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我和同为监察方的尾形俊太郎、山崎烝一起,被副长叫到了平常用来开会的那个和室。那里,岛田和河合已经正坐在那里,岛田低着头,河合居然已经开始瑟瑟发抖,大概是副长已经发了一通火。我和其他几个人面面相觑,在一边坐下来,不敢出声。
土方深深地呼吸了一次,仿佛是要平息心中的怒火,然后向着我开口问道:“川上,这是怎么回事?”
“昨夜,岛田找到我,告诉我和斋藤河合的账目有问题,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少50两,而他,每次都让人从老家捎钱过来补上,我推测是有人想要利用副长你制定的局内法度陷害他。”我简要的说道,看了河合一点,问道:“河合君,岛田君说的是真的吗?”
河合抬头感激地看了我一眼,点点头。
“那么,这个推断的理由是什么呢?”土方终于冷静了下来,扫了河合一眼,河合哆嗦得更加厉害了。
“钱的数目。”我把昨夜说过的话有重复了一遍,“我猜测,犯人一开始只是单纯的想要偷窃,但是发现河合从家里要钱补上漏洞之后,就萌生了利用这个陷害的目的。”
所以说不能姑息养奸啊,河合以为把钱补上就没事了,结果反而鼓励了犯人一次又一次的犯案,而且自己也成为了目标。
“不过,即使就是陷害了河合,又有谁会获利呢?目前勘定方的人手足够,就是把河合挤出勘定方,组里也暂时没有让其他人担任勘定方的打算。”山崎突然开口,说道。
“的确,以河合的性格,好像没有什么得罪人的可能性,不然就是……”我突然停了下来,为我脑中突然闪现过的想法震惊。这个不可能吧……现在我们是知道了河合确实做出了让家人送钱补帐的行为才胆敢断定是有人陷害。如果仅仅是让我知道河合的性格和副长的一贯处世方式,我能够策划出这样精细的陷害案吗?我就是对诱使河合让家人送钱都没有足够的自信啊。
“副长,这间屋子里面的人,可以相信吗?”我突然问道,土方奇怪的看了我一眼,问道:“怎么问这个?”
“我的脑子里面有一个猜想,这个猜想,有点危险。”我看到土方突然紧张起来,而河合则是瞪圆了眼睛,向我这边看来。尾形惊讶的看着我这边,而山崎则是一脸平静。我猜测,他大概也是想到了这个可能性。
“怎么回事?”
“河合的人缘其实很不错,很少得罪人,不过可能五番队的队长武田观柳斋除外。”我我想起那个处事有点蛮横的队长,叹了口气,顿了顿,接着说道:“如果我们换个方式想,如果河合冤死,那么的话……”
“新选组内将会人心浮动,这对于组织的稳定是很不利的。”山崎接着说道,“这样考虑的话,那个犯人的目标不是河合,其实是整个新选组。”
“而且,即使被发现了,犯人也可以嫁祸给武田君,这样子的话又可以除掉我们的一个队长,真是恶毒的计划啊!”尾形的思维也被调动了起来,我看着他,淡淡的笑笑。真是一个聪明的年轻人啊,不是吗?
“那么说,岂不是……”土方没有继续讲下去,但是我们心知肚明,没有讲完的那句话就是“有内鬼。”
“河合,你先回去,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知道吗?要是有人问起的话,就说糊弄过去了。”土方对着河合命令道,“这件事情,绝对要查清!”
河合诚惶诚恐的点点头,在他退出房间之前,我最后问道:“河合君,除了岛田君之外,你还和别的什么人说起过这件事情吗?”
