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俯擎公子到!”这时,门外小厮一声高传。
“擎公子怎么会来?”
“不知道啊,真是奇怪了。”
前来给祭云祝寿之人多为他的亲信,再不济也是一些平时有些相交之人。
天下谁人不知,天音祭擎二家向来不和,将相不和对国不利,不过这两人虽是不和但是天音在二人的手中却是日渐昌盛强大,到也没有多少流言,不过,就算是这样,两家相交也是甚少,今日擎公子来此一出,在许多人的心里都留下了一个疑问。
“请。”
沉静内敛的祭云倒是没有太多的讶然。
话音落下,不过片刻,一个书生模样面色有些苍白的公子便是一脚走了进来,在这般病态的面容上仍然挂着一丝笑意,擎方拓在这十年中除了人更加让人琢磨不透外,几乎无懈可击。
“小子方拓冒昧前来贺寿,还望将军不要介怀!”双手抱拳于胸前,头略低对着祭云道。
祭云淡笑摇摇头:“多礼了,当年见你时才到老夫腰际,今日再见已是如此风神俊秀的好儿郎。”
“将军过赞了!”笑容不减,擎方拓摇头一叹,举止大方从容,就是祭云眼里也多了一分赞赏。
擎苍倒是养了一个好儿子,如果千凡在,二人还真有的比了。
想到千凡,祭云的目光却是又深邃了一分。
“擎公子这边请。”
祭末凡忽然上前一步,岔开了话题,笑容满面对着来人说。
“好,好。”
擎方拓看了一眼祭末凡,跟随其朝着下方一个距离祭云不远的距离坐下,毕竟代表的是宰相俯,擎方拓的待遇仅次于那最尊贵的几人。
“多年不见,你倒是变得越来越像你大哥了。”
祭末凡刚想转身离去,却被身后的这句话又顿住了脚步。
“公子还是不要在这提起大哥的好,告辞。”
说完话,继续抬脚离去,始终不曾回头。
“呵。”
拍拍衣角坐了下去,擎方拓并不理会周围那些若有若无飘来的目光,只是自顾饮茶,不再多说一句话。
那匆匆离去的吉总管在这时忽然回到了大厅,来到祭云身边后悄声道:“老爷,不必等王爷了,他在后院那边……”
点点头,祭云心中一叹。
吉总管又道:“太子那里最近国务繁忙,贺礼已经送到,人却是无法过来,这是信函。”
说着,将手中一封信函递给了祭云。
点头接过,自从三年前开始,这太子的国务便是越来越忙,这皇上恐怕是真的准备退位让贤了。
“还有什么事么?”
看到吉总管略有些犹豫的样子,祭云皱眉。
“老爷,那大夫人还有二小姐是不是……”
“不必说了,当年就说过,没有她的命令,谁也救不了她们。”
祭云的口气忽然变得决绝,就像十几年前一般的口吻,这让那丘吉感到无奈。
就在这时,门口忽然进来一位妙龄女子,相貌清秀,着装朴实。
许多人都知道,这是祭云前几年收下的义女,原本是祭俯一名普普通通的小丫鬟,名叫干儿,后来改姓祭,祭千,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什么,与那死去的祭千凡不过一字之差。
干儿如今年芳也有双十,本来祭俯想给其寻一门好亲事,但是不知为何,此女却婉言拒绝,平时根本很难见上一面,都住在一个叫做念裳阁的地方。
干儿轻步走至祭云面前,步态轻柔,与先前祭末凡一样,行起一个大的跪拜之礼。
“干儿给义父贺寿,祝义父健康如意,福乐绵绵。”
“干儿来了,快起来吧。”
祭云笑道。
干儿面带笑容,对这位义父早视如生父,走到祭末凡身旁立下。
“干儿姐姐!”祭末凡热情唤道,惹来女子轻声一笑。
这时候,丘吉走至大厅前方,对各位来客笑容满面道:“欢迎各位前来祭俯贺寿,前院制备了一些酒水,众位若不嫌弃还请移驾前院。”
“好好,吉总管客气了!”话音刚落,便有许多人出声应喝。
谁都知道,这丘吉在这祭俯的位置,那可是祭云不多的轻信之一,无论是谁,都会看其面子几分。
随着人流交错,纷纷朝着前园而去。
董曼容此刻也缓缓站起了身,来到祭云面前。
几缕青丝环绕在耳髻,给其更是添加了几分风韵犹存之感。
“老爷,臣妾有一事相求。”
尽管这么对年,每每跟身前男人说话,董曼容依旧心生紧迫之感。
“什么事。”
看了看身后关切的祭末凡,董曼容温婉一笑:“姐姐与灵凡被禁足了这么些年,想必早就幡然悔悟,今日老爷寿辰,是不是可以让她们……”
“夫人不必说了,这件事情我早以说过,没有她的命令,谁也没权利放出她们。”
“老爷,她是您女儿,那灵凡呢?灵凡可也是你的轻生女儿啊!”董曼容深吸一口气,有些绝望的闭上了眼睛,以她现在的口气,下一刻祭云就会发怒吧……
祭末凡皱起眉头,看着一边父亲,一边母亲,一时间尽是插不进一句话。
等了许久,都没有听到祭云说话,董曼容微怔,抬头看向祭云。
英气逼人的脸庞,就算岁月再怎么无情,对于这个男子却是手下留情了。
脸上升腾起一抹可疑的红晕。
就算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对于眼前的男人,每每盯着他的脸,董曼容都如同当年第一次看见他一般,怦然心动。
当年,在门内惊鸿一瞥,那个持剑驾驭骏马上的冷峻少年,如今变得更加让人迷恋。
说实话,几个孩子中,跟他最像的便是千凡那孩子了,想到这,又是一叹。
当听到灵凡二字时,祭云还是迟疑了,虎毒不食子,那祭灵凡可也是他的孩子。
“干儿,你说该怎么做?”
