?”
“漕帮内部不可能铁板一块,他们又不是造反,谈买卖而已,自然简单。”
安容锦把手里的契约丢到一旁,她对商事完全不知,买船的想法也是看到这契约才有的。
安国公见她还有心思管庶务,打趣道:“刚才听说你抓了二皇子和盛老爷,爹还以为你会担心的吃不下饭呢。”
“知道他无事我就安心了,凶手我已经送进天牢去了,总不能茶不思饭不想吧?”
“啧啧,爹爹看你对那小子也不是情根深种,这样爹爹就放心了。”
安容锦皱了皱眉头,“这天底下哪来那许多至死不渝的深情?我与他……”
安容锦也说不好,她当初要和赵为迳结亲是因为要拉拢他,让他站到自己这一边。
当然,也有自己喜欢他那张脸的缘故。
总之,安容锦不反感要嫁给他,心里想到他时也是高兴的,没有丝毫勉强。
“爹,你怎么还担心你女儿和女婿的感情来了?女儿和未来夫婿感情好不好吗?就如您和娘亲一样?”
安国公看着她,眼神里透着怀念。
“不是不好,而是这世上被伤害最深的就是深情人,爹爹宁愿你做个薄情人,尤其在皇家,最负深情人。”
普通百姓家,无非柴米油盐,反倒没空在乎感情深不深了。
可人有了钱有了权,竟然就奢求起纯粹的感情了,真是闲的。
安国公摆摆手,“感情好自然好,可也别一颗心全栽进去,他若登基,将来就是九五之尊,你得守住自己的心。”
安容锦狐疑地看着她爹,这番话可不像一个大老粗能说出来的。
“是姑母让你传的话吧?”
安国公顿了顿,没有隐瞒,“你姑母吃一堑长一智,怕你重蹈覆辙。”
安容锦举起手挡住半张脸,“爹,我知道了,您别说这些,怪别扭的。”
“好,那不说这些,说说于家的事情如何?”
安容锦放下手,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于廷安把汪可春接回府了。”
就在今日,众人的目光都汇聚在二皇子府上时,安容锦命人将汪可春送到了于廷安手上。
她本以为,于廷安会将人安置在外头,没想到他竟然直接带汪可春回了于将军府。
“我知道,于夫人是个胆小卑怯之人,但心性善良,小时候最疼你了,你可还记得?”
安容锦自嘲地笑笑:“我当恶人,爹爹难不成还要教我改邪归正?”
她就算还记得于夫人的一点好,可与于家的危害相比,不值一提。
“瞎说什么?我并非为她求情,而是说,若你有需要,可以从于夫人入手。”
安国公说完,起身背着手走出去了。
安容锦皱着眉头想了想,发现是自己会错意了,耸了耸肩,也不再提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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