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我不是孽种……不是……”
“母亲……娘……阿娘……不……”
姜婠一边呓语一边颤气发抖,陷入了梦魇之中,眼泪从紧闭的眼中挤出,却迟迟醒不过来。
谢知行一手握着她的手,一手安抚着她,连连轻声安抚道:“对,不是,阿婠不是孽种,别怕,阿婠别怕,我在呢。”
可她似乎听不见,依旧陷在梦魇中,额间沁出了丝丝冷汗。
“不……不是……不是孽种……”
谢知行再三哄着安抚着,可她像是把自己封闭在恐惧之中,根本没有用。
谢知行只好让人寻来府医,扎了几针,她这才平静下来,继续昏迷着。
待她昏死,谢知行这才让人端来热水,湿了巾帛给她擦拭,满目心疼。
擦拭之后,他坐在床边,一手握着她的手,看着她陷入了思绪中。
过了会儿,端了热水出去后,在外候着的容月进来,低声说:“相爷,侯爷来了。”
谢知行回神,紧蹙眉头看着她,想了想,放开了姜婠的手,起身。
“守好夫人。”
“是。”
谢知行这才迈步出去。
姜卓安已经在院子里等着了,本以为谢知行会让他进去,没想到谢知行直接出来,没有让他进去的意思。
“岳父。”
姜卓安担忧的询问:“婠儿如何了?”
谢知行道:“还在昏迷,刚才发了梦魇呓语不断,扎了几针才安静下来。”
闻言,姜卓安沉沉叹气,愧疚又心疼。
谢知行盯着姜卓安问:“岳父,阿婠当真不是您和岳母的孩子?”
姜卓安没有说话,沉吟片刻,缓缓点了头。
谢知行深吸了口气,“那她是您的女儿么?”
姜卓安反问:“你以为呢?”
谢知行想了想,道:“岳母说,您说阿婠是您故旧恩人之女,以我对您的了解,您应该不会扯谎欺骗岳母才是,若当真是您的女儿,阿婠的生母另有其人,您也应该会给了名分留在身边,何必弄这个虚?”
姜卓安不置可否,面容隐晦。
谢知行问:“那她的父母是什么人?”
姜卓安不答,环顾一下,虽然周围没有下人靠近,但到底不是隐秘之地。
“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吧。”
谢知行眯了眯眼,随后点了头,带姜卓安去了春回居的书房。
。
姜婠这一昏睡,凌晨快天亮的时候醒的,彼时,谢知行就躺在身边睡着。
她平静的醒来,没有惊扰谢知行,一动不动的看着帷幔顶,眼中平静得有些空洞,不知道在想什么。
可谢知行虽睡着了,但只是在浅眠,手还握着她的手,以便于她醒来后自己能第一时间察觉。
哪怕她不动,只在不经意间的呼吸一颤,便让谢知行察觉到了。
谢知行醒来睁眼,就见她是醒着的。
他立时坐起来,声音柔和小心。
“阿婠,你醒了?什么时候醒的?怎么不叫醒我?还一动不动的。”
姜婠看向他,原先平静的眼底染了些活气,小声道:“不想扰你休息。”
谢知行道:“怎么会打搅?你还身子虚弱,我本就是要时刻警醒的。”
他小心又温柔的询问:“你感觉如何?可有哪里不适?”
姜婠垂眸,摇了摇头。
“那……那你……”
他想问什么,又不知道怎么去问。
姜婠却突然看着他说:“谢知行,我饿了。”
谢知行一愣,随即顺着道:“那我让人给你准备膳食,你想吃什么?”
姜婠扯了扯唇角,淡淡笑着道:“你会做么?我想吃你做的。”
谢知行眉头一动,倒有些意外。
他顺着道:“不会,但我可以跟厨子厨娘学,你想吃什么?我去学。”
姜婠抿了抿嘴,闷闷道:“都说君子远庖厨,你可是当朝丞相,学这个,传出去会不会不太好?老太君指定不高兴的。”
谢知行噙着一丝纵容的笑意,道:“我不在乎,母亲没那么古板,也不会不高兴的,你是我的妻子,为了你,学什么都是应当的。”
姜婠道:“那你给我熬个粥吧,现在也就想吃这个,而且,学别的可不容易,这个好学一点。”
谢知行点头,但也不放心让她自己在这里,又不能带她去,她现在太虚弱了。
“那我先去让侍女进来陪着你?”
姜婠其实想一个人待着,但知道他会不放心,便点了头。
谢知行这才起身下床,换了身衣裳出去,不多时,侍女就进来了,竟是只在白日伺候的容月,而非夜里伺候的瑟心。
谢知行也是有心的,瑟心只是前段时间才提上来替了玉溪的,和姜婠到底不如容月亲近,他特意寻来了容月。
容月进来,见姜婠闷着不说话,便默默的守着。
一直到天蒙蒙亮,谢知行端来了熬好的粥,姜婠都没说话,就静静躺着,不悲不喜。
谢知行熬的粥很清淡,但不是白粥,只在里面掺了些肉沫和菜丝,有些香味,是厨娘在旁边教着他熬的。
姜婠没什么精气神起身下床,就坐靠在床头,简单漱口后,由着谢知行一口口的喂了粥。
依旧是很平静的吃完了,吃完后,才夸了一句:“挺好吃的。”
谢知行将碗递给容月,捏着帕子给她擦了嘴角,道:“喜欢的话,我以后常熬给你吃,你还想吃什么就告诉我,我都可以学。”
姜婠笑笑,小声说:“那怎么行?你那么忙。”
谢知行道:“虽然忙,但是给夫人做些吃食的闲暇时间还是有的,不妨事。”
姜婠鼓了鼓腮,不乐意道:“那也不行,你把闲暇时间拿来给我下厨学做吃食了,还怎么陪我?本末倒置,我才不要。”
谢知行挑了挑眉,而后笑了,煞有其事的点头,“那倒也是,那就偶尔,可好?”
姜婠抿嘴笑着点了头。
谢知行伸手抚了抚她的脸,犹豫一下,还是忍不住,“阿婠,你……”
姜婠抬头,打断了他想问的话,道:“时辰不早了,你是不是该准备着去用早膳,然后上朝了?”
谢知行怔愣之后,叹了口气,道:“今日告假,不去上朝了。”
显然,她不想提那件事,在逃避,没办法面对。
谢知行也知道,这件事对她的冲击太大了。
她不是这几年里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后,已经练就了强韧心性的那个姜婠,而今只在十五岁心态的她,是没有办法承受这样的连番变故和伤害的。
姜婠勉强挤出一抹娇嗔,闷闷道:“你这样不好吧?你先前都因为我告假好多天了,这才回去上朝几日啊,如今又告假,外面的人该说你色令智昏了,陛下不会不高兴么?”
谢知行道:“外人怎么说不重要,陛下也不会不高兴,放心吧,他很理解的。”
姜婠撇嘴道:“可是你不在乎我在乎啊,那些人定要说我是祸水了,竟让你这个素来勤勉不辍的丞相一再为我耽搁朝政,我不要被人骂,所以,你还是去上朝吧。”
谢知行蹙眉看着她,她这是要支走他?
支走他,她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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