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容锦坐到他身边,闵文殊已经主动跪下了,等着听候发落。
她还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但阵仗如此大,自己跪着听就对了。
红缨见主子来了,眼眶发红,想哭又不敢哭。
她把来龙去脉说了,说完一脸委屈地说:“主子,奴婢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东西……那东西不是我们的。”
原来,尹慧敏今日来给闵文殊送礼物,红缨看家,也不好拦她,就把人请进来了。
才上一杯茶的功夫,尹慧敏突然晕倒了。
这可把红缨吓坏了,还担心她在华清殿出事,会连累自家主子。
可这会儿主子们都在宴客,她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但人晕着她不能不管,只好去太医院请太医。
等她急忙带着太医回来,就发现华清殿被禁军包围了,她被禁军抓了起来。
“东西在哪儿?”安容锦问。
一旁的小太监指了指地上的盒子,一个木质的小盒子,婴儿胳膊长短,里面是什么不言而喻。
“打开看看。”安容锦倒是要看看,这巫蛊之术是陷害谁的。
小太监瞥了皇上一样,见对方没反对,才颤颤巍巍地打开盖子。
里面躺着一个木雕的小人,很粗糙,但穿着衣服,瞧着是个女子。
“皇上看过了吗?”安容锦问坐在身旁的男人。
他点了点头,这种所谓的诅咒术他并不相信,但有这样的东西,说明有人心中有恨,他得把这个人找出来。
清燕把盒子呈上来,也不让皇后脏手,自己把那木偶取出来。
才刚取出来,就看到人偶背后贴着一张白纸,用朱笔写了一个生辰八字,以及一段恶毒到极点的诅咒。
这八字别人看了不知道是谁,清燕是知道的,想必皇上也是看了这张纸的内容才如此大发雷霆。
清燕脸色相当难看,这幕后之人还真是恶毒,而且这番作为,闵修媛很难辩解。
她也不信是闵修媛做的,可这件事如果找不到其他证据,闵修媛就必须背锅了。
“闵修媛知道本宫的生辰八字吗?”安容锦直接问。
闵文殊惊恐地摇头,“妾身不知道,妾身只知道娘娘是九月的生辰。”
“东西虽然是从华清殿挖出来的,不过也没有证据证明是闵修媛埋下去的。”
安容锦的话领闵家母女暗暗松了一口气。
这样的东西,她们也都解释不清,最怕皇后娘娘与她们离心。
“刚才朕已经辨认过了,这字确实是闵修媛的字迹。”
那贴着的白纸上,朱笔字迹不大,离得远看不太清,安容锦对闵文殊的字迹不熟悉,但桌上就有她写的账本,要一一比对不难。
这么一看,是挺像的,但其实字写得挺丑的,要模仿应该不难。
“皇上,娘娘,妾身可以对天发誓,这东西绝不是妾身做的,字也不是妾身写的,否则让妾身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后宫里的誓言最经不起考验,毕竟大家心里清楚,发誓有用的话,后宫就没那么多纷争了。
“东西是从主殿后的小花园里挖出来的,那地方能去的人不多,但如今不知道什么时候埋进去的,也许在她未入住华清殿前就有人埋了这个,那闵修媛也太冤枉了。”
安容锦压根不在乎一个写了诅咒的人偶。
这东西对她无用。
她一个死而复生的人,生辰八字对她而言应该没什么用。
她下令道:“去把尹宝林带进来,也许她才知道这东西怎么来的。”
哪会那么巧,尹慧敏一来,华清殿里就多出了这个东西。
要不是这东西是红缨几人一起看着被人从后院挖出来的,而且那块地最近应该没有被挖开过,否则安容锦都要怀疑有人把东西带进来的。
尹慧敏胳膊上插着针,身后跟着太医,二人一起进来的。
安容锦瞧见她那矫揉造作的模样,暗暗翻了个白眼。
尹慧敏可不是什么柔弱女子,难不成是要学姜卿云,当个病弱美人?
当然,她就算扮柔弱也无用,因为无人欣赏。
“尹宝林今日带了什么礼物来祝贺闵修媛?”安容锦态度温和地问。
尹慧敏低着头,声音小小地说:“回娘娘的话,妾身身无长物,绣了几方帕子送给闵修媛。”
“也是,尹宝林在闺中时绣花的技术就是一绝,这帕子肯定也是无价之宝,去取来本宫瞧瞧。”
尹慧敏岂会不知她在故意嘲讽自己。
别人送的贺礼不是金银就是玉石,几方帕子哪里比得上?无价之宝这四个字,着实是最大的挖苦。
下人将尹慧敏送的帕子递过来,安容锦只瞧了一眼就笑了。
“尹宝林在宫中时日太短,竟连绣花的水准也降低了,看来是平时练的不够。”
尹慧敏咬着嘴唇认下这份羞辱,“是妾身技艺不精,让皇后娘娘笑话了。”
“还好,毕竟也是你亲手绣的,你都没给本宫送过此物呢,还是闵修媛有面子。”
赵为迳眼见她不想提正事,咳嗽一声提醒她。
安容锦朝他淡淡地瞥了一眼,“皇上喉咙不舒服?正巧太医也在,不如让太医给您看看?”
跪在下方的钟太医忙说:“卑职医术不精,不管耽误皇上龙体。”
太医院里的太医虽多,可能给皇上看诊的寥寥无几。
而钟太医是专门给后宫下人看诊的,看看尹宝林这种身份的也无妨,但皇上和皇后的金尊他可不敢乱看。
安容锦并不为难他,而是说起了那盒中之物。
“尹宝林好端端地引人去挖华清殿的后院做什么?你怎么知道地下埋了东西?”
闵夫人忍了许久,终于忍不住开口问:“尹宝林怕不是自己埋下去的东西,所以才会如此清楚吧?”
尹慧敏早有准备,淡定地说:“闵夫人和皇后娘娘误会了,东西并非妾身让他们去挖的,而是妾身那会儿昏迷了,太医还未到,就有下人说可以闻一闻薄荷草,提神醒脑。
而华清殿的后院中就有薄荷草,也是这宫里的下人去拔的草。”
安容锦冷笑:“从未听说薄荷草还得用拔的,摘两片叶子不够你用?”
要是这里头没问题,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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