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难得有大家聚在一起,燕儿不免待的时间长了些,他们一群人聚在一起也没聊什么正事,不过就是回想下往昔大家做的那些丑事,偶尔这群人哈哈大笑,偶尔打闹一下,气氛倒是十分温馨。
而等燕儿回到笒月宫的时候,天色微亮一路走来甚至能看见几名宫娥正在采集晨露,估计是要给自家主子泡茶喝。
虽说这几日邢枫一直在养伤,但是对于宫中发生的事情,邢枫还是多少知道些的。
邢枫刚刚在大家离去的时候一直不放心的吩咐着属下,叫大家提防着苏家的一举一动,还特地的嘱咐了燕儿一定要保护好皇贵妃,万不可再出什么岔子了。
接下来的一两天宫内倒算得上平静,但越是平静,燕儿就越是不安。她看不懂苏家是怎么想的,为何到现在都不见对方有任何行动,而宫中最显赫的三大世家,就如同商议好了一般都没有任何动静。
燕儿这几天一直如履薄冰,这天,刚下早朝没多久,杜彦贤就过来求见皇贵妃,而正巧皇上也在殿内。
燕儿也清楚,杜彦贤这次过来绝对是因为昨天燕儿派人给杜彦贤传达皇贵妃提醒的缘故,今日只怕是要询问,皇贵妃说出那番话,究竟是何含义。
燕儿害怕耽误了皇贵妃的正事,所以进去通报了一声,看皇贵妃是想叫杜将军改日再来,还是说现在就觐见杜将军。
可叫燕儿没有想到的是,殷楚怡毫不在意的说:“没事,叫他进来吧。”就连皇上也毫不避讳的模样叫燕儿有些摸不着头脑,可皇贵妃都下令了,她这个当奴才的还能说些什么。
燕儿把杜彦贤带到了内殿,燕儿知道,皇贵妃似乎有些事情不想叫自己知道,所以燕儿把杜彦贤送过来之后,就慢慢退了出去。殿内一时间只留下了慕言瀮、殷楚怡和杜彦贤三人……
杜彦贤抬头便看到,自家姐姐满身慵懒的躺靠在皇上的怀中,可能是因为时辰还早的缘故,殷楚怡有些瞌睡的正在闭目眼神中,而皇上的手上还拿着一本古书,两人看起来十分亲密。
杜彦贤有些无奈的撇了撇嘴,这大早上就看到这么腻歪的一幕,这算是隐晦的催婚吗?
听到动静后的殷楚怡,悠悠的睁开双眸,可能是刚睡醒的原因,殷楚怡双眸看起来有些迷糊:“你今日来找本宫,可是有什么事吗?”
“末将只是不明白,皇贵妃派人来提点末将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杜彦贤一脸严肃的问道。
在昨天下早朝的时候,一个暗卫把杜彦贤拉到了一旁,对方只是给他传了一句话而已,可就是这句话,叫杜彦贤一整日浑身冰凉。昨夜杜彦贤辗转难眠,最终还是决定过来问个清楚。
听到杜彦贤的问题,殷楚怡毫无变化,可慕言瀮的身子却不自觉的绷紧。其实有些话慕言瀮早就想问出来,但是他也知道,有些事只要殷楚怡想说,无需自己刻意去问,殷楚怡自会告诉他,反之殷楚怡不想叫他知道的事,无论慕言瀮怎么逼问,也于事无补!
“本宫觉得那些话已经够简单易懂了,彦贤可是有哪里不肯相信的地方?”殷楚怡在慕言瀮的怀中动了动,重新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不!末将不懂,什么叫作小心身边人!什么叫作要和父亲保持距离!娘娘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彦贤不明白。”杜彦贤十分固执的说。
殷楚怡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彦贤,你其实很明白本宫说了些什么,你也很明白本宫这两句话中代表了什么,否则你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也不会在这里质问本宫话中的含义了。”
杜彦贤往前走了一步,天知道,此刻的杜彦贤是用了多大的力气去制止自己冲过去,质问自己的姐姐,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何她会说出这种话来。
可是杜彦贤没有忘记,皇贵妃身上还有伤,自己这种大手大脚的武夫,要是再把姐姐伤到了,只怕姐姐还没有动手,皇上就会亲手了结了自己!
杜彦贤深呼吸几口气,他努力的压下自己心口的不适,笑的十分僵硬的说:“姐姐的意思可是再说,父亲会对我不利?”
