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不惊人死不休,花想容的一句话像是一个重磅炸弹般的在众人心中掀起了层层波浪。
璃裳静静的注视着花想容,身为一个古代女子,还是一个从小生活在男权社会的女子,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都是惊世骇俗的。
“为什么这样问?”
璃裳没有急着回答。
花想容摇摇头:“我只是觉得,以公子的才华,就算是真的做一名帝王也无可厚非。”
“哦?”
“是啊是啊,公子,哪天若是你不想当这个天下第一富,去做做皇帝也不错啊!”离花满眼放光道。
璃裳无语,看了看同样目光凝重的嫣然,璃裳知道,她也想问自己这个问题吧。
做皇帝,说实话她并不是没有想过,许多时候,看见这个封建社会的种种不平,她总会想自己来做皇帝就可以尽量避免这些不公,可是,思来想后她发现,帝王之术与商业之术完全不同,她能成为一个商业的霸主,但是不一定能成为一个好的帝王。
就像让比尔盖茨去做皇帝一样的道理。
而且,作为一个现代人,她深知历史的发展是一条漫长且循循渐近的道路,她不可能去改变,也无心改变什么。
譬如,她不会让这个世界产生电一样。
“当皇帝哪有现在这般自在,我还想着笑傲江湖呢!”白了一眼身边的几个人,璃裳大大咧咧道。
其余几人互相看看,都看到其中的无奈。
“对了公子,今天我见到你说的那个干儿了!
还有,我还看到一个坐在轮椅上的美女,她就是那个祭灵凡吧?”
璃裳一怔:“她出来了?”
“对啊,她母亲也出来了呢!”离花皱皱眉毛道。
璃裳一笑,看来自己该回趟家了。
“被你这么一说,我到是想回趟祭俯了,更衣!”……
“爹……”
一个轻柔带着些颤抖的声音在祭云身后响起。
望着眼前桃花林,祭云一叹,转过身,看向坐在轮椅上的少女。
“灵儿……”
祭灵凡满眼含泪,盯着面前十年未见的父亲,在听到捺一声熟悉的呼唤之后,终于泣不成声。
“爹!……”
嘶吼出声,怀抱住走来的男子,这一天她不知等了多久。
桃花片片飘落,环绕着父女俩起舞。
祭云闭上了双眼,本有四子的他,如今却生下一子一女,世上哪个父亲不会痛彻心扉,对于祭灵凡曾经做过的一切,早就在他心中烟消云散。
迟迟没有答应解禁,不过是他想履行对另一个孩子的承诺。
无论祭千凡还是璃裳,都曾是他最为喜爱得意的两个孩子。
“看看吧,记得当初你哥哥只允许你一人来此的。”
父女俩对着桃花林,沉默良久道。“从几年前开始,这里的桃花越开越美,本来是无人打理之地,能有如此奇景或许也是你大哥在天之灵。”
祭云在两年前惊讶的发现,这桃花林居然有一股淡淡的飘渺之气,若说以前就是美如仙境,那么现在它应该就是仙境。
每每身心疲惫之时,在这里多呆片刻,总会将疲惫一扫而空。
这件事祭云却没有告诉过别人,将这里纳为祭俯第二个禁地。
祭灵凡泪眼朦胧,削尖的下巴,微微翘起,眉目间都是绝色佳人之容,与其母亲果真相似。
“哥哥他……呜呜……”
瘦弱的身体开始颤抖,双手掩面痛哭出声。
祭云微微拍拍她的肩膀,无声的叹息,转身离去。
不知哭了多久,祭灵凡才缓缓将头抬起,怔怔的望着这片熟悉的桃花林。
那个白衣飘飘的俊美少年,就像如昨天见到的一般。
深深地刻在脑海之中,她记得,他对她永远都是宠溺的爱护着,她也最爱跟在他的身后,那是一份上天赐给的殊荣。
然而,这一切又是如何改变的呢?
是谁对,又是谁错?
