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这样说了,还目露恳求,就算谢知行再不满姜夫人,也只能不去责怪了。
谢知行道:“以后不是外面必要的场合, 不要再见她了,也不要再踏足姜家了,反正若岳父在,他会来看你,他不在,去姜家也没意思。”
他以后,自然也不会再带孩子回去了。
姜婠虽有不舍,但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便点了点头。
她又往前去,靠在他肩头上,满是依赖。
过了会儿,姜卓安匆匆而来,是知道姜夫人来见过姜婠了,担心姜婠,赶着过来的。
姜婠已经收整好心绪,一如常态的面对姜卓安,也让瞒着姜卓安,所以姜卓安并不知道姜婠见了姜夫人后哭晕过。
姜婠问了她生母的姓名来历。
姜卓安愣了一下,并未立时告知,面色有些晦暗,像是不想说。
姜婠见状,忍不住要追问:“父亲……”
姜卓安这才道:“你生母姓徐,名叫笙,笙箫的笙,是北境徽州人士,因父母亡故又遭寒灾,为投奔亲故流落并州,那日我巡查遇上昏迷在路边的她,便救下了。”
徐笙?
姜婠问:“那您救下她,和她相识是在母亲之前,还是之后?”
姜卓安道:“相识于婚前,本也算……两情相悦,后回京,不得不娶了你母亲,本也和她断了,让她另觅良人,可她不肯,一直在痴守,我们便继续纠缠着,之后有了你,”
他闭了闭眼,有些无奈道:“我原本是想等你出生就接她和你入府,可她生下你便去了,那时候你母亲落胎了,思来想去,这才谎称你是故人之女抱给她养。”
姜婠闷闷道:“您作什么要骗她呢?其实说我是您的女儿,给了我生母一个名分,将我当庶女养,母亲总不会苛待我。”
姜卓安叹道:“为父只是想,尽量给你最好的。”
“可我配不上这些……”
“不许胡说!”
姜婠妄自菲薄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姜卓安低斥出声。
姜婠怔怔的看着他。
姜卓安严肃道:“在为父心里,婠儿值得最好的,你本也该得到最好的,不要说自己不配,这世上,没有你不配的。”
姜婠咬了咬唇,父亲这是怀着为父之心,觉得她怎么都好,想把最好的一切都给她,才这样说罢了。
可终究,她自认自己是不配的。
姜婠苦笑了一下,问:“那我生母埋在并州哪里?我以后若有机会,想去祭拜她。”
姜卓安道:“说了怕是你也不知道那个地方,等你去的时候,为父带你去就是了。”
姜婠想了想,点了头。
“那……我想在慈恩寺给她立个牌位,点一盏长明灯,您看可以么?”
姜卓安笑笑,道:“你有孝心,那便由着你。”
父女说完话后,谢知行送姜卓安出去。
姜卓安有些愧疚道:“我是没想到,她会趁我不在府里,又趁你上朝的间隙来找婠儿,是我疏忽了,如今,倒是劳烦你费周折帮忙查那件事了。”
谢知行:“岳父客气了,我也不过是为了阿婠罢了。”
“虽然我知道你和陛下关系好,但你若出面查这件事,一旦真的涉及宫中贵人,便是陛下与太后母子之间的矛盾,你怕是也会有麻烦吧?”
谢知行不否认,道:“无妨,小婿担得起这份麻烦。”
姜卓安道:“我虽然也很想弄明白此事,但若是实在……你看着办,不必勉强。”
谢知行对此不予置喙,倒是问:“她应该问了她生母的事情,您都说了?”
“嗯,粗略说了一下。”
“她信了?”
姜卓安道:“她没道理不信,总不会无缘无故怀疑我会在这件事上骗她,我会让人在并州郊外寻一座老坟备着,若以后她真的要去祭拜,带她去就是。”
谢知行颔首:“那就好。”
姜卓安面色沉重的道:“幸好,她生得不像那个人,倒是不怕被人瞧出什么来,这些年正是因为她的长相看不出什么不妥,我才由着她这般张扬,总想着给让她快活一些,”
“但这世间的事情终究是难说的,我先前也是没想到会有曝出她身世的一日,可如今已然曝出冰山一角了,你我都得做好准备,若有朝一日这个秘密瞒不住了,只怕会是一场硬仗。”
谢知行郑重坚决道:“岳父放心,阿婠是我的妻子,有我在,不会有那一日,就算有,我也一定能护得住她。”
姜卓安幽幽叹气:“其实,我最怕的倒不是她身世被曝出,到底最多不过是让人知道她不是我的嫡女,甚至不是我女儿,我怎么都能搪塞过去,既不相像,谁又能想到她会和那个人有关?”
他忧心忡忡道:“我最怕的,是当年将她带给我的人,有朝一日会出现在她面前,强行将不该她承受的东西施加给她,那才是麻烦。”
谢知行凝眉沉声道:“他消失了这么多年,想必是已经死了,否则既是明知阿婠在姜家,应该也知道就是阿婠,怎么会不曾来看一眼。”
姜卓安摇了摇头,不以为然,“焉知没有过?他必定是知道婠儿就是的,谁又能知道他是否有暗中出现,悄悄看过婠儿?”
这个,谢知行倒是也无法断定了。
姜卓安道:“他忠心耿耿,又曾受那人大恩,那人落得如此下场,家族也……必定是怀恨不甘的,当年他将婠儿交给我便不知所踪,只怕是有所筹谋的,还是防着点吧。”
谢知行点了点头。
送走姜卓安回到关雎阁,见到姜婠竟然不在内室卧床,反而在小书房桌案后坐着,提着笔慢慢的不知道在写什么,容月在一旁伺候。
谢知行上前一看,竟是在写两个字。
徐笙。
纸上,都是这两个字。
她没多少力气,字本来也不好看,如此便写的有些不大入眼,但她就是不停地写。
见他回来,她停下,缓缓搁下笔,“父亲走了?”
谢知行颔首,示意容月出去,自己迈步去了她身边站着。
像是没看到那两个字,或是不知道字为何意似的,他调侃她道:“怎的起来了?还来写字了,平时让你练字,都不见你这么用功,如今没力气,倒是勤勉了。”
姜婠听了这话,不大乐意了,没什么威力的瞪着他道:“你在骂我。”
谢知行笑了笑,斜觑她道:“实话,难道你之前练字时用功了?虽说不至于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但也懒散了些。”
姜婠轻哼:“我那是不想用功么?你就坐在边上,那么好看一个人,我光顾着看你,哪还记得用功啊?”
谢知行:“……”
突然被灌了一大口蜜糖,猝不及防啊。
他咳了一声,“那也可以不那么用功。”
姜婠:“……”
无语的看着他。
谢知行笑笑,目光落在纸上的字,道:“这两个字倒是写的不错。”
姜婠弯了弯眉眼,道:“这是我生母的名字,徐笙,好听吧?”
谢知行道:“好听的,一听就是个美人。”
姜婠一脸傲娇的昂着下巴,“那是,我生得那么美,又不像父亲,定是随了她的,那她必定也是个大美人……”
她话音一顿,想到什么,“哎,说到这里,我方才倒是忘了,该让父亲画一幅她的画像看看,我见不到她了,总得知道她是什么样子才是。”
谢知行默了默。
本就是胡诌的,姓名来历还能胡诌,也能圆上,画像就不好乱画了,若是随便画画,万一撞脸什么人,以后真给她遇上了咋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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