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马家到底有多少钱这件事,韩佑一直很好奇,他觉得马如龙每次来山庄不是消费的,而是炫富的。
等韩佑到了水云间的时候,这家伙正坐在蒸汽物中光着膀子听小曲儿。
韩佑很羡慕马老二的身材,虎背熊腰,俩大胸肌至少是个对A。
唱曲的是个俊俏姑娘,年岁不大,也不大,只是唱曲,咿咿呀呀的。
关于这件事韩佑也很奇怪,马如龙虽是老色批,却只勾搭人妻,从来不对两家闺女下手。
对于这一点韩佑很鄙夷,绿人者人恒绿之。
问题是马如龙这家伙绿的好像都不是很好鸟,带点救人出苦海的感觉。
将门推开,韩佑挑了挑下巴,随即转身走到了满是积雪的凉亭中等待着。
到了冬季,室外浴场反而空前火爆,水是温的,只要跳到水中丝毫感觉不到寒冷,再裹着毛毯好好蒸一下,搓一下,再找个地方搓一下,舒坦。
满打满算四季山庄已经开张两个月了,只要不开展新的项目的话,每月流水基本上没有太大的起伏。
山庄赚的钱,没人不眼红,韩佑还是不满意,总觉得赚的没有花的快。
胡思乱想了一会,披着袍子的马老二赤着脚走了过来,坐在了石凳上。
“寻二爷作甚。”
“和你打听个人。”
二人的关系很微妙,说是朋友吧,没什么私交,说是敌人吧,俩人在某些方面极为相似,并且坚守着这个世道中鲜少有人坚守的原则。
说惺惺相惜吧,还不是,二人总是利益交换,只谈利益,只谈钱,从不谈感情。
不过二人都喜欢这种相处方式,不需要拐弯抹角,单刀直入就好。
“楚王回京了,下午那会来了山庄,从北地回来的,马车上有个老头,我怀疑也是从北地来的。”
听过之后,马如龙擦了擦头发上的水迹:“周统上车的时候是马夫开的车门,还是车里的老者开的车门。”
“马夫没动弹,周统自己…不是,你等会。”
韩佑哭笑不得的说道:“你能不能对大周朝的皇室们保持应有的恭敬之心,人家好歹是王爷,你就这么直呼其名?”
马如龙撇了撇嘴:“既是周统自己开的车门,若是确定从北地一路同行的话,那就是祝家人了,祝家三老鬼,祝昌是家主不会离开坪洲,老三祝盛担任坪洲礼学官,也不会离开,那么只可能是老二祝隆了。”
顿了顿,马如龙不自然的皱起了眉头:“要是周统入了京,京中眼线不会不来山庄告诉我,这便是说,周统未入京,先来山庄,到了山庄不可能是玩乐的,定是要寻你,没有为你引荐祝隆,说明你与周统是首次相见,既是首次相见,他为何要来山庄?”
韩佑:“你猜。”
“下马威。”
马如龙笑了:“周统不过是一不知天高地厚的匹夫罢了,与祝隆同行,定是与祝家狼狈为奸了,难怪前些日子北地来了信件说周统经常出入坪洲,不过以他的脑子,定会被祝家三兄弟耍的团团转。”
越是说,马如龙笑的也是开心:“祝家恨不得将我马家除之后快,周统不入宫却先来山庄,摆明了是以为你我二人相交莫逆,要对付我马如龙,定要先收拾你这天子亲军,哈哈哈哈,韩佑啊韩佑,想不到你也会被二爷我连累。”
韩佑没头没尾的问道:“为什么很多人都认为马家最聪明的是你大哥马如风,你马如龙只是一个性烈如火的武夫罢了?”
马如龙又是哈哈大笑:“那是因二爷要收拾的人,无需动脑子,动刀子便好,因此世人便以为二爷我没有脑子,可与你作对呢,二爷动不了刀子,只能动脑子,因此你才知晓二爷我是有脑子的。”
“受教了。”
韩佑敷衍的拱了拱手:“那你继续听曲吧,告辞。”
“慢着。”
马如龙连忙将韩佑拉住,拿起酒杯乐呵呵的说道:“要是我猜的不错,那周统小儿定是与你耍了王爷威风,耍威风给那祝隆看。”
韩佑摊了摊手:“让我卸去天子亲军的差事,将我腰牌夺走了。”
“啪嗒”一声,酒杯掉落在地上应声而碎,马如龙的脸上闪过一丝从未有过的惊恐之色。
韩佑满面不爽:“一个杯子三百文。”
马如龙瞳孔变的扩散,仿佛魂游天外一般。
“和你说话呢,三百文,记得明早结账的时候赔钱,对了,你要不要办个会员卡啊,充一千万贯送一百文那种,那个,你马家有这么多钱吗?”
