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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晚契丹王爷耶律宏宇住处进了刺客,并刺伤了他的随从的消息传到了皇上这里。赵琛眉头紧皱,本来就已经很烦乱了,现在更加拿不定注意。如果拒绝耶律宏宇,又加上昨天刺客的事情,恐怕真的要惹怒这个小王爷。虽说他区区几万人马也不用太过紧张,但是如果为此交恶了契丹,两国早晚又要陷于战事。
赵琛无心处理琐事,桌上堆着许多等待批阅的奏章,他拿起来却又放了下去,奏章里忽然抖落一封信。可是看到信封上的字,赵琛心里咯噔翻了一下,他怎么敢?可是他的手还是不由自主地打开了信。看过之后,他下令道:“来人,宣南宫唐!”
海连疑惑地看着皇上,迟疑的看着赵琛,不明白皇上又是怎么了,他也不知道自己这道令该怎么去传。赵琛看他没有动,就又说:“去吧!他就在宫外候着!”
海连半信半疑地出去宣令了,果然南宫唐已经等在那里了。海连也搞不懂,这两个人都是什么打算。他小心翼翼地带南宫唐进来,然后退在一旁。将近一年没有见到,南宫唐似乎清瘦了些,可是他独一无二雍容飘逸的气质却丝毫没有改变。
赵琛厉声呵道:“你好大的胆子,难道你不怕死?”
“回陛下,草民已经死了,留下来的只是一副躯壳,陛下什么时候想拿回去,就拿回去吧!”南宫唐回答的很从容,仿佛死生之事本不是他自己的一样。
曾经赵琛把孙昭仪的逝去归咎于南宫唐,可是经历了这么多,他已经明白,真正要了她性命的确是自己。他曾经想要占有沁儿,来报复他,可是到最后他才发现,南宫唐并未拥有过沁儿,而他这样做究竟是图了什么?赵琛想不明白,可是他现在似乎已经没有那么恨他了,刚才那么做无非只是为了试探他一下。既然如此,他也就直接问南宫唐来意,“你来见朕所为何事?不会还是为了沁儿吧?”
南宫唐露出淡淡地一笑,回复道:“回陛下,正是!”
“朕曾经准备将沁儿指给你。”赵琛说道,南宫唐消息虽广,可是深宫中皇上和一个宫女之间的对话,却没能传到他的耳朵中。他以为自己已经死心,可是听皇上这么一说,他心里还是震动了一下,他抬起了头看着赵琛,眼神中还是忍不住露出了一丝希望,不管结果如何,他很想知道她对自己的看法。赵琛接着说:“可是她拒绝了朕的指婚!”
南宫唐内心又狠狠地嘲笑下自己,为什么还有不该有的希望,他已经说要将她当作自己的妹妹。沁儿虽然没有忍心告诉他孙昭仪已经死去的消息,可是他其实也已经知道了,愧疚、惋惜之情,让他消沉了一段光阴,他甚至下了决心,以后不再过问红尘中的风月之事。可是皇上小小的一次试探,就让他不由得露出了马脚。他终究只是个凡人,任他在别人眼里是怎样的不同。他低下了头,来掩饰自己内心的失望,只是说:“多谢陛下美意,我与沁儿已经结为兄妹,她与孙将军早有婚姻,望陛下成全!”
赵琛以为南宫唐会为此懊恼,之前为她做了那么多,不过竟然也是“为他人作嫁衣裳”,心里竟然有些同情他,更有些敬佩他有这样的胸怀,自己已经没有再试探他的必要了,就说:“你冒死来见朕,就是为了替孙将军求情?”
“孙将军身出名门,少年英雄,怎么需要南宫这一草民求情?此次冒昧惊扰陛下,是让请陛下放沁儿出宫半日。”南宫唐说。
“出宫?你知不知道朕现在正在为她的事情烦心?你知不知道她的身世?你现在竟然要让朕允许她出宫,究竟是什么事情有那么重要?”赵琛问。
“草民不敢隐瞒陛下,她的身世,草民完全知道,不光如此,草民还知道陛下为何为难。但是陛下和沁儿都不知道的是,她的父亲慕容清远没有死,而是一直想找到陷害他们一家仇人,为慕容一家报仇雪恨。可是今日草民冒死前来,是求陛下放她出宫和父亲相见。现在慕容伯父已经进ru弥留,如果再晚些,恐他们父女今生在无缘相见!”南宫唐说出了实情。
“这……”赵琛更加为难了。
“陛下如果信不过草民,多派些侍卫跟着就可,沁儿姑娘定不会有任何闪失!”南宫唐见皇上犹豫不决,就想出了这样的办法。
赵琛有着自己的想法,他本犹豫着不想把沁儿交给耶律宏宇,可是不知道怎么拒绝,又不伤两国和气。他半生都在为没有见到母亲最后一面而懊悔,他能理会如果沁儿连父亲最后一面都见不到,她一生都会不安。他于是有了一个让自己都惊讶的想法,既然放她出去与父亲相见,不如借机会让她逃了。到时候交不出人,就说她自己逃了,于是他对南宫唐说:“好!看在她尽心竭力服侍朕的份上,朕就答应了你。不过朕只给你半天时日,朕会派人跟着你们,料你们也不敢怎样!”
南宫唐退了出去,赵琛却悄悄对着海连做了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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