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确实是与四姑娘有过撕扯争执，但真相并不是她说的那样。”林知意顿了顿，“我不仅没推过她，反倒是她院里的丫鬟没能拉好她，才让她不小心撞了头。”
不是她做的，她不会认。
燕王紧皱眉头，看了看她们两人。
萧玉芙姐妹都是燕王妃教出来的，再看那些丫鬟担忧受惊和瑟瑟发抖的神色，他岂会不知真相如何。
可萧玉芙就快嫁入皇室，若名声再有半点损伤，只怕她往后在晋王府更难立足。
到底是亲生的，燕王权衡之下，只好说道：“知意，你便向芙儿认个错吧。”
如此事情便能轻轻揭过去。
知意那么懂事，想必不会让他为难的。
燕王妃悬着的心总算放下。
看来燕王虽是厌恶她，但对自己的亲生儿女还是维护的。
林知意微微一愣，看着燕王那略带歉意和期待的目光，随即就想明白了。
只要没损伤了他儿女的利益，燕王自然是会维护她的，可一旦碰上了，她就要往后挪一挪了。
也对，就算燕王对她父母有再大的愧疚，可他有自己的亲生血脉，而她不过是个外人。
而燕王能今早能帮她替萧洹周旋，她心里已是无比感激了。
尽管如此，她心头仍是酸涩，忍住了眼眶泪意，朝着萧玉芙福了福身子，说道：“四姑娘，是我的不对，还请你原谅我。”
燕王还未回京前，她也做惯了这些事情。
这回已经比以前好了，起码燕王妃和萧玉芙不会让人对她动手。
萧玉芙见她低眉顺眼认错的模样，心里非常痛快。
她才是父王的女儿，父王果然站在自己这一边！
她不肯就此善罢甘休：“你伤了我，一句道歉就想完事了？”
燕王让她适可而止：“芙儿，她已经认错道歉，此事就这样算了，你回去好好歇息休养吧。”
萧玉芙又是跺脚，咬了咬下唇，又是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父王，女儿可是受伤破相，您不给她点惩罚，下一次她岂不是敢要了女儿的性命？”
燕王头痛不已：“那就让她禁足十日，你可满意了？”
“不成。”萧玉芙转头盯着林知意，眼里透着凶狠，“我流血破相，我也要在她脸上划一刀，我才能消了这口恶气。”
林知意的心一紧。
还没看向燕王，后头就传来一声嗤笑：“四妹妹，父王是想家和万事兴，更想护着你的名声，才让知意担下此事。你见好不收，竟还想动我的人，脑子是被驴踢了吗？”
来人身穿绛红色暗纹长袍，踏着夕阳残光而来，英气逼人，一双乌黑眼眸里却透着肃杀之气。
不是萧洹又是谁。
他已走到林知意身侧，抓起她的手，看到她手背的抓伤，眸色更重。
“疼不疼？”他问。
林知意摇摇头：“只是小伤。”
虽不知他是不是故意卡在这个时候过来，但她一颗心却是安定了不少。
燕王妃心里当即就暗喊一声不妙。
她护着萧玉芙，抢先说道：“洹儿，你父王都断定是知意的错了，难不成你连你父王也要忤逆吗？！”
“他断定又如何，你问问他，我今日可曾给过他面子？”萧洹不在意的说道。
“……”燕王想起今早的对峙，脸色都黑了。
萧玉芙的心也是一颤，但她已走到这一步，只能硬着头皮说道：“三哥，就是她推的我，你被她迷了心窍，连亲妹妹的话也不信了吗？”
“错了，我就是知道你是什么德性，才不会信你说的话。”萧洹冷眼看她。
那凌厉的眸光如刀。
似乎自己不是他的亲妹妹，而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萧玉芙仍是嘴硬：“这些丫鬟都可以作证……”
“王妃没告诉你么？”萧洹说道，“我派了人跟着知意。你如何胡搅蛮缠把自己伤着，还要我唤人进来与你对质吗？”
萧玉芙眼睛微瞪，脸色更加惨白：“附近……附近有你的人？我……我怎么没看见？”
“若让你看见了，他们还有资格待在王府？”萧洹握住了林知意的手。
她的手不似方才那般冰凉了。
他也懒得废话，就说：“带四姑娘回去，不许她再踏出沁芳苑一步。明日一早，就把人抬去晋王府。”
侍卫领命。
燕王妃僵着脸色，已不想再与萧洹硬碰硬自讨没趣。
萧玉芙知道母妃不敢与萧洹对着干，她只能把希望寄望于燕王。
她扑通跪下来，哭喊道：“父王，不行的，我这样嫁出去，不仅是我没脸面，您的脸面也没了呀！”
萧洹敢放出这话，就代表张皇后和晋王都阻拦不了。
燕王扶了扶额头：“霖安，你得顾忌我们燕王府脸面啊。”
“父王，儿子这正是顾忌着燕王府的脸面。”萧洹说道，“晋王本就不愿意给她侧妃之位，是你进宫帮她求的。她如今破相了，如若婚事再耽搁，你确定晋王不会想办法推了这门亲事吗？”
燕王看了看萧玉芙额头缠着的布帛，叹息一声，“那确实只能如此了。”
他已经清楚这个儿子的手段。
若萧玉芙明日不嫁进去，萧洹肯定会使法子把这门亲事毁了。
无奈之下，他只能妥协。
萧玉芙却看不清形势，气愤不已：“你们好狠的心！我是你们的女儿和妹妹，只要你们替我撑腰，别说是侧妃了，就算是正妃我也当得！”
燕王妃面色一变，当即呵斥道：“住口！”
晋王的正妃正是永昌伯爵府的嫡女，是张皇后母族的人。
徐家再败落，可宫里还有太后撑着，可因为这一个女儿，她几乎与兄长翻脸，连太后老人家都不愿意见她了，她哪里还敢得罪张家。
这个蠢货，明知他们父子一个正直，一个冷漠无情，怎么敢在众人面前说出这种话。
“这是你自己选的路，你别有怨气！”不等萧洹吩咐，燕王妃便让桂嬷嬷把人送回去。
她寒着脸，没与他们父子说一句话便走了。
萧洹仍是抓紧了林知意的手，不忘看了眼燕王，嘲讽道：“父王，你既选择维护四妹妹，还不快去沁芳苑把人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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