“韩佑!”
马如龙瞳孔猛地一缩,紧紧凝望着韩佑:“告诉我,你是如何想的?”
“什么如何想的。”
“你心中是如何想的。”马如龙面露紧张之色:“你不会以为是周恪授意周统那蠢货夺你腰牌吧?”
“当然不是了,他是直接来的山庄,又没入宫。”
“话虽如此,可若是有意为之呢。”
韩佑眯起了眼睛:“马老二我警告你,别想着挑拨离间,你要是敢挑拨离间,以后你再储值的话不赠送服务了。”
马如龙面色阴晴不定,拧着眉痛骂道:“这周统小儿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该杀!”
“不是,你为什么这么在乎这种事。”
韩佑满面狐疑之色:“你不会是想洗白吧,可千万别,黑化强十倍,洗白弱八分。”
马如龙低着头,不知在思索着什么,半晌后叹了口气。
“周恪虽成了天子,却也还是当年做派,定不会做出狡兔死走狗烹之事,至少如今不会,可周统夺了你的腰牌,他是天潢贵胄,周恪就是再是宠信你韩佑也要顾及天家颜面,即便是在宫中痛骂了周统,那也是他天家父子之事,你终究是外姓,是外臣,这事…”
抬起头望着韩佑,马如龙面色复杂:“怕你是要吃个哑巴亏了,皇室,不能错,也不会错,错的,只有臣子,二爷…替你屈得慌。”
韩佑垂下目光,望着碎裂的酒杯,没头没脑的重复道:“杯子碎了可粘不回去,三百文,一文不能少,记得啊。”
马如龙长叹了一声:“周统周跛鳖,误事的狗东西!”
“跛鳖是什么玩意?”
“他的字,跛鳖千里。”
“哦,身残志坚呗。”
韩佑站起身要离开,又被马如龙给拉住了。
“韩佑,二爷要是说,二爷喜盛世,不喜乱世,你…信吗?”
韩佑点了点头:“信啊,怎么了。”
“你为什么会信?”
“哪那么多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事干什么。”
马如龙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最终强颜欢笑道:“你终究是外姓,那是周恪的亲生骨肉,天潢贵胄,而你只是臣子,这事谁也改不了,别去多想,人哪能事事如意,此事定会引起轩然大波,京城也定会有许多人暗中中伤你,看你笑话,韩佑,你一定要忍,周统姓周,你姓韩,你不要做傻事,待风波平息后,相信周恪会将官职还给你的。”
韩佑满面狐疑的问道:“你为什么这么关心我?”
“汉家王朝,汉人做皇帝,谁做都是做,周恪还算仁厚,他做便做吧,汉人朝廷,谁当臣子都是当,你韩佑还算心善,心系百姓,一个还算不错的皇帝,一个还算不错的臣子,说不定当真能打造出个盛世让这世道好上一些,二爷说了,二爷喜欢盛世,花不完的钱财,睡不完的姑娘,享不完的乐子。”
说到这里,马如龙正色道:“我知你对二大爷不信任,颇有偏见,可你定要知晓,此事我不会害你,万万不要对周统动手,万万不要仗着往日的功劳扫了天家颜面,万万…”
“你快拉倒吧,好意思说我,之前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你都敢直呼陛下名讳,你有那资格说我吗。”
“我马如龙在北地有不下万名庄户,各个弓马娴熟,二爷大手一挥,他们上了马便是精锐骑卒,二爷写了一纸书信送去关外,便可集结十余部落数万人,二爷有的,你有吗?”
韩佑无语至极:“手里兵马越多的人,死的越快,这个道理你还不清楚吗?”
马如龙微微一笑:“那要是在紧要之时,二爷将手里的兵马为周恪所用呢。”
韩佑:“…”
望着马如龙那长的就桀骜不驯的面容,韩佑心中五味杂陈,满京城文武,估计得有九成的人没有马老二的格局大。
就在这时,一名庄户跑了过来,大惊失色。
“少尹,少尹,楚王周统闯入庄中,还带着禁卫,挎着刀,背着弓,杀气腾腾。”
韩佑困惑到了极致:“你确定是禁卫?”
“确定,小的确定,陆将军拦不住,只好将人带来了,马上就到。”
韩佑没有怒,也没有悲,只是缓慢坐在了凳子上,心中满腹疑窦。
老八…不应该啊,难道又是周统擅作主张?
“周恪,周恪。”
马如龙轻声念叨了两遍天子的名字,脸上的失望之色一览无余。
“听马某一句话,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莫要冲动,若是京城不留你…”
马如龙骂了声娘:“去北地,去了北地,二爷保你韩家人性命无虞,算是…算是你我相交一场的情分吧。”
韩佑没有搭理他,只是好奇,单纯的好奇与想不通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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