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啊？”
黑虎帮的人还在问，张东已经顺着楼梯跑到楼下，声音遥遥传上来。
“帮主夫人。”
对面安富贵已经被顾南枝气的要死，在心中发誓，不拿下顾南枝，把她玩烂了再扔到窑子里，他就不姓安！
“去禀告县老爷，就说有人蔑视他老人家！在他老人家名下的产业闹事！”
“是！”
小二向外跑了两步，被一个人扣住脖子，差点没穿上气来。
“张东！你想作甚！”
安富贵一眼看见张东，知道黑虎帮在安县的势力，强压火气问。
“不好意思安掌柜，这个人您动不了。”
“呵呵，你看上这个娘们就直说，整个安县还没有老子动不了的人！”
张东上前对着安富贵耳语了几句，顿时安富贵看着顾南枝的眼神都不对劲了。
他思虑片刻，脸上挂着笑，“早说啊，既然是自己人，那边不必如此动刀动枪，免得吓到了这位夫人。”
“回来吧。”他对着打手吩咐。
打手横七竖八的躺在酒楼楼梯上，地上，飞到门外，听见安富贵的声音，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有的还呕出一口血。
“多谢掌柜的仗义。”
张东对着人一拱手，带着顾南枝就要离开。
“你们是谁？”
顾南枝狐疑看着张东，那防备的眼神看的张东一脸黑线。
前些日子才掐着脖颈把他钉在墙上，今见着就不认识了。
他随便扯了个谎。
“您丈夫是不是叶瑾？他在鱼铺子帮工，给我们酒楼送过鱼，他提起过您。”
叶瑾？
见张东认识叶瑾，顾南枝便放下警惕。
张东继续搭话，“叶娘子您这是……”
顾南枝轻轻晃了晃背筐，“在林子里弄了一些野鸡蛋、野鸭蛋，想要到城里看看有没有人收。”
她模样认真不像说笑，张东心中疑惑，叶瑾都成了黑虎帮背后的掌权人，只要他一声令下，直接城外打劫，城内压榨百姓，何必让自己夫人如此辛苦。
回忆起叶瑾叮嘱不许他们暴露他的身份，张东笑呵呵。
“我瞧瞧。”
他们前两天端了王氏酒楼后面的赌坊，连带着王氏酒楼也归在他们黑虎帮的名下。
在叶瑾运作之下，黑虎帮有了第一座盈利的产业。
正经的那种。
他扫了一眼，张东也是过过穷苦日子的，瞧见背筐里的野鸡蛋眼睛一亮。
“是好东西，叶娘子多少钱一枚可卖？”
顾南枝琢磨琢磨，“三文钱，旁的普通鸡蛋差不多一文钱一枚，我要的不高。”
做生意顾南枝也有点经验，高高的要，给对方留出砍价的机会，她心里价位是两文钱一枚。
“成，我瞧着还有鸭蛋，鸭蛋便五文钱一枚，有多少要多少。”
一共四百七十文钱，瞧着顾南枝背筐里的野鸡和一只兔子，张东也要了。
“若是娘子还能找到鸡蛋，尽管送过来，我们都要了。”
利落叫人给了钱，黑虎帮的第一次做白道上的买卖，有些不懂。
“哥，咱们收这么多野鸡蛋作甚？”
“懂个屁，野鸡蛋可是个稀罕的，我和各个府邸管事的都有关系，去送去。”
果真管事的一瞧是山里稀罕的，野鸡蛋五文钱一枚，野鸭蛋十五文一枚收的。
末了还有些遗憾，“鸭蛋有些少，以后有多少要多少。”
张东赔了个笑，孝敬管事的两枚鸭蛋。
“这东西稀罕，能有多少全凭天意，但我大哥发话了，把山翻过来我也给您弄到。”
这些东西一转手就翻了个番。
顾南枝也知道卖个大户人家的钱高，可惜她没什么门路。
她收了背篓离开，隔壁安家酒楼中，安富贵站在窗户前面，看着顾南枝的身影消失。
身后小二不甘心，“掌柜的，咱们就让她这么走了？小的们挨打没什么，只是辱没了您的名声，县令老爷的名声。”
安富贵火气被供起，他用力一拍窗户框。
“那个女人不是一般人，闹起来是让老爷为难。”
“那就这么吃亏了？”
“呵呵，”安富贵冷笑一声，“咱们只说不伤她，没说不能辱她的名声。”
小二好奇，“您的意思是……”
安富贵对他招招手，低声说了几句，小二重重点头，小跑出去，换了一身衣服混在人群中。
“你们知道西山村那个鸡蛋西施吗？”
“知道啊，怎么了？”
“那个女人可不检点，我听说……”
顾南枝还不知道有人在造谣。
赶到晌午时分回了西山村王家，整个村子都有些安静，男人都去山腰上帮忙弄房子，王家院子里只有张兰和叶氏，还有几个小豆芽在煮饭。
瞧见她后来，张兰擦了擦手上的水。
“这么早就回来了，你那些野鸡蛋可卖出去了？”
不等顾南枝回应，她自顾自的说。
“你也太冲动了，一下子收了那么多，要是卖不出去可怎么办？那可是一百文钱，一家人辛辛苦苦不知道攒多久才能攒下来，你也太能折腾了。”
“亲家莫要这么说，南枝有自己的考量。”
“考量什么考量，我看她就是胡搞。”
不止是张兰这么想，知道顾南枝收野鸡蛋，村子里不少人看她笑话呢。
挣了几个钱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还学起人做生意了。
“娘你别说了。”
王大宝罕见出声，制止张兰。
叶慎也眨巴着大眼睛看着顾南枝的背筐，瞧见她进门时候，背筐随着动作上下晃了晃，他顿时笑眯了眼睛。
背筐是轻的，鸡蛋都卖出去了。
顾南枝对着叶慎招招手，铜板相互碰撞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叮叮当当，从叶慎手掌缝隙落下，在脚边堆了一小堆。
“我的天，咋这么多钱？”
张兰惊讶出声。
除了叶慎的七十五文本金，顾南枝多给了了七十五文，算是他自己赚的。
“你莫要小瞧南枝，她是个有本事的。”
叶氏骄傲，她把杂米倒进锅里，语气得意的仿佛顾南枝是她闺女一般。
叶慎摸出十枚铜板给王大宝，算是跑腿费。
王大宝抱着铜板笑呵呵，还到张兰面前显摆。
“娘你瞧，十枚铜板，一天赚的，你和爹都不能一天赚这些吧。”
张兰看看叶慎手里一百多枚铜板，又看看王大宝，气的胸口起伏。
“十枚铜板把你高兴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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