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追出殿外:“桔子,对不起,我……”
夏兮桔顿住脚步,打断他的话道:“什么都别说了,从来都没想到你会帮着夏语安来算计我,而我还冒着欺君大罪跳进了圈套,并且相信你会站在我这边,没想到……你对我有赠药之恩,我想经过这次也算还清了。以后,我们再见便是陌生人。”
“桔子,我知道你不会有事的,太子会保护你。”半夏赶忙道,他不愿意违背当初承诺夏语安的话,也不愿意看到和桔子形同陌路。
“不管怎么样,你还是帮她算计了我,就这样吧,最后,叮嘱你一句,俗话说,英雄也难过美人关,我可以理解,可夏语安不是善茬,你自己小心。”夏兮桔道。
刚说到夏语安,远处她便仰首阔步而来:“贱人,你还是斗不赢本郡主,这次你就等死吧,看你还怎么赖在幕凉哥哥身边。”
夏兮桔撇了她一眼,淡淡道:“郡主如今的样子真的好丑,对了,你不知道吧,皇上前阵子才允了我一个条件,这次倒是派上用场了,我不用死,不过是去天牢中住几日便出来了。”
“什么!欺君之罪大于天!皇上竟然这么轻易放了你。”
夏兮桔笑着点点头:“不错,你费心算计,我却什么事都没有,只是郡主此举恐怕不仅会遭太子皇上的厌,还会被闲云王禁足,让我猜猜,这次是多久啊,三个月,半年,还是一年。”
夏语安抬手欲打向夏兮桔,却被侍卫拦住:“郡主,请不要在宫中动用私刑。”
夏语安咬牙:“贱人,你给我等着,本郡主非让你死无葬身之地。”随后转身便走。
半夏愣愣的看着夏语安前后的转变,她仿佛像变了一个人似得。
夏兮桔被带进天牢,半夏则是转身去追夏语安:“郡主,郡主。”
周围宫女皆好奇的闻声朝这边看来。
夏语安转过身,厉声呵道:“闭嘴,本郡主也是你能叫的,不知好歹的刁民,赶紧从本郡主眼前滚开,本郡主看见你就恶心。”
半夏愣愣的一直看着夏语安走远都不曾回过神来,前几日还温柔的为他包扎伤口,今日却轻待他如尘,难道她真的利用自己算计桔子。
半夏红了眼眶,是他错了,桔子已经与他化为陌路,而他大概也不好意思再见桔子了。
半夏回到美医坊,收拾一番便躺上床,只睡这一夜,明日他就回青山镇,恐怕那里才是他的家,这处处充满尔虞我诈的京城,看来还是不适合他。
夏语安回到侯府,闲云王妃和夏落倾正等在她的小院中,夏语安见着两人撇撇嘴:“不就是禁足吗,本郡主不怕,想禁多久就禁多久,等出去了,桔子这个贱人一样活不了。”
闲云王妃走到夏语安跟前:“语安,你是郡主,为什么非要和一个奴婢过不去,为了这个奴婢你吃了多少苦头,这值得吗,听母妃的,别再惹她了啊。”
“凭什么,我是郡主,她只是一个奴婢,我想让她死她就得死,她若不死,我不甘心。”夏语安喊道。
“语安,如今皇上已经开始对你不满了,我们侯府的处境你知道吗,就是因为你父王这些年一直出门在外,很少回家,皇上才没有对你父王怎么样,若你在这样闹下去,侯府迟早被你闹到覆灭。”闲云王妃握住夏语安的肩膀。
“母妃,难道就这么放过桔子吗,那岂不是说明是我认输了,我怎么能甘心,我一个郡主输给一个奴婢,说出去都会被人笑话。”
“你怎么还不明白,是你被人笑一时好,还是被人笑一世好,若我们侯府不存在了,那你还是郡主吗,到时候,你被贬为庶民,还不如她一个女御医地位高,如此你就甘心了是吗。”
夏语安一时说不出话来,半晌才道:“好了,母妃,我不再惹她就是了。”
闲云王妃拍拍夏语安的手背:“这才对,你父王知道了一定会禁你的足,不过这也够时间让你自己好好想想了,我和你哥哥就先走了。”
夏语安应声,闲云王妃与夏落倾才出了小院,夏落倾道:“母妃,语安本来就在禁足中,是我将他带出去,结果惹了那么大的祸,若是父王知道了肯定会发火。”
“这件事怪母妃,是我让你带她去的,我是不忍心她一直在屋里闷着,还有每天跑来求我,这件事不怪你。”
“母妃,唯有从现在开始对语安禁足该能让父王消消气。”
闲云王妃顿了顿:“好,这事你去办吧。”
“是,母妃。”
