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安镇此行,长了灏泽的士气,长了他的肯定和自信。
“师兄,你总是教我念书识字,还有一些人生哲理,可是并没有很仔细的教我怎么断案啊!”
一月后,即将到达咸阜的他们。
筠琦总算反应过来了什么。
灏泽一手按住她的脑袋:“你把字认全了再说,还有啊,之前哭哭啼啼,是谁说不好玩啊什么的?”
筠琦这块料,得师傅磨炼,他还不够格呢,毕竟自己没有出师。
筠琦“哦”了一声,有些不痛快的望着灏泽。
坐在马背之上,遥望远方的风景。
远方是什么地方呢?
“前面是咸阜,咱们在那边落脚。
之前师傅交代,叫我来这里看看老熟人。
在太安耽误的日子,还好也不影响我们的行程。
不过小琦,你千万记住,你现在是男孩子的打扮,是男孩子,我的师弟。
不要暴露你自己的身份哦。”
灏泽忽而一笑,想到师傅届时看到这样的小琦,应该是心里又气又喜的。
第一次,这么想快点见到师傅。
筠琦则一脸若无其事,也不仔细参详师兄的话,兀自揣摩刚刚师兄教他的那些个圣贤文。
马背上,筠琦突然发问:“师兄,《论语》背了能如何?”
灏泽牵着缰绳的手,颤了颤,说实在的,他自己也不会背:“多学一些没什么不好的。
怎么,觉得难背了么?”
路上都是春意盎然的美景,绿意很是浓密,但不知筠琦的心思都不在这些上:“师兄,不难背,可是我不知道背书的用处在哪里?
如果需要辅助断案,能认识,能读懂不是就可以了么?
还有啊师兄,我们君齐书生为什么要叫君齐书生呢?小琦不懂。”
三个问题,三个纠结。
“咱们第一代的祖师爷那可是绝对的至高无上,风光无限好。
听说救过皇帝陛下,所以赐名与君同齐。
加上祖师爷本身就是文弱书生的形象,所以明白了吧?”灏泽为了阻止筠琦再有这些稀奇古怪,而他又不擅长的问题,索性腾空一跃,上了马背。
手上力气集中,一提一喝,加快了速度,骑马飞速向咸阜而去。
筠琦对这极快的速度十分拒绝,因为速度快,所以迎面而来的风大。
风大就影响了她观察周围的情绪。
师兄说过,观察是来自四面八方,有时候是小事,有时候是人。
现在这么尴尬而又紧张的气氛是怎么了?
“吁!”突然一勒马,转眼就到了咸阜城下。筠琦一惊,差点从马背上摔了下去。
“没事吧?”还算灏泽有心,立马将她扶住,赶忙询问。
筠琦见有惊无险,摇了摇头:“师兄,我们要见的熟人,是谁呀?”
灏泽这才四处看去,人来人往,此时还不好说。
刚入城,这里的风土人情和太安有有所不同。
节奏稍慢,人们往来之间,神情之中仿佛都有着谦逊和尊重。
路上偶尔跑过一两只猫狗,也没有人特意去赶,而是会小心的让让路。
这样的气息,仿佛是极好的。
灏泽记得,咸阜的县令叫屈问,是当地书香门第出身。
为人就是谦逊有礼,不贪污受贿,不欺压百姓,不胡作非为,不包庇亲属。
还算是公正廉明的一个官员。
如今来到这里,眼见风气如此,可见地方父母官的管辖的确很好。
欣赏人家地盘的好,自然也不能忘了师傅的吩咐。“这个兄弟打扰一下,请问你知道悠然馆在什么地方么?”
拦了一个看起来还挺温和的少年问道。
少年果然彬彬有礼道:“哦,是谢家的悠然馆,你们从此处一直向前,路过三个巷子口,往东过了坊门,再走百步即能看见。”
灏泽一番感谢,听起来,悠然馆也不难找。
“大哥哥,漂亮姐姐送你的荷包掉了。”少年欲走之时,被筠琦唤住。
少年一惊,连忙回身去拾。
那绣工精致,颜色桃红的确温馨。看少年又如此紧张,说是心上人送的也不为过。
拾起的时候,特别小心翼翼的掸去上面的灰尘,然后望着筠琦笑了笑:“多谢小弟弟了。”
目不转睛的盯着少年离开的方向,筠琦若有所思。
灏泽的视线也停了片刻。那个背影多少带了一些幸福和期待,好像这就是书上说的“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怎么,看见帅哥哥,就开始冷落你灏泽师兄了么?”
灏泽很快转移了目光,拉着缰绳时,却发现筠琦那游移的视线。
筠琦低了头,拿起身上的那个荷包:“师兄,这是月婆婆给我做的。
可我记得,我之前还有一个才对,那个好像是我娘给我做的。
师兄,你知道那个荷包去哪里了么?”
的确,有个荷包的存在。
灏泽一度以为,筠琦是没有了任何记忆,虽然会慢慢的恢复,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春风拂面,虽不刺骨,但有时候,也能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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