在所有人的诧异中,祭云忽然转过头问向一边的干儿。
干儿先是一怔,可是片刻后便是明白了什么,心中苦涩,眼里却是那淡到骨子里的神色。
“她若在,一定会放出大夫人和二小姐的。”
“哦?怎么说。”
干儿一笑,清秀的面容虽不是那种人间绝色,却是有另一股吸引人的味道。
“她的心很大。”
简简单单的五个字从口中说出,听到的人却都是一惊。
她的心很大……
祭末凡目光闪动,要属他反应最快,苦笑一声道:“是啊父亲,她的心的确很大。”
呼!
祭云猛的站起身,在众人的讶然下走了出去。
“让她们出来吧。”
丢下一句话,人立刻消失在了众人眼中。
谁都没有发现,那双常年处于冷冽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可疑的水雾。
干儿望着远去的祭云,目光若有所思。
“娘,我先去前园照看一下。”
“嗯,去吧。”
董曼容笑道,看着这个儿子,目光尽是喜爱,从九年前回来的那一刻,她便发现,自己的儿子就像变了一个人一般,让她欣喜若狂。
干儿跟在祭末凡的身旁,一同走了出去。
……
在将军府,璃裳原来所住的一处地方成了一处禁地,一般人都进不了这里。
而此刻,在那摆设布景不多的小院中,一个石桌前正坐着一个蓝衣,玉面之人。
而他所坐的位置,恰好当年的某人也曾经常坐的地方。
一把红色的古琴铺于石桌之上,玉指如天际飞旋的落红般舞动,伴随着阵阵悠扬的琴音,传遍整个院落。
低头叹浮生,谁人在梦里迟迟萦绕,散不去的相思苦,琴音一转,如泣如诉。
风华正茂的少年,何来如此一段伤心事,眼角点点晶莹,又是想起了谁?
祭云遁着琴音在姬梦尘对面缓缓坐下。
琴音终于戛然而止。
“将军。”
隐去眼中的神采,如玉的面容上淡淡一笑。
“王爷每年都会在今天来此一次,时间真快,都十个年头了。”
将带来的两壶酒放于石桌之上,自饮一壶。
姬梦尘摇头笑笑,拿起另一壶酒仰头饮下。
“将军不也是每年都会带一壶美酒而来么。”
祭云望着前方的一个不大池塘,里面是游来游去的各色鱼儿,为了让这里不至于太过死寂,他亲自放养的一池鱼儿。
“王爷如今是有二十又七了吧?”
嘴角一翘,姬梦尘点点头。
祭云道:“皇后娘娘曾多次召见过微臣,让臣劝说王爷早日封妃,延续皇家血统。”
俊美得面容上没有丝毫波动,唯有那几缕散落的墨发被微风来回荡漾,一股脱尘之感让人不敢直视。
“母后那里,我会去说的。”
“王爷,微臣一直有一事不明。”
“将军请问。”
祭云缓缓站起身,走至鱼塘边,背对姬梦尘,沉默了片刻才道:“无论是千凡,还是……裳儿,都没有人见过她们的尸首,她们有可能还活着么?”
姬梦尘淡淡摇头:“我也不知道。”
“当年醒过来,我便看见外面那如人间地狱般的场景,我也很少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天地除了那到处猩红的血液再无其他。”
祭云听的眉峰紧拧,心中却还是有一丝希望在升腾,他们会不会还活着呢……
“王爷,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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