河合为难的摇摇头,“因为当时岛田恰好过来,就和他说了,其他什么人的话,我没有敢透露。”
现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岛田身上,岛田有点惊慌失措地摇摇手,说道:“不是我,不是我啊。”
“不会是岛田,能设计出这样计谋的人不会不给自己退路,虽然河合君你没有跟其他人说,但是,说不定会有人听到的。”我解释道,“如果是在和岛田说这件事情,或者是写信让家人送钱过来的时候被人发现的话……总之,请务必小心。如果犯人知道他的计谋已经被人发现,绝对会要你的命。”
河合惶恐的点点头,“感谢之至,川上君。”他似乎是想要行大礼,但是碍于其他人在场,仅仅是鞠了一躬。
“岛田,尾形,你们两个也可以退下了。”土方命令道。这两个人规规矩矩的行了礼,推出了房间。
“川上,你,应该已经有了什么想法了吧。”支开了其他人,现在的屋子里面剩下的三人再也不会引起他人的怀疑。不过说实话,今早副长将监察方的四个人全部叫到恐怕已经触动了一些人的神经了。
“那些人的神经,估计已经被触动了。”我看着山崎似乎有话想说,就简单的说了一句,等他接上。
“所以说,我们或许可以将计就计。”山崎果然接上了,我想我的工作大概已经结束了。山崎的思路和我的差不多,大概就是反过来利用凶手的计谋,捉住那个幕后作乱的家伙。
“必要的时候,就让河合离开新选组吧。反正他是商人的儿子,和我们不一样。”土方突然叹了口气,说到。
“确实如此。”屋子里的气氛突然低沉了下来,让我觉得有必要开口。
“商人之子啊,我们不也差不多吗?要是实在混不出什么名堂来,就回去种地好了。”我突然出声打断了沉默,“反正人要活下来的话是很容易的。”
“你,是想要抛弃了自己的信念活下去吗?”山崎问道。
“谁知道呢?不到了那个时侯,想这些东西是没有用的,说不定,你会做出你从来没有设想过的选择呢。”人对自己的评价往往不如对别人的评价来的准确,就像现在,我是否真的对着未来抱着无限希望,抱着一定能够改变什么的信念?算了算了,这年头值得让你沉重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沉重着沉重着都要麻木了。
“问她也是没用的,她考虑的东西,一直是和我们不一样的。”土方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对着山崎说道,“这点,干部里估计就只有你不清楚了。”
“是吗?”山崎喃喃的说了一句,“那我先告退了。”
“我也是,先告退了,副长。”
和山崎一前一后退出了房间,我看了眼手表,时间已经到了十点左右。对于读书实在没有什么兴趣的我犹豫了一会儿,转身向着屯所的大门走去。
“要出去吗?”山崎在我身后问道。叹了口气,我停下来,说到:“嗯,去街上转转。”
“是要去找斋藤吗?”他又问道。找斋藤?他在街上吗?我摇摇头,说到:“也不是特别的去找他,只是想去街上逛一逛。不过说不定也会碰到,你要不要一起来?”
“前几个月你经常去寺田屋,在那里有什么值得在意的东西吗?”山崎平淡的说道。我心脏突然停了半拍。摆正了表情,我回过头来说道:“其实也不是什么特别要紧的事情,只是有人提到,有特别像名海的的人在那里出现过一次,所以……”
“对不起。”山崎突然道歉道,“我不清楚名海是你的好友这件事情。”
“没什么,我也知道这只是我的一厢情愿,但是,我还是觉得那个家伙没有死。还是如此固执地相信着这个,不可能的事情。”
“抱歉。”山崎再次道歉,我摇摇头,问道:“寺田屋,要去吗?那里的煮花生还是不错的。”
“不用了,我只是想上街转一转。”山崎拒绝了我的提议,说道。
“这样啊,真是可惜了。”我说道,“那里的东西确实不错。老板娘也很健谈,常常讲一些我不知道的以前京都的风物。”
“那家店,以前副长和局长是常去的。”山崎突然说道。
副长和局长常去?那里是长州的家伙们的一个藏身之处,这两个人常去?呵呵,天下真是无奇不有。
“是吗,我倒是以为是我第一个发现的,还得意了几天呢。”我觉得尴尬,习惯性的挠着后脑勺,说道。
节庆日子里街道上很热闹,小孩子们穿着着新衣,开心的在人群中蹿来蹿去。有个小鬼撞在了我的腿上,向我做了个鬼脸,就又跑开了。
“真是群活力过了头的家伙。”看着那个孩子跑远,我不由得笑着说道。
“嗯。”山崎点点头。
还真是个沉默的人啊……不过,这可是原生态的新年,感觉上,和现代的新年很不一样。听名海讲,日本的农历新年只有一些乡下才过,一般人都是庆祝公历新年,而方式是:看电视,喝酒,上网。而中国,传统的新年习俗早早的在城市化的进程中消失了,在这一点上,这两个不怎么对头的国家倒是做到了惊人的一致。
雪后初晴,阳光似乎不带温度。雪中的京都,仿佛慵懒的贵妇,半睁着朦胧的睡眼,打了个哈欠,又睡了回去。
自此之后,再无好眠时了。在街道上随意的转了两圈,我就回了屯所。山崎沉默地跟在我后面,不远不近的跟着。
说不出是什么心情,我看了后面跟着的山崎一眼,停了下来,问道:“山崎君还有什么想问的吗?我不会隐瞒的。”
“你的左眼,怎么了?”山崎微微低下头,平静地问道。
“是想问这个啊。只是突然看不见了而已。”对他敏锐的观察力表示赞赏,我笑了笑,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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