“本宫以为,自己说的已经很明显了。”殷楚怡挑眉说道。
“不可能!”杜彦贤激动的吼了出来,脖子上的青筋暴露,他的情绪有些激动:“不可能,那可是我们的父亲,父亲怎么会对我下手?从小,父亲最疼我们两人,他怎么会……”
“他会!杜彦贤,即使那人是我们的父亲,他依旧能下得去那个手!”就在杜彦贤说不下去的时候,殷楚怡接过了话音,她十分肯定的说。从五年前,殷楚怡早就把这个事情给看明白了。
“不……不会的。”杜彦贤内心十分抗拒,他不愿去相信,自己的父亲是那种心狠手辣之人,但杜彦贤却没有足够的理由为自己的父亲辩解。
眼看着,杜彦贤的情绪已经快要失控,慕言瀮不悦的皱起眉头,低声呵斥道:“彦贤,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常师兄说了,楚怡现在需要静养。”
杜彦贤不断的摇着头,那可是养了他们二十多年的父亲,那可是从小就疼他们的男人,那个人怎么会……
殷楚怡看着杜彦贤的眼睛,步步紧逼的说道:“彦贤,不管你信不信,不管那个人曾经对我们有多好,只要我们挡住了他的大计,他都能下得去狠心抹杀了我们。五年前的事情难道还不够说明一切吗?杜彦贤你不要继续骗自己了。”
过了许久,杜彦贤才慢慢的冷静了下来,他身子有些发软的问道:“姐在边塞的时候你到底想起了什么?五年前,你到底瞒了我们些什么事?”
殷楚怡闭上了眼睛,她沉默了一会儿,似乎不知道要从哪里说起。可是殷楚怡的沉默,杜彦贤还以为殷楚怡是不想告诉自己,他有些着急的吼了一声:“姐,你还想瞒我们到什么时候?我是你的弟弟,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行了,彦贤你先冷静下来,给楚怡一些时间,等她想说的时候,自然会告诉我们。”要说失望,慕言瀮心里也有一些,但是慕言瀮不想再去逼迫殷楚怡了,有些事情殷楚怡不愿说,自是有她的道理。
谁知,就在这时,殷楚怡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她有些犹豫的说道:“其实,我想起的事情并不多,但是我回想起的事情,很多都是关于五年前我逃宫前后所发生的事情。”
说完这句话,殷楚怡明显就能感觉到,慕言瀮的身子绷紧了一些。当年有许多事情慕言瀮都查不到,很多事情都是在他昏迷的时候发生的,那是时候死士们早就乱成了一团。
那个时候,慕言瀮生死未卜,而刺伤慕言瀮的人正是殷楚怡,死士们不提剑杀了殷楚怡就算是好事了,那里还有闲情雅致去保护、监视着殷楚怡。
殷楚怡深吸一口气,慢慢的说道:“那次,在回宫的路上,我梦到五年前逃宫后发生的事。其实,我能顺利的逃出皇宫,太后算得上是功不可没,是太后把那些把守冷宫的侍卫们全部调离,也是太后下旨叫看守宫门的侍卫们看到祁王便不必搜查,这一点其实言瀮你应该也猜的到。”
慕言瀮点了点头,太后这件事做的太过明显,宫内没有人帮,祁王是不可能那么轻易的就把杜歆诗带走,而会帮祁王的,只有皇后和太后两人。
“但是,有一件事你们都不知道,甚至连一直守在杜歆诗身边的祁王都不知道。”说到这里,殷楚怡苦笑了一声。
杜彦贤和慕言瀮的目光都落在殷楚怡的身上,殷楚怡慢慢的说道:“其实,在我们还没有出京城的时候,我就已经被人发现了,可发现我的人,你们应该都认识……”
“是父亲?”杜彦贤小声的问道。
“不,不是杜老将军,但是那人却是他派过来的。当时,祁王去给我买衣物想要伪装混出京城,可就在祁王离开不久,陈副将就出现了。”说到陈副将的时候,殷楚怡紧盯着杜彦贤的眼睛,她相信杜彦贤会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陈副将?竟然是陈副将?为什么是他,为什么父亲会派他去找你?”杜彦贤连连往后退了几步,此刻杜彦贤的面色苍白,就连身子也轻微的发颤。
“我知道,事情已经败露,杜老将军不会放过我,但是祁王是无辜的。我找了个借口,把祁王给支开,之后我便按照约定,只身前去送死。可奇怪的是,最后出现在我面前的不是陈副将,而是萨木拓的人。”对于五年前的一切,殷楚怡知道的也只是片段而已,很多事情是靠殷楚怡之后慢慢调查和猜测的。
当时那群黑衣人的语气还有话意,很明显就是自己阻碍了谁的计划,而杜歆诗能阻碍的人只有萨木一族、还有苏家而已,但是太后代表的既是苏家,太后没有在宫中杀了她,而是放自己出宫,那是因为太后知道自己身中剧毒,就算是出了宫也不过是自在一阵子而已,死对那时的杜歆诗来讲,不过就是时间问题罢了。
太后不会放她走之后,再多此一举在宫外派人追杀她。既然如此,黑衣人究竟是谁派来的,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
慕言瀮皱着眉说:“你是说,当年那群黑衣人是萨木拓的人?”
杜彦贤也喃喃自语道:“原来……原来早在那个时候,父亲就和萨木一族的人有联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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