鞞邑气冲冲的闯进太子府,倾韵轩的书房中迟幕凉正处理着公务,鞞邑大力推开门,一巴掌拍到案桌上。
“没人性的,今日大殿之上为什么不替桔子求情,你不是喜欢她吗,到了关键时候就不管了,果然,桔子不跟你是对的,男子都一样无情,连大皇子和侯爷都知道替桔子说情,你却在一旁看好戏。”
迟幕凉抬起头:“说完了吗。”
“没有,我告诉你,桔子我一定会救的,等她出来,我便带她回东元祁,再也不让她见你这个没人性的,祝你一辈子也娶不到王妃。”鞞邑指着她道。
迟幕凉扶开鞞邑的手:“本太子倒觉得你与丑丫头的性格挺相似。”
“你管得着吗。”她和桔子来自同一个地方,自然不比古代有些养在深闺娇滴滴的大小姐。
人人平等已经成为习惯刻在她们脑中,不可能一朝一夕便改变,所以在这等级制度明显的朝代,她们不管是说话还是做事的方式,都显得较为特别。
遇到比自己身份高的人不会像别人一样小心翼翼,而遇到身份低的人,也不会趾高气昂。
迟幕凉道:“她没事,过几日就能从天牢里出来了。”
“真的?你没骗我吧,欺君之罪可是要杀头的,怎么会没事。”鞞邑明显不太相信。
“父皇曾经许诺,她若能治好我的心疾,便允她一个条件,今日,她便用了这个条件,不过碍于众多大臣在场,直接放了她会让人轻视清茫国例律,所以就让她去天牢待一段时间。”
鞞邑这才大大的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为了证明你话的真假,本公主现在就要去看看桔子,送点吃食,你给我个东西证明。”
迟幕凉随手摘下腰间牙牌递给鞞邑:“子时之前记得还给本太子。”
鞞邑没有答话,转身便走,还有一个时辰便是子时,街上的铺子早已关门,她只得跑回驿馆将自己屋中的糕点都放入食盒,随后前往皇宫。
皇宫门前的侍卫见有人骑马而来,上前拦下,但见来人是东元祁的鞞邑公主,随恭敬的道:“不知公主深夜来皇宫所谓何事,如今皇宫大门已关,不可随意进出。”
鞞邑掏出迟幕凉给它的牙牌道:“是太子让我来的,本公主有要事在身,快让我进去。”
“这……皇宫大门只要关上得等到明日才开,公主若有要事想进皇宫,只能走偏门。”侍卫道。
鞞邑摆摆手:“不管走哪,让本公主进去就行。”
“那公主请随我来。”
鞞邑进宫后,来到天牢,依然有侍卫上前拦截,鞞邑暗倒真是麻烦,不得不又拿出迟幕凉的牙牌。
皇宫的天牢和外头衙门的牢狱不同。
毕竟是皇宫中,天牢里的环境也还不错,脚下是青石板,每个牢房中还有床铺和净房,虽然也有些味道,但不至于太糟糕。
此时夏兮桔正坐在床上靠着墙壁发呆,忽然听见有人叫她的名字,她抬头,只见鞞邑正提着食盒站在牢房门外。
她微微诧异:“鞞邑,这么晚了,你怎么进宫的。”
“有迟幕凉的牙牌,桔子,没人性的说你不用死了,是真的吗。”鞞邑赶忙问道。
“是真的,过几日我就能出去了,鞞邑,你明日会启程回东元祁吗。”
鞞邑摇摇头:“你都进天牢了,我还回什么国啊,我已经跟父王说了,明日让他自己先回去,等你出来了,本公主要带你一起回东元祁。”
夏兮桔顿了顿:“好。”
“你是不是舍不得没人性的,不愿意跟我走,你重色轻友。”鞞邑瞪着夏兮桔。
“不是,我当然愿意跟你回东元祁了。”
“算你识相,呐,这是给你带的糕点,你先吃着,明日我再给你送吃食来。”
牢房的门不能打开,鞞邑只得将盘中的糕点都倒入食盒,将空盘子从缝隙中递给夏兮桔,再一块块的将糕点递过去。
“鞞邑,你对我真好。”
“我不对你好对谁好,只要你记得我的好,不重色轻友就好了。”
“我才没有。”
“好好好,你重友轻色行了吧,好了,我得先走了,他们说偏门开不了多久,等明天我再来看你。”
夏兮桔点点头:“去吧。”
鞞邑拎着食盒出了宫,先将牙牌还给迟暮凉,回到驿馆后,鞞邑将厨娘一个个从睡梦中揪起来做糕点,明天一早她还得去看桔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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