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暮凉将夏兮桔抱下马车,紧了紧她身上的披风:“冷吗。”
“不冷。”
迟暮凉解下自己身上的披风,为她披上:“天牢湿气重,再加上我的披风,暖和些。”
“可是你会冷”夏兮桔说着作势欲将披风还给他。
迟暮凉握住她的手:“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夏兮桔扭过头,没有言语,迟暮凉勾勾唇角,拉着她步入天牢。
夏语安还呆坐在牢房门口,母妃说,这次帮不了她了,可她还不想死,也不想被贬为庶民,她还想做郡主,锦衣玉食,无论如何,她就是不甘心。
正想着,不知谁的脚步声传来,她赶忙抬起头:“母妃。”可注定让她失望了,来人是迟暮凉和夏兮桔。
她见状站起身冲着夏兮桔喊道:“你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夏兮桔面无表情:“只要你跪下来与我道歉。”
“你做梦。”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让你死是解脱,太便宜了,不如流放吧,去苦寒之地,忍受寒冷,对了,寒冷的地方一般食物短缺,还要忍受饥饿,听说饿的狠了,还人吃人。”夏兮桔云淡风轻的说。
可夏语安已经吓的发抖:“我才不要去,我母妃一定会救我,我是郡主,你是什么东西,你决定不了我的生死,我父王会为我报仇,我死了,你也会很惨。”她语无伦次的喊道。
“是吗,那就试试好了,就流放吧,永世不得出苦寒之地。”夏兮桔道。
“好,本太子立刻下令,我们走吧。”迟暮凉揽住夏兮桔的腰:“这里太冷了,你不能待太久。”
夏语安睁大双眼:“不行,不行,我要你放了我,你敢不听本郡主的,本郡主杀了你。”
夏兮桔转身就走。夏语安这下彻底慌了,赶忙道:“回来,回来,我跪下道歉,我道歉,我不要去苦寒之地,我会活不下去的,你给我回来,听到没有,我不要去那种地方。”
“晚了。”夏兮桔的声音传来,随后两人的身影越走越远。
“回来,回来,给我回来,贱人。”夏语安大力拍着牢房的铁门,发出‘哐当哐当’的声响,可却没有用处。
这时,狱卒前来,不耐烦道:“别晃了,吵死了,还当自己是郡主呢,都快被流放了,再吵挨鞭子信不信。”
“你敢打本郡主,活的不耐烦了,本郡主命令你,放我出去。”
“嘿,你还真不信,这就是你自找的了。”狱卒随即将手中鞭子甩向她。
夏语安吃了一鞭,仿佛更是暴怒:“你一个猪狗不如的奴才还敢打本郡主。活的不耐烦了,本郡主让父王治你死罪。”
狱卒已经打过夏语安一鞭,便更为大胆:“呸!还郡主,竟做些下贱事,你给太子下药可是都传遍了,我看,你连我们这些奴才都不如,等你被流放了,还不是要天天讨好男子,求赏口饭吃,就如狗一般,跪在地上摇尾乞怜,否则就只有饿死。”
“你……你,你敢辱骂本郡主,本郡主扒了你的皮。”夏语安说着伸出手去,欲抓狱卒的脸。
狱卒躲开,又甩了她一鞭:“都已经成定局了,还不死心。”
夏语安痛叫一声,缩回手,狱卒警告道:“再乱叫,信不信我打开牢房进去甩鞭子,看你是个美人儿,到时候……”狱卒嘿嘿一笑。
这次夏语安果然不敢再吵,流着泪缩到墙角,嘴里说着:“母妃,快来救我啊。”
狱卒得意的笑道:“进了天牢,还没人敢不乖乖听话的。”
迟暮凉和夏兮桔出了牢房的门,前往龙麒殿。
迟则安见着夏兮桔道:“桔子丫头,可回到太子府了,大婚那日,凉儿也是太高兴,喝的有些多了,才被下了药,但是也酿成什么祸事,而且你和凉儿已经成亲,就是夫妻,你们还是太子和太子妃,切不可多任性,天下百姓都看着你们呢。”
夏兮桔点头:“是。”迟则安只知道迟暮凉被下药的事,却并不知道那座无人居住宫殿里的事。
迟暮凉扶着夏兮桔坐下:“父皇,这件事本就是儿臣的错,爱妃生气也是应该的。”
“你向来护着她,如今成亲,更是宝贝的不得了,父皇说几句就不行了?你这冷着脸的毛病也改了,她真有这么大能耐。”迟则安这话倒有些吃味的意思。
迟暮凉笑笑:“我们此次来,是为了决定夏语安的事,还有一件兴事,告知父皇。”
“哦?什么事,说来听听。”迟则安道。
“父皇要当皇爷爷了呢。”迟幕凉抱住夏兮桔,摸摸她的小腹。
迟则安愣了愣:“可是桔子丫头有孕了?”