是那个人的出现?还是自己一手酿成……
一声苦笑,悔恨从未如此膨胀,但是,就算这样,一丝嫉恨也还是在燃烧着,只不过,只有她自己看得见那燃烧的火焰。
呼……
一阵清风而过,那林间又多了一些什么。
祭灵凡有些不相信的看着眼前景物,双手揉揉眼睛……
万红之中,一个白衣少年在其中穿梭,墨黑的长发与飘落的桃花开始无止无尽的纠缠,一把薄剑伴随着身体在其中舞动。
月停过云下一方松堂。
映进了琥珀容的香。
似叹息却无声。
欲深祈反无声。
方知夜长催生愁肠。
繁芜落得匣锁昔年妆。
纵有南木如盖遗凉。
仿佛兮梦不真。
飘渺兮情难全。
桃花入碗添几狂。
随着那风,花,剑,影的挥舞,一首动人的曲子缓缓飘进桃林,飘进祭灵凡的耳中。
跌宕起伏,优美动人……
祭灵凡这辈子也没听到过如此优美的歌曲……
随着歌曲慢慢步入高潮,祭灵凡被深深的迷入那情景之中。
人间哪得几回闻……
红袖玷染血色里聚散无常。
素手眷泪去去故剑成双。
浮世绘卷拓不懂濯青莲不妖。
不惭满庭芳……
剑落,风不止,花不停……
祭灵凡呆呆的望着一步步走来的人,那一张不似人间该有的面容一层一层的撞击在心上,她第一次感到自惭形秽这个词。
“你好。”
望着温和的笑颜,祭灵凡感到喉咙发干。
“你……是……”
璃裳淡淡一笑,只是双手扶上了祭灵凡那双盖着锦布的双腿之上。
虽然从腰开始早就没了知觉,但是心还是跟着跳慢了一拍。
“你跳舞很美,这样坐在这里甘心么?”
只觉脑海中一声轰鸣,祭灵凡忘记了想面前人怎么知道她会跳舞,机械的摇摇头。
“不甘……”
“哎……不甘那就恨下去吧。”
祭灵凡只记得这是她昏迷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再醒来后,自己依然在桃花林,依然在这个位置。
远处的一股清风飘来朵朵花瓣,伸手去接,不小心碰到了双腿。
花瓣落入手里,身体却像触电般颤抖起来。
这一日,祭俯传来一件奇闻,祭俯二小姐瘫痪多年的双腿居然重新又站了起来!
所有名医都摇头的残疾,居然突然变好,这个消息又轰动了天音。
因为有人传闻出,是那祭灵凡在一片桃林中亲眼见到了神仙下凡。
不管是真是假,祭俯在这一刻的名声大过了那金壁辉煌的皇宫……
又是一个明月高挂的夜,在这座人声鼎沸,繁花似锦的京城中,有一处高塔,名为望月。
望月塔,一处只有帝王可以攀登的宝塔,凡是登上宝塔之人必将君临天下!
然而此刻,在那塔顶却负手站立一人,月牙白袍飞抉,头顶皓月,繁星布景,东南而来的风带起她的墨发,涤荡人间。
在这里,可以一揽天音全景,灯红酒绿的古道长街在天地间摇曳着身姿,一场盛事烟花,迷离人眼,沉沦世人。
看到的是笑颜,看不到的又有多少血泪在静静流淌。
譬如着身后的灯火通明,又埋藏着多少个故事?
璃裳站在塔顶,看着高深的墙围,一内一外,是否是一步天堂,一步地狱?
外面的人为了爬上这高塔,头破血流。
而真正又有几个人懂得这高塔之上的悲凉,那是一种无法倾诉的寂寞……
而这一切,与天地同齐的永生来说,又不过一场云烟,尘埃中的一粒沙……
此刻,姬梦尘正从皇宫夜宴中出来,酒过三巡,这一次他尽放纵自己大醉一场,没想到身醉,心却越来越清明,不自苦笑……
路过那高塔,他还是向上望去,然而,这一望却让他再也无法挪动脚步。
一晃而过的白影,从那塔上径直走下,不过,却不是他的方向,那是一个离他越来越远的方向,脚踏半空,一步一步向下走,如履平地……
“裳……”
嗓子有些发干,如何喊也发不出声,如玉的脸庞之上,开始落下滚烫的泪水,谁曾见过,那个不可一世的王爷如此面目……
璃裳没有回头,一步一步的远走,直到白色彻底消失在尽头,谁也不知道她是见到,还是未曾见到。
回到梦回那片花圃之中,璃裳在玉桌前坐下,与此同时,一道黑影从背后出现。
紫色的瞳孔在夜光下闪烁着宝石般的光芒,如同瓷娃娃般漂亮的脸庞。
“离天。”
璃裳望着他,轻声一唤。
“我回来了……”
暗哑的声音在空气中静淌。
在几年前,那个名动一时的楚家一夜中顷刻间覆灭,从此除名,世间灾无楚家这个名震百年的家族。
而那地上写着的,唯有两个字,杀狱!
也就是那一刻起,杀狱这个名字,开始一袭卷之势覆盖在人们的上空,成为一层挥之不去的神秘。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是面前这个男子,这个从暗城中走出的男子。
当璃裳见到离天的那一刻心中都震撼无比,她没想到,短短几年,凭借着当年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可以走到现在这幅模样,换是她,也没有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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