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赵黑木和赵月半的注视下,神秘人将石板,放在了剑台大石头上的切口上。
一丝不差,恰到好处,一看就知道,这块石板是从这里切下来的。
神秘人放好,看了几眼。
他再次喃喃了一句:“所有的东西都会随风而去,就连记忆,也是。”
他身形突然拔高,跳上了剑台。赵黑木和赵月半看的很清楚,神秘人跳起来的时候,并没有弯膝盖,只是靠着脚尖的力量。
剑台两米多高,就算是赵黑木和赵月半,只靠着脚尖的力量,也不可能跳上去,就连管司命李唯秋这种,也未必行。而普通人,只靠着脚尖,离地三公分都未必能做到。
这么跳,不但需要力量,还需要无与伦比的技巧。
神秘人负者双手,四处看着,久久不语。
赵黑木和赵月半不敢跳上台,他看着神秘人放好的那块石板。
石板上,有字,也是苍劲有力放荡不羁,和他们刚才看到的那几行字,字迹完全一样。
赵黑木和赵月半互相对视一眼,都在心里,将石板上的字,念了一遍。
“后三日,吾弟唐风前来。吾,幽幽,小妹月儿,唐风,四人会,人生无憾,可以高歌。”
两人再次对视,都看到了对方的骇然。
前面那三个人,写字的人,幽幽,还有那个小妹月儿,到底是谁,赵黑木和赵月半绝对懵逼加茫然,根本不认识。
可是第四个,唐风,他们认识。
唐风,也许不姓唐,姓赵。
赵唐风。
他们的老祖,也就是眼前这个神秘人,就叫赵唐风。
这块石板他们的老祖一直收着,说明石板上写的唐风,就是老祖本人。
至于眼前这些潇洒不羁的字迹,他们在别的地方,也见过一两次,可是不知道写字的人到底是谁。他们见的次数,当然没有花极天那么多,可是就连花极天,也不知道无名大哥到底是谁。
赵黑木和赵月半都想不到,这个无名的写字人,竟然和老祖有关。
他们都抬头看着台上的老祖,希望能给点解释。这些字,很明显是写在他们老祖年轻的时候,肯定在三十岁以前。
毕竟只有年轻人才有时间有心情游历交友,游山玩水。中年没时间,老年没心情。
老祖赵唐风,似乎是在剑台站够了,身形一晃,就回到了地面。他的脸上,带着黑铁面罩,依旧看不出他的情绪。
“走吧。”赵唐风淡淡道。他没有解释这些字迹的来历,赵黑木和赵月半自然也不敢问。
赵唐风仍旧是先行,他似乎是忘了拿那块石板。
后面的赵黑木和赵月半,对视一眼,眼神里都是疑虑,在纠结要不要提醒赵唐风。
还没等他们拿好主意,只听见嘭嘭两声。
那块石板碎成齑粉,而原来的那几行字迹处,石头也都碎裂的和沙子一样,留下了四指多深的坑。
剑台大石头上,再无一个字迹。
出其不意之下,赵黑木和赵月半都吃了一惊。他们才明白,老祖不是忘了,而是不想留。
老祖似乎在斩断过去。
斩断,不是忘却,是不念。不念过往,方能不畏将来。
赵唐风在前面,走的缓慢而坚决,没有回头的意思。
赵黑木和赵月半,连忙跟上老祖,两人的腰,弓的更厉害了,似乎在逆风而行。可是这死亡山谷里,几乎没有风。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他们是在表达对老祖的敬畏。
三人一前两后,走了一段,前面的老祖,突然发话。
“咦。找到了躲避方法?”赵唐风看着地上的足迹。
当花极天他们发现可以躲避雷电之后,就不再走直线,而是和赵唐风一样,不断拐弯,但是总体的方向,还是往死亡山谷的深处去。
在到达大石头之前,花极天他们的路线,几乎是笔直的。
赵唐风突然站定,意味莫名的对身后两人道:“你们猜,花极天他们四个,是谁寻找到了躲避雷电的方法?”
赵月半略一思索,道:“肯定是燕狂刀。他武道级别最高,反应能力和敏感度,是最强的。”
赵黑木也思索了一下,老祖既然出口问,那就应该不是最强的燕狂刀,而是另有其人。
赵黑木道:“我觉得不是燕狂刀。其余三个都有各自的特点,都有可能。”
赵唐风对赵黑木万金油似的答案似乎很感兴趣,笑道:“各自的特点?说说。”
赵黑木道:“姜素兮敏感谨慎,对于发现细节是有帮助的,而楚桑桑虽然大喇喇的,可是她有许多虫子,对于雷电的感应,有所帮助也说不定。至于花极天,虽然武道级别最低,可是我总觉得他能出人意料,让人难以琢磨。”
赵唐风点头:“你说的有道理。”
赵黑木大着胆子问:“老祖,您觉得是谁?”
赵唐风道:“是花极天。”
赵黑木和赵月半都不解:“为什么?”
赵唐风呵呵一笑:“因为花极天会姜家的万叶飞。而且他们能直线走到这里来,肯定是做了防护,也只有万叶飞,能坚持到这里,不然用真气御使好几个避雷针在四周,就算是燕狂刀,也坚持不了这么长时间。”
赵黑木鞠躬行礼:“老祖大才。”
赵唐风摇头:“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因为他见过,有人曾经用万叶飞感应到雷电,然后教给了另外的几个。
他的语气里,又多了一些缅怀的味道。接着他发觉了这一点,不由呵呵一笑,一百多年,足矣让任何事渗进骨子里。想要斩断过去,似乎没有那么容易呢。
然后他继续迈步前行,路线有时候和前方花极天他们的路线重合,有时候又不一样。
死亡山谷里里的地磁和雷电,无时无刻不再变动,一个小时前还能走的路,现在未必能继续走。
赵家老祖赵唐风的速度,并不快,他这种速度,按说是撵不上前方花极天等人的,可是他似乎不急。
因为花极天燕狂刀他们,要搜寻,终究会停下来。
——
花极天、燕狂刀、姜素兮、楚桑桑四人,离开剑台大石头后,又顺着河走了五十里。
这条河看起来并不十分弯曲,基本上是沿着死亡山谷的中间流动。河水不深,很清澈。
有的地方,很宽,上百米宽。
有的地方,就很窄,只有三五米。基本上就是河水宽的地方,就非常浅,河水窄的地方,就相对深一点。
河的底部,都是白色、灰色或者青色的鹅软石,看起来很好看,鱼儿在上面游动嬉戏。
他们穿过一片高高的荒草后,突然看到了一个小山包,在这条河的中央。
小山包不算太小,方圆差不多能有一千多米,上面有树,更多的是枯黄的荒草。
算不上是岛屿,因为小河似乎是分成了窄窄的两条绕过了小山包,然后又汇成了一条。
因为河太窄,小山包距离河外边的土地,最窄的地方,也就两三米,他们轻易就能跳过去。
燕狂刀看着小山包,道:“去看看。”
他们走到与小山包相对的河岸边,发现附近的草,都被烧成了焦黑的灰。但是被河水环绕的小山包,却没有丝毫的痕迹。
他们找到一个窄处,跳了过去。
他们走了几步,便震惊了。他们发现了许多种野兽,羚羊,野兔,狍子,还有顶端的猎食者,豹子。
这里竟然没有被雷电灼烧的痕迹。
在死亡山谷的其他地方,到处都是过火后留下的黑灰,而这里,没有。
他们继续往山上走去,在半山腰,看到了一个山洞。
洞口上方,有三个篆体字。还是无名大哥的字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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