得到迟暮凉肯定回答,迟则安龙颜大悦:“好好好,凉儿,一定要多派些人伺候着桔子丫头,宫中有许多老嬷嬷,我派去太子府一些,也好教着桔子丫头一些,省的你们什么都不懂伤了朕的孙儿。”
夏兮桔拉紧迟暮凉的袖子,对于老嬷嬷教导这事,她还是有些抵触的,是成婚之前留下阴影了。
迟幕凉明白夏兮桔的意思,他道:“不用了,父皇,我府里也有老嬷嬷,况且爱妃医术高超,定然知道该当如何。”
“既然如此,那朕便不勉强了,需要什么都与朕说,朕都会满足,待孩子出生,男孩封皇太孙,女孩封长公主。”
夏兮桔起身行礼:“谢父皇。”
迟则安抬了抬手:“快起来,还有夏语安的事,你决定好了吗。”
“就……流放吧,不累及侯府。”
“朕这就下旨。”随后迟则安写下圣旨,由福禄去天牢宣读,明日一早由人压送,前往边疆。
闲云王妃听闻此消息差点昏过去:“边疆那么苦,语安如何能待的了,而且一路上,会不会有人欺负她,她只是个弱女子,怎么能走那么远的路,不行,我要去求求皇上,就算幽禁在京城一辈子也好啊,至少不用受那些苦。”
闲云王拉住她:“别去了,没有累及侯府,已经算不错了,至少我们还在,到时候只能暗中给她些帮助了。”
闲云王妃擦擦眼泪:“那你一定要帮她,她可是我们的女儿,我们只有这一个女儿,让她过得不要那么苦,路上也不要让人欺负,到了边疆不要饿着,不要冷着。”
闲云王拍拍她的背:“放心吧。”
第二天一早,天牢
狱卒打开牢房门:“出来,该上路了,这一去可得好几个月呢。”
“不要我不要,我要见我母妃。”夏语安喊道。
“还守着这可笑的郡主位呢,你已经被废了,快走。”守卫说着,强行将夏语安拉出门,推上门口马车上的大笼子,随后锁上门,防止她逃跑。
一路上不少百姓围着观,议论与唏嘘。
“这就是侯府那个郡主啊,啧啧,现在成了阶下囚了,要流放呢。”
“自作孽,不可活,给太子下药,这不是想死啊,幸亏没连累侯府呢,要不然不是把自己至亲给害了吗,死后都要下地狱的。”
“真是,对太子这么执着最后害的还不是自己,这郡主脑袋是不是有问题啊。”
“谁知道呢,边疆那么苦,没几个女子愿意去,去的除了军队,就是犯人,这郡主这么个大美人去了,还不是狼多肉少,不知得过的多惨。”
“唉!还不如直接死了痛快。”
“算了,别说了,侯府可还在呢。”
“……”
“……”
夏语安听着周围人们的嘲笑奚落,崩溃大叫:“你们闭嘴,闭嘴,我还是郡主,还敢议论,拖出去砍了。”
“哎呦!这郡主都落魄成这样了,还这么凶。”百姓小声嘀咕道。
“你以为这么多年郡主白当的,张扬任性都刻在骨子里了。”
“这人比人就是不一样,那小侯爷也没和她一样啊。”
“……”
马车驶到宫门处,夏语安依旧不死心的喊着,要见闲云王妃,可今日,侯府的人没一人来送她。
道路两旁百姓依旧议论。
突然,一人出现在宫门处,拦住马车,这正是那日帮助夏语安的守卫。
“我是帮凶,也将我流放吧,让我和郡主一起去边疆。”他看着夏语安,眼中有化不开的情意,
夏语安见到守卫仿佛遇到了救命稻草,赶忙指着守卫喊道:“对,是他,全是他干的,全是她蛊惑本郡主,你们带他去边疆,放了我。”
守卫眼神瞬间暗淡。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
押送侍卫一把将他推开:“别捣乱,就算你是帮凶,也需皇上下令,我们没有权利私自将人流放边疆,赶紧滚开。”
随后侍卫一挥手:“出城。”
夏语安趴在栏杆上,撕心裂肺:“救救我,一定要救我,找我父王救我啊,你去帮本郡主将罪名都揽下来啊,你不是要帮本郡主吗,听到没有啊……快去……”
直到马车走远,还能依稀听见夏语安的声音。
守在在原地站了半晌,才往侯府而去,今日他说的话,百姓已经全部听见,大概再过不久,他也要因此获罪了。
他可以帮郡主将罪名都揽到自己身上,只是不知皇上到时可否相信。
而他也不知是死罪还是流放,可不管是什么,郡主他应是见不到了,只能默默祈祷郡主能平安无事。
果然,不到一刻钟,那守卫便被抓入大牢,当得知新婚那日,夏兮桔身上的吻痕是他造成的,迟暮凉直接一剑结果了他,随后将尸体扔到乱葬岗,而夏语安流放边疆不可能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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