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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宏宇想象不出南朝幼主的样子,只是脑海中自然浮现出儒雅、孱弱的赵琛。想到赵琛他又有些于心不忍,只是这样的机会真的不能错过,那些儿女情长也只得来日方长。他自顾自得端起酒杯,饮下了口中的酒,无比苦涩。
耶律宏鸷看他眼中的落寞,心里暗暗嘲笑起他。他本可有所作为,可是他这个人太容易被各种情感牵绊,就像他的酒量,兴起时他可以千杯不醉,可是一旦有了心事却很容易醉倒。想到此,耶律宏鸷嘴角扬起一丝诡异的笑容。
当军队行进之归化州,队伍停下来休整。德乾走后,耶律宏鸷便兼起了耶律德乾的职责,鞍前马后陪在一旁,于是便问他:“今日是几日了?”
“回陛下,今天是八月二十了。”
“八月二十?”耶律宏宇心里微微一颤,今日是他母后落葬的日子,也是他父亲去世的一天。他合着双目,潜心诵经的样子,清晰地留在他的脑海中。他曾经好几次,悄悄地到院子中凝望着他的背影,沉浸在梵音阵阵中,他感到内心难得的宁静。他在心里暗暗想着他当年的风采,甚至暗暗为他骄傲。只是当他忽然离世后,他才后悔,后悔这一生都没有再叫他一声“父亲”。也是那一天,她为了救自己险些丢了性命。而现在父母都离自己而去,而自己和最爱的女人之间却像隔着千山万水,他好累。
耶律宏鸷看到他神情,知道这个日子对他意味着什么,也许自己的机会来了,他一直在等待这一天。
耶律宏宇果然没有让他失望,他接下来吩咐说:“今日朕要祭拜母后,传所有大臣今日前来。”
耶律宏鸷接下了命令。
一杯酒洒在了地上,溅起了纷纷扬扬的尘土。他发现自己早已经不恨他了。那是血脉相连的亲情,他相信即使他看破了所谓的红尘,心里依旧牵挂着他们母子。就像他,看上去对她是多么的冷漠,可是心里却是那么的在乎她。想到她,他心里又隐隐一痛,她过得还好吗?她是不是像他在思念着她一样,也在想念着自己?
一杯杯酒就这样被灌下了肚子,可是心里的痛却怎么样也无法消除?是他不配爱,还是他不会爱?为什么自己最爱的人,都要这样对自己?为了他们,他愿意付出一切,可是他们为什么还是要舍弃自己,让他陷入无边的孤寂呢?
随军出征的是一个年轻的汉族妃子,她看出了耶律宏宇今天怀着重重的心事,她隐隐感觉出一丝不安,于是劝道:“陛下,今日喝了不少了!”
耶律宏宇推开她,不耐烦地说:“朕不用你来管!”她以为他要醉了,可是他的头脑越愈发的清醒,内心难以填满的孤独让他情绪越来越差。寂寞的久了,都不知道怎么去爱了。此刻,他是多么渴望她的温柔。可是一想到她决绝的眼神,心就要滴血。只有真正在乎的人才能够给他最致命的一击。此刻他觉得自己是个多么表里不一的人,人前扮演着强势的帝王,内心却是那么的无助,可是他还是要扮下去,别无选择。他举起杯中的酒,说:“来,再陪朕